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翼飞望着长廊上密密麻麻挤满的人员,举臂喊道:“大家随我来,我带你们出去习武!”
百多号人跟着毛翼飞出了武馆,排成了队列,步行到了一个宽敞的草坪前。
毛翼飞说:“这是我前日找的地方,供大家习武。以后,你们每天来这练吧。”
解散完队伍,多日未练武的馆员们瞬间爆发了活力,在草坪里开始了热身。
毛翼飞去旁边的石椅上坐了,靠在椅背上,眯眼享受阳光的温暖。
过了许久,他才偏头注目草坪,只见馆员们练得起劲。
一个多时辰过后,他集合队伍,带着人员回到武馆。
差不多要开饭了。
毛翼飞看了看比武场里户部的人员,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闲聊。
只有谭大人端坐其位,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认真地看。
而马侍郎的座位是空着的,毛翼飞心说,这小子多半又去会相好了。
到了下午,毛翼飞经过长廊的时候,听到场地边两个户部的人在小声说话。
“马大人这得多久才能回来呀?”
“这有谁说得准,治丧完了,人家还要承受亡妻之痛,十天半月怕是少不得。咱们有空还得去一趟他家,凑个份子钱。”
毛翼飞登时一惊,不露声色地走去主厅。
两个参事正坐着聊天。
“哎,你们两个,听说户部马侍郎的妻子去世了吗?”
右参事道:“听说了。他的结发妻子正是三十出头,好端端的,前天夜里忽然暴毙而亡。”
左参事叹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啊,料想不到的。”
毛翼飞说:“就是说,他的妻子死得十分突然,死因成谜对吗?”
右参事道:“据说,他的妻子精神健旺,平日里对马大人管束严格,马大人十分惧怕。”
左参事道:“马大人是出了名的惧内,户部的人都晓得呀。”
毛翼飞说:“你们两个,立即跟我去马侍郎府上走一趟,吊唁一下。”
三人出了武馆,骑上马,往马侍郎的府第赶去。
一刻钟工夫,马侍郎的府第到了。
院子里面,正噼里啪啦地燃放爆竹。
三人下了马,把马拴在树上,然后到了府门边,亮明了身份和来意。
进了院子,只见大门两边摆满了花圈,门顶上挂着白花。
披麻戴孝的人在灵堂外边走动,都是一副哀戚的表情。
三人进了灵堂,身着孝服的马侍郎立刻带着家人下跪,说:“大元帅来了。”
外边又是一连串的爆竹炸响。
三人把跪地之人一一扶起,再点了香,对着盛着死者的棺木叩拜完毕,站了起来,把香插进了香炉。
马侍郎说:“大元帅公务繁忙,还要来府上吊唁,马某过意不去呀。”
毛翼飞却不接话头,看了看棺材,说:“尊夫人几时过世的?”
马侍郎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渍,说:“前天夜里,我俩好好的坐在客厅里喝茶,她忽然就喊心口疼痛,然后,就……”
马侍郎哽咽了。
毛翼飞拍了拍马侍郎的肩膀,“不要悲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
“元帅说得是,我也想通了,天要带走谁就会带走谁,非人力可挽。”马侍郎扭头对下人道:“快端几杯茶来,给三位大人解渴。”
“不必了。”毛翼飞伸手制止,“马大人,咱们借一步说话。”
“好的。”马侍郎指着院子中央的亭子说:“那边如何?空气比屋内好些。”
“甚好。”毛翼飞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亭子坐下,毛翼飞问:“户部的人来过了吗?”
“还没哩。谭大人明天会带着他们一起过来。”
毛翼飞掏出了一个金元宝,搁在石桌上,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噢哟,这如何使得,元帅您礼重了。”马侍郎望着金元宝,咽下了一口唾沫。
“拿着,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吧。”
“谢谢元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马侍郎取了金元宝,塞进了袖筒里的口袋,然后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的花坛。
毛翼飞扭头望一眼花坛,说:“这花坛里面的花儿开得可娇艳呵。”
马侍郎叹了口气,“我那婆娘也是鲜花般的年华啊。”
毛翼飞注视马侍郎凄迷的双眼,说:“鲜花在盛开的季节里,是不会凋谢的。除非是老天的干预,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又或者是遭到了人为的损害……你说呢?”
马侍郎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xǐυmь.℃òm
毛翼飞又问:“总会有个原因吧。如果你愿意,可否透露一下夫人的死因呢?”
马侍郎的脸上闪过一丝瞬间即逝的烦躁,他犹疑片刻,说:“大概是先天的吧,她家族里有人就是害了心疼病离世的。”
毛翼飞伸出巴掌,摩挲着腮帮,“心疼而死,我想想,得被气得有多厉害?”
说话间,目光仍是死死地锁住马侍郎的脸庞,捕捉到了细微的变化。
马侍郎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恐慌。
毛翼飞现在也面临着抉择。
初步判断,马侍郎的老婆死因蹊跷,不排除他杀。
眼下马侍郎的老婆的尸体已经入殓,估计过两天就要出殡。
要是让官府强行介入,毛翼飞要承担开棺验尸的后果。
假如马侍郎的老婆的死因并非他杀,毛翼飞就要受到马家人的责难,也会受到社会舆论的谴责。
而以私人名义验尸嘛,毛翼飞既没有那个本事,同样也要承担对死者不敬的道德风险。
左右都为难,没有两全之计。
索性豁出去了,赌上一把。
毛翼飞起身拍了拍马侍郎的肩膀,“节哀,我先走了。”
马侍郎把毛翼飞和两个参事送出了府门。
三人上了马,行出一段,毛翼飞勒住了马缰。
“你们两个,带我去府衙。”
三人拍马一阵疾驰,抵达了府衙门口。
下马后,两个参事冲去跟卫兵亮明身份、说明了来意,毛翼飞快步进了大门。
到了大堂,毛翼飞喊道:“知府大人何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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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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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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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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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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