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开槐踮脚跑到院墙边上,轻轻一跃,升向了半空。
他飞到客栈的位置,在客栈侧面的胡同里落了地。
然后走进客栈,到了房间门口,伸手叩响了门板。
“谁呀?”王露瑶在里边喊。
“是我。”
王露瑶打开房门,好奇地瞅着王开槐。
“看什么?”王开槐说。
王露瑶耸耸鼻子,挤眼道:“你身上的气味有些古怪。”
“进去吧。”王开槐进了屋,把门关上。
“我都等了你好久”,王露瑶指着桌子上的油灯,“已经续过一道油水了。”
“我累了。明天跟你说。”王开槐走去床边。
次日上午,王开槐醒来了。
王露瑶正站在屋角的一面大镜子前,仔细地整理妆容。
她身穿一套粉红色的连衣裙,头上插着一支玉簪,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桌子上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葱花的香味逸入王开槐的鼻孔。
王开槐坐起身来,抻展了一下手臂,打了个哈欠。
“你起来了?”王露瑶扭头朝王开槐露齿一笑,“给你准备了面条。”
王开槐下床穿好衣裳,又去外边洗漱完毕,再回来吃面条。
王露瑶坐在旁边,看着王开槐吃面。
王开槐斜了王露瑶一眼,“你没吃饱吗?看着我干啥?”
王露瑶甜甜地笑道:“看着你吃我就饱了。”
王开槐把面条吃完,汤水喝干,搁下碗筷,说:“吃完了。”
王露瑶起身拿起碗筷,出了屋子。
王开槐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下面的街道与登喜的街道一般宽大,却少了许多人口。
昨夜磨王府的经历袭上了脑海,溪若夫人的印象漫漶开来。
正出神间,身后传来王露瑶的声音:“咱们要不要去街上逛逛?”
王开槐扭头道:“我不去了,事情没办成,不想露脸。”
“我一个人上街合适吗?”
王开槐看了看她艳丽的衣着和打扮,稍一迟疑,说:“应该没问题,你有刀防身。要钱吗?”
王露瑶似乎意识到什么,“我还是不去了,省得给你添麻烦。”
王开槐点点头,转身俯瞰街道。
过了一会,王开槐离开窗台,对王露瑶说:“我要出门一趟,你跟我去吗?”
王露瑶笑道:“当然去。我需要你陪我你可以不去,但是你需要我的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开槐蹙起眉毛,这话带了情绪的。
两人出了客栈,沿着街边往磨王府的方向走去。
王露瑶似乎心情大好,愉悦地对拂城的地理人文抒发见解。
王开槐插了句嘴:“小国小城,没有什么意思。”
王露瑶饶有兴致地问道:“大国大城有什么意思吗?更好玩吗?”
王开槐说:“我指的与你刚才说的不是同一个问题。我说的是军事,小国的战略纵深不够。”
“听不懂呵。”
“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国土面积小的国家与土地广袤的国家交战是很吃亏的,小国赢一百次也无法征服大国,因为大国占地宽广,人口众多,战争潜力巨大。而大国只要打赢一次,小国就有可能灭亡。”
“哦,大概晓得一点了。就好比小孩跟大人打架,小孩打一百拳都抵不过大人的一脚。”xǐυmь.℃òm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你为什么会了解这些呢?你一直不就是跟着土匪混吗?军事认知却这么通透。”
“早先,我们这帮人是在登喜混的啊。登喜国比叉叉可大得多了,登喜与邻国交战的过往能够清晰地佐证我的观点。”
王露瑶伸舌舔了舔红润而上翘的嘴唇,“大国真好呀,你有一天会回国吗?”
王开槐沉吟片刻道:“会的。”
“你会带我去吗?”王露瑶紧张地攥起了双拳。
王开槐干脆地回应:“可以啊,前提是你还没死。”
“哈哈哈……”王露瑶挥拳捶了王开槐厚实的肩膀一下,“别动不动就拿老娘的寿命来开玩笑。我起码要活到六十岁,活够一个甲子,我要跟你白头偕老。”
王开槐没有接话,加快了脚步。
磨王府的正门就在斜对面了。
赶巧的是,磨王坐着大轿出府。
王开槐站在原地,望着大轿从眼前划过,隐入街道的拐角。
王露瑶说:“你这趟出来就是为了看这顶大轿?里面坐的人是谁?是昨晚跟你在一起的女人吗?”
王开槐的心突突地跳起来,这王露瑶可不好糊弄啊。
“轿子里面坐的是王爷。”
“那女人呢?你的身上现在还有股味道,时不时地提醒我你昨晚干了什么。”
王开槐说:“没干什么。”
“好吧,我不问了。正事要紧,你下面要怎么干?需要我做什么?”
王开槐望着正门口的几个守卫,小声道:“我本意是带你来帮我吸引守卫,掩护我翻进围墙控制住磨王。现在他走了,计划泡汤了。”
王露瑶开心地笑道:“看来你对我的姿色还蛮认可的,受宠若惊啦。”
“你想多了,男人对女人都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的,就是单纯的异性相吸。”
“不!你怎么不说你找一个老太婆来,也能够招徕守卫的注意呢?”
“完全没有可比性,年龄跨度太大。”
“不争了。”王露瑶气咻咻的,“你就告诉我现在干什么?”
“干你。”
“啊?”王露瑶愕然。
“回客栈。”
王露瑶娇羞不胜,低头道:“大白天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主角走了,这一出戏演完了。”
“可是你说回客栈啊?那谁是主角?谁是配角?”
“烦不烦你,走吧。”
两人回到客栈,进了房间。
王露瑶关上门,迫不及待地抱住王开槐。
王开槐一把推开,“干什么?”
王露瑶无辜地看着王开槐,“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神经病。我去找磨王,你好好在这呆着!”王开槐转身开门。
走到楼梯拐角处,王露瑶在身后喊:“你等下回来吃饭吗?”
王开槐头也不回,摆了摆手。
他出了客栈,再次往磨王府走去。
之所以先把王露瑶送回客栈,主要是她穿着打眼,易节外生枝。
否则,就让她自己先回去了。
其次,不知不觉的,王开槐竟然对王露瑶起了呵护之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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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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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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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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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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