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夜间,在建筑上挂着的灯笼的映照下,依然显得一尘不染。
王开槐在街道的阴影里行走,到了府衙正门的斜对面打住了脚步。
这时,门口站着两个守卫。
王开槐转身离去,在经过一家客栈时,停住脚步往里边看了看。
过了一会,他走开了。
他是戴罪之身,去哪里都会有人认出来。
为了接下来要达成的目的,必须避免横生的枝节。
他走到了一个凉亭边,看了看周边。
十分空旷,最近的一座建筑起码也隔着百多米。
他走进凉亭,坐到石椅上。
个多时辰后,他已经躺在石质的长椅上睡着了。
夜风很凉,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只因体内循环着滚滚的真气流。
早间的露水落到了脸颊上,他醒过来了。
他坐起来,望着凉亭外边的薄雾,听到了不远处浑厚的牛嗥。
他打了个哈欠,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出了凉亭。
上了正街,他在街边的一个小吃店坐下来,要了一碗面条。
食客不多,但是大锅里冒着腾腾的热气。
吃完面条,喝了面汤,付了账,他起身离开。
走到府衙斜对面,他往府衙大门望了望,已经有衙役陆续进去了。
他返回凉亭,坐了半个时辰,然后再回到府衙前面的街道。
他看了看门口的两个守卫,大步走上去。
“喂!干什么的?”
“你是何人?”
两个守卫发话了,拦住王开槐。
“咦?这不是之前脱逃的犯人吗?”一个守卫打量着王开槐。
“就是我。你们知府来了吗?”王开槐大大方方地认领了。
两个守卫交换完眼色,一人揪住了王开槐的一只胳膊。
“刚来不久,正好送你去见他。”一个守卫狞笑道。
王开槐不做抵抗,顺从地被两个守卫拖进了大院。
两个守卫还大放厥词。
“你小子还真是照顾我们弟兄俩,亲自把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小子多半脑壳进了水,嘿嘿嘿,等会大人赏了银子,咱俩可得去好好吃一顿。”
王开槐被两个守卫架进了大堂。
“大人,这个逃跑的犯人来自投罗网了!”
“跪下!”另一个守卫踢了王开槐一脚。
知府嘿嘿笑道:“是吃错药了吧?大胆犯人,看见本官还不下跪!”
王开槐轻轻一挣,把两个守卫甩飞。
然后朝知府走去。
知府骇然,起身道:“快拿下这小子!”
几个衙役朝王开槐扑上来,王开槐连看都不看,挥动双臂,将这些人震飞。
“狗官,你下来。”王开槐指着知府道。
知府战战兢兢地道:“你要如何?你莫乱来!”
“你不记得,之前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吗?”
“我是一方长官,你触犯法纪,当然要受到惩处。”
“哼……你只惦记那几十两银子,至于案件的本原却是漠不关心。那时我就跟你说过,我会记住你的模样,今天,我就要来取你狗命!”
知府连连摆手,“不不不……不要冲动,我是朝廷命官,你要杀了我,就会震动朝野,你也难逃一死!”
王开槐冷笑道:“你也太抬举自己了吧?不就是个知府,在地方上是要员,在朝廷就是一个喽啰。你死了,你以为皇帝会为你流泪吗?大臣会为你痛哭吗?”
知府转身下了台阶,向通往后院的过道跑去。
王开槐轻轻一跃,飞了起来,骑到知府的肩膀上,用双腿夹住他的脑袋。
再来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喀喇一声,把知府的脖子扭断了。
知府笨重的身躯沉重地倒在地板上。
衙役和师爷都不敢做声,缩在墙边,畏惧地望着王开槐。
王开槐落了地,说:“狗官的性命已经被我取走了,我不会再追究你们的责任。但是,若是朝廷来追查案件,希望你们用良心替我说一句公道话,让他们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
众人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王开槐大步走出了府衙,上了大街。
他在附近的一家客栈开了个房间,住了下来。
吃过午饭,他出了客栈,再次来到府衙对面。
只见府衙门口站了两排衙役,都是朴刀在手,一副戒严的架势。
他转身走进一条巷子,然后升空。
飞到府衙上方,他缓缓落到了屋顶。
然后轻轻地揭开一些瓦片,得以窥见公堂全貌。
公堂上站着一帮人,有一些是生面孔,之前不曾见过。
师爷发话了:“大人,那逃犯在公堂之上,当着我们的面,就把知府给扭断了脖子,猖狂至极呀!”
一个身着紫色官服、戴着高帽的人道:“那犯人为何要专门来杀知府?”
师爷说:“那犯人是记恨前番提审时,知府对他掌嘴以及打板子的刑罚,所以采取了这种极端的手段实施报复!”
“如果是正当断案,刑讯逼供倒也无可厚非。是否这其中另有隐情呢?”
师爷说:“禀大人,当时审问之时,我们都在场。那犯人顽固不化,不愿老实交代,知府这才勃然大怒,对他施以重刑,并非存在什么不公之处啊。”
听到这,王开槐便知晓,府衙这帮人已经通好了气,将全部责任都推到了他身上。
这时,一个大院里的衙役发现了王开槐,喊道:“屋顶有人!”
王开槐纵身飞到半空,然后随意拣了一个方向,全速飞行。
恩怨尽了,已无羁绊了。
至于官府要怎么处置,就随他们去吧。
现在要做的,是将飞行的技能掌握得更全面。
不知过了多久,天幕缀满了星星,月亮露出了圆脸。
王开槐一个急停刹住身形,再往下徐徐降落。
随着脚下景物的迫近,他才预感到情况不妙。
底下漆黑一片,没有一点灯火。m.xiumb.com
目之所及,周围也没有发现灯光。
也就是说,来到了一个无人区。
落地之时,王开槐察觉到脚下是松软的草叶。
这里是一大片开阔的平原。
王开槐弯腰用巴掌在草皮上摸了一下,立马感觉到湿漉漉的。
他漫无目的地走出一截,发觉眼前景物依旧,天边的月亮和星星依旧。
他只想找一个干燥无风的地方歇息,过了今晚再做打算。
他走到一棵树下,蹲下来,用双手在地上摸索。
还好,这里的草叶干燥一些,不湿手。
他拍了拍地,然后躺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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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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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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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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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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