拐过来之后我就发现,这条路的尽头是一片黑暗,跟刚刚是完全不同的。
而且我越走越感觉不对劲,因为不仅光线越来越暗,而且有一种很骇人的声音,一阵阵的传来,像是被某种酷刑折磨着发出的痛苦的声音。
我四下望着,虽然光线灰暗,但还是可以看见这四周并没有什么东西的呀,那这个声音……从哪里传来的……
那种未知的恐惧再次涌向心头,我甚至想转过头跑回去,我心里的煎熬痛苦恐惧,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但我知道我不能回头,这里也没有回头路!
已经四十步了,快要走过一半的路程了,我只要克服心中的恐惧,我就可以走出这个地方了!
我一边给自己打着气,一边数着步数。
这时,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本能的想要回头,但下一刻,我就止住了这个念头。
莫言说过的,不可以回头,不可以说话,我心里碎碎念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向前走。
可越是这样,我越是感觉背后有人跟着一般,我甚至能听见后面“擦擦”的脚步声。
我感觉我的心都要跳出来,我低着头紧紧的裹了裹披风。
这个披风不是据说可以阻止鬼靠近我的吗,为什么刚刚我明明感觉到了有人拍到了我的肩膀?
越想心里越乱,忍不住的想要回头看看,可是又不能也不敢。
传说每个人的肩上都有两盏灯,白天吸收阳气,夜晚驱逐邪气,只要你不回头这两盏灯就能保护你,但只要你一回头,带灭了其中一盏灯,鬼就有机会对你下手了!
后面的脚步也愈睐愈急促,感觉快要追上我了。
而此时我又发现了一件更急更要命的事!
由于我太害怕太着急跑的太快,我居然忘记了我走了多少步了!
心里的恐惧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蹲下身子,紧紧的抱着双臂,我豁出去了。
我记得当时在山上的屋子里时,那些鬼咬我的时候,我披上这件披风后,他们就没有再咬到我了。
我只能赌一把,看看这件披风能不能再次保护我,看看身后的那个鬼究竟要做什么!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的心也剧烈的跳动着,感觉就要从心口蹦出来。
我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甚至不敢大口的呼吸,终于我看到一个黑影,他走到我的身边,停了下来!
这一刻,我几乎要昏厥过去,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晕过去。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摒住呼吸!
却只见这个黑影,在这里顿了一下,就向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黑影越走越远,我感觉一阵眩晕。
本来高度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这种眩晕让我差点跌坐在地上。
我揉揉发胀的脑袋,发现我额头上早已沁满了汗,贴身的衣服也潮答答的。
我发誓这是我最怂的一次,也是长这么大经历的最恐怖的事,明明知道危险就在身后,可就是无法避免,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只能被动的等待!
后来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感觉那种深深的无力感甚至比未知危险的恐惧度更深些!
我看着黑影渐渐远去,逐渐消失不见了。
我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早已不会走路了,我双手颤抖着捏着胳膊,慢慢的捶打着双腿,感觉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知觉。
我大概算了算从被拍肩膀时走的步数,到后来加快跑路的大概步数,现在应该快九十步了。
莫言说,在这里会跟一个东西击一下掌。
这都特么什么规则,我要跟什么东西击掌呀!
这是人走的路吗?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弄得这些规矩,非得把他打成一级残废不可。
可是现在我还得听人家的,不然走不出这阴间鬼道,心里的愤恨只能忍忍了。
而且现在我压根不知道我走了多少步了,只是大概九十步,所以只能,每走一步就把手伸出来放在半空,停一秒,再迈出一步伸出手来!
不知何时,眼前的昏暗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终于在我走到第五步的时候,我伸出手也正好碰到了另外一只手!
看来这一关我已经过了,离走出这里又近了一步。
可我还没笑出声,感觉手却被对击的人抓住了,那是一种彻骨的冰凉!
“手好滑呀,好久没摸到这么滑嫩又肉肉的小手了。留下来陪我怎么样?”他,他居然说话了。
虽然在这里看见了这么多的鬼,但这是第一个跟我讲话的鬼,光听他说的这些话,就知道是只色鬼,猥琐鬼!
话说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呀,色鬼猥琐鬼不是陆雨泽吗?
这个时候我居然又想到了他,真是无可救药了。
我不敢回话,但又走不得,心里又惧又怕,我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推开他。
可是就在我手还没碰到他之前,他就已经后退了好几步,空间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小的该死,既然是大人的人,您请便,您请便!”
我被这只猥琐鬼的话说的有点懵。
话说这个转变有点太快了吧。
什么大人?什么看上的人?我吗?某个大人看上我了吗?
让宝宝好好捋捋……
难道是因为我手里的这个令牌?这明明是莫言给我的!
不对,我居然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小坤称呼莫言房东太太,而且小坤对莫言的态度是防备的,这只能说明,小坤背后的那个人不想莫言掺和这件事!琇書蛧
而且,既然莫言是房东太太,那么所谓的房东呢?会不会他就是这块令牌的主人?是整件事的幕后操纵者?
想到这里,我差点把手里的令牌丢到地上!
为什么,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幕后的人和害我冥婚的人又是何关系,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那陆雨泽和他肯定是认识的,他为什么不来救我,不是说要做夫妻,不许任何人欺负我的吗?
但如果不是,那这个人为什么要因为我大费周章的布这么个局?
而且为什么他的太太莫言要帮我,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又或者我和莫言之间有什么关联?
我已经不能再想了,感觉脑子要炸掉了,当务之急我还是要先离开这里,小坤不见了,我出去要再见见李思。
右拐,四十四步。
这次我走得很踏实,也很坚定,因为我知道,我一定能走出这里,这只是需要一个过程,虽然这个过程有点残忍!
转过来之后,我发现这里的路和之前走过的都不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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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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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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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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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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