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于他们,要他们对父亲感恩戴德呀”
“再者说了,是儿子撺掇他们出宫玩儿的,结果到最后儿子借着皇爷爷和父亲的关系出宫了,可几个叔叔却被皇爷爷拦下了”
“这要是传出去了,让天下怎么议论?其他宗室怎么看?”
“也不能让旁人说太子一碗水端不平不是?没这个道理呀!”
“嗯”朱标满意的点了点头:“榆木疙瘩还知道动脑子了,不错!”
“你能想到这一层,爹很高兴...”
“只是...只是孤为何要求情?”
“还是你觉得孤就一定会纵容他们去胡闹?”
朱雄英不解的问道:
“嗯...那儿子不是也出宫了吗?儿子不也是胡闹?”
朱标手一摊,有些无奈:
“那是你皇爷爷一碗水端不平,和孤有什么关系...”
说着,朱标又伸手点了点朱雄英的脑门:
“你呀,少琢磨这点儿权谋,对你没啥好处”
“做事也不要太过功利,赏功罚过就是”
“太过刻意也不好,那样显得虚伪”Χiυmъ.cοΜ
“作为他们的大哥,教训、匡正他们本就是孤的责任”
“恩威是需要的,一些顽劣小错孤自然可以求情,但并不意味着孤要一味的纵容”
“哦,对了”说到这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看着朱雄英:
“再过几年,你二叔三叔四叔他们的儿子也会来宫里读书”
“里边儿可有几个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有你愁的”
......
出了宫门,头前十几个锦衣卫开路,后边十几个锦衣卫断后,中间还有十几个隐隐把朱元璋爷仨护在中间。
朴人勇和秦无用也是一身便装的跟着,赵墩子倒是没来。
作为朱雄英的贴身太监,他过得十分清闲,朱雄英不在的时候,随便找个地方打盹也没什么事情。
出了宫门,朱雄英回头看了看,这座皇城还很年轻,朱墙金瓦、巍峨高耸,气势磅礴且奢华。
又带着冷峻,像是一只无情的吞天巨兽,坐在那里睥睨傲视着所有人。
远方还有些少腿儿缺胳膊的中年汉子,正坐在地上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是之前征战天下致残的将士,皇爷爷在皇宫外修建了庐舍,供他们居住,所有的挑费都是宫里负担。
朱雄英暖暖的一笑,抬头看着朱元璋,无情的宫城却又显得那么温暖。
抬头看看天色,才刚过午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大街上。
不时的有人往夫子庙那边跑去,一路跑还一路吆喝:
“走哇三哥,出红差了,看看去?”
“大娘,您帮我照看下摊子,我去瞅瞅去”
“快来呀,皇上又要杀那些不吐骨头的贪官啦!”
朱元璋听的哑然失笑:“他们算个什么鸟官儿?”
朱雄英也是一脸的啼笑皆非:甭管是什么时候,我华夏看热闹的激情永远不会变...
夫子庙,刑场。
朱标皱着眉头看着拥挤的人群,拉了下朱元璋的袖子,一指旁边的酒楼:
“爹,下边人忒多了,要不咱们上二楼?那瞅着清楚”
“走”
朱元璋一挥手,身边围着的锦衣卫拨出几个先上去。
朱雄英打眼望去,整个酒楼没有一个人,想来应该是宫里做的安排,为了老爷子看着方便,把整个酒楼都给包了。
“嗬!”朱雄英站在窗前,惊讶的叫出声儿。
站在二楼的窗前俯瞰下去,看的更清楚了,黑压压的百姓望不到头,不远处就是一群跪着的钦犯。
刑部的衙役和锦衣卫的番子都在头前和人群中吆喝着秩序。
前边的衙役手中的鞭子甩的噼啪乱响:
“你你你...甭踅摸,就是你,往后捎!”
“娘的往后退退,都踩着爷的脚面了,挤的那么靠前想和这些短命的货一起挨一刀是怎地?”
“呦...大娘,您别往地上躺啊,讹人还是怎地?”
“瞎了?给大娘倒碗水啊!”
“大娘,您说就您这身子骨还凑什么热闹呐,站一会儿您都头晕了,一会儿看见人头轱辘下来您还不得抽过去呀?”
前边站的都是百姓,他们也不能动刀,也不能真的把鞭子抽到百姓的身上,只能依靠一张肉嗓硬喊。
这会儿维持秩序的衙役嗓子都喊哑了,人群中才算稍微安静了些。
不过不少靠前的百姓还是拿着手中腌臜的东西朝跪着的钦犯身上扔去,也都是一些烂菜叶子什么的,没有哪个败家的扔鸡蛋。
朱雄英打眼望去:
那些钦犯都是低着头不住的颤抖,一股怂了吧唧的模样,有不少人都尿了,就那么浑身湿漉漉的跪在自己的尿液上。
浑身哆哩哆嗦的抖若筛糠,分明是害怕到极致的表现。
让朱雄英十分遗憾:
竟然没有一个人展现一股大侠风范。
仰天大笑着说狗官,杀了爷,爷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再往前看,空旷的行刑台上,开济和王范、毛骧、詹徽都是一身的大红披风,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身后站着一排番子和衙役。
前面一群举着鬼头刀的侩子手敞着护心毛看着台下的犯人。
这时候大理寺卿王范有些忍不住了,慢慢起身走到开济的面前:
“大人,下边百姓如此喧嚷,成何体统?这...有碍观瞻呐!”
开济睁开一只眼瞅着他:“有能耐你把他们撵走...”
“这...”王范还没说话,开济就接着问:
“几时了?”
王范看看日晷:“差不多三刻了”
“成吧”开济睁开眼,抖了抖身上血红色的斗篷,又拿出个帕子擦擦脸:
“老夫上年纪啦,精神越发的不济事了”
又看看毛骧和詹徽:
“带人犯!”
接到毛骧的示意,一个锦衣卫千户上前,悠扬的声音传出去很远:
“时辰到...带人犯!”
“砰”一声号炮响起。
旁边不远处的人犯被带上台,今天要处决的是死刑犯,腰斩五十八人,斩首一百二十七人,缢首二人。
这些人要在午时三刻行刑,最晚不能超过卯时(下午五点)结束。
过了卯时,要是行刑不完,也得等到明天才能继续行刑。
开济又翻开案卷看了看,扭头对着詹徽和毛骧说道:
“先处决那俩缢首的?吊死之后赶紧把绞架撤下去,免得占地方...”
“呵呵”毛骧和詹徽笑着一拱手:
“全凭大人做主”
......
这会儿那两个案犯几乎是被衙役架上来的,他们腿软的已经走不动了。
这时候,台前站着的刑部差官大声的喊着,在向百姓宣告罪名:
“案犯赵二虎,贪赃纳贿,私征朝廷钱粮税银,且强奸民女数人...强霸良善屋宅...”
“案犯李拖拉,私收朝廷钱粮税银,以权谋私,且强征之时,殴打老人致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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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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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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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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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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