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心中更加凛然,膝行着往前走两步,脸上谄媚的笑容更甚,平白的让人有些生厌:
“回晋王爷的话,还是您之前吩咐过的...说王子练习骑马射箭要有一块大点儿的地方...”
“所以草民琢磨了个跑马场...选址已经选好了,就在太原城外十几里的一处空地...”
萧敬的所为,全是为了拍朱济熺的马屁,尤其是在他生辰的这天。
所以他说着话,还咧出一个自以为非常温和的笑容看着朱济熺。
可萧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济熺打断。
他往前走了两步,调转刀锋,用刀尖指着萧敬,八岁孩子的脸上丝毫不掩饰他的杀机。
“我不要!”
“骑马哪里不能骑了?干嘛非要在城外?都是你们这些奸人...”
急转而下的局面,让氛围骤降,冰冷的刀锋搭在脖子上,更是让萧敬浑身僵硬的打了个哆嗦,他心里惶恐至极的暗骂:
“好歹毒的娃娃,老子这么贴心贴肺的想着他,他竟然想要老子的命...”
回过神之后他又格外的害怕,牙齿止不住的碰在一起,传出一股细密的‘磕磕达达’的声音。
鼻涕和眼泪更是一股脑儿的淌出,随着鼻涕同时而出的是他凄厉的惨叫:
“王子饶命,草民...草民真的是一片孝心...”
惊骇之下,萧敬把头磕的震天响,连被一块儿坚硬的楞刺划伤了额头也浑然不觉。
殷红粘稠的血液从印堂顺着鼻子尖流到了下巴颏,头颅一起一伏之间,还可以看到他眉心上沾了一片梧桐树的树叶。
“呵呵呵...”有些诙谐的场面让朱棡脸上有了些笑意,他轻轻的笑出了声,又冲着朱济熺摆了摆手:
“熺儿过来...”
大儿子的杀伐果断与刚毅果决让他极为高兴,又隐隐有些遗憾:
“如果熺儿的刀真的划过他的脖子该有多好...”
轻轻揽着朱济熺的肩膀,朱棡扭头对萧敬说道:
“起来吧...你说的事本王准了,要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再建上一座别院,围上一些猎物...”
“熺儿累了也有个落脚的地儿...”
“您放心...”萧敬长处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感激涕零又夹带着一些复杂。
看着眼前的这一对父子,萧敬突然有些恍惚,片刻之后才猛地回了话:
“王爷放心,草民找的地方有山有水,十分清雅...”
“要是王爷政务繁忙之余,能有这么个去处消繁去暑,草民死...死而无怨...”
“下去吧...”朱棡摆了摆手,等萧敬的背影远了些,才搂着朱济熺的肩膀轻声问道:
“怎么,你喜欢打猎,这样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朱济熺摇了摇头,眼神带着些轻蔑,显然对萧敬颇为的不齿:
“父王圣明...不是孩儿不喜欢跑马场,只是...孩儿厌恶他...”
说到这,朱济熺停顿了下,措了下词才接着说道:
“他这个人...口腹蜜剑,两面三刀...不是个好人”
“对父王卑躬屈膝,可出了晋王府的大门,他就变得好嚣张,到处打着父王的名义做坏事...”
“他在外头坏事做绝,脏水却全泼到了晋王府的头上...”
“王府的侍卫们也都很厌恶他....”
担心朱棡不信,朱济熺又补充了一句,然后又是一副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的样子。
“哈哈哈...”朱棡开朗的大笑:
“吾儿长进了,啊?”
说话间扯着朱济熺的胳膊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来,跟爹说说...”
“你从来不出王府的门,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来告诉爹,是谁在你那嚼什么耳朵根子了?”
“是...是王府左史桂德偁...”
朱济熺吭吭吃吃的说出一个名字。
这让他憋红了脸,似乎说出这个名字违背了他与别人的约定。
“呵呵...”朱棡却不以为意,笑吟吟的点点头:
“我就知道是这个老家伙...”
对于这个人朱棡不陌生,德偁是他的字,他叫杜彦良,太子的师傅,如今是晋王府左长史,是个头铁到撞钟不起包的人。
“他说的对,可是眼界还不够开阔...”朱棡说着,夹着朱济熺的腋下,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在朱济熺的惊呼中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朱棡一只手把着朱济熺的大腿,一只胳膊前伸指着前方影影绰绰的殿宇问道:
“如今的风景是不是与你站在地上看的有所不同?”
“孩儿好像...看的更清楚了...”朱济熺有些犹疑的说道。
尽管是他的亲爹,可坐在晋王的肩头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这让他红彤彤的脸更红了。
朱棡眯缝着眼睛,今年的他才二十六岁,可看上去却有些苍老了。xǐυmь.℃òm
尽管驮着儿子,可他的腰板却挺得笔直,轻轻拍着朱济熺的大腿,过了良久才说道:
“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凡上位之人,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养一些恶狗...龇牙咬人的时候要狠毒,不呲牙的时候还可以杀了吃肉...”
“萧敬就是那条恶狗,张牙舞爪的等着爹吃他肉的狗...”
朱济熺皱眉,又惊异的微张着嘴唇,今天的父王让他觉得非常陌生,一些事情他想不明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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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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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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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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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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