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旁的吗?”
“有,肯定能让您满意!”傅让又指了指那边钓鱼的老叟:
“刚钓上来的桂鱼,鲜着呐,我让厨房切片了,一会咱们沾了姜和醋,吃鱼生!”
“哎呀!”朱雄英都无语了,不是没腿的就是吃生的:
“旁的!”
“刚钓上来的河虾,用黄酒闷晕了,咱吃醉虾?”
“还有个菌菇汤”
说到最后傅让还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您不喜欢?”
朱雄英彻底生无可恋了:
“就这么着吧,你也坐下吃点儿!”
朱标看起来很高兴,也含笑的看着他:
“坐吧,今日没有君臣,一块儿尝尝!”
“诶!”傅让笑得满脸是花,坐下之后还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放在桌上,颇有些肉疼的神色:
“爷,这可是八十年的绍兴酒,喝着醇香不上头,现在可真是不多见了,您尝尝”
“嗯?”朱标一奇:
“你又偷你爹的酒啦?”
“嘿嘿!”傅让憨厚的一笑:
“臣家里也没这酒,这是九江偷了曹国公的酒,不敢放在家里,平常藏在侍卫房,馋了也只是拔开塞子闻闻味儿,那次碰巧让我撞见了...”
武夫都嗜酒如命,傅让早就知道了李景隆藏着一瓶好酒,他已经惦记好长时间了,可八十年的酒,他要是自己偷了,李景隆非得跟他玩儿命,这次正好借着太子爷的东风...
太子爷喝了他的酒是给他面子,他还敢跟太子爷算账不成?
傅让这会儿笑得眼睛都张不开了,说着话站起身在朱标的银杯子里倒了一小杯:
“您尝尝,也是沾了您的光儿!”
“这次您出来了,臣惦记着不能没有好酒佐餐,臣就...嘿嘿”
“哈哈哈”朱标仰天大笑一声:
“你呀,比你爹可机灵的太多了!”
......
就在此时此刻的皇宫,侍卫房儿,李景隆也是长天大啸,眼睛都红了,头发根根的竖着:
“啊...”
“哪个天杀的...偷了爷的酒...”
“到底哪个...让爷查出来...”
“挨千刀的货...爷咒你生儿子没屁眼儿...”
骂骂咧咧了半晌,颓然的坐到地上,他竟然哭了,泪水顺着腮帮子流了下来:
“哪个天杀的呀,为了这一小瓶,我爹差点没抽死我...我都没舍得喝一口...一锅端了...”琇書網
“干嘛要欺负我呀...”
在地上愣愣的坐了半晌,突然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走去:
“舅爷!皇上!陛下!”
“宫里遭了贼了...遭了大贼啦...”
可走到半道,他又颓然的退回去了,他自己就是宫里的侍卫,管的就是这一摊子,丢了东西找皇上?丢人不丢人!万一让爹再知道,知道这八十年的酒没喝到嘴一口就丢了,他能把我吊到房梁上抽!
再着说了,偷自己酒的一定是熟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真要是捅到皇上那,查到了真要办他?
到最后也只能一咬牙,狠狠的想着:
“别让我逮到...千万别让我逮到...”
......
“哈哈哈,酒不醉人人自醉呀!”另一边儿的朱标今日是彻底放开了。
看着河边的景色,吹着微风,喝着小酒,怎一个惬意了得:
“今日十分畅快...十分畅快...”
破天荒的给朱雄英也倒了一小杯:
“浅尝而止即可,这酒是不错,不伤身”
正在朱标三人兴致正酣的时候,旁边有两个学子也喝大了,兴奋的手舞足蹈:
“子异日后必为良臣,我必为忠臣!”
声音其大,旁边桌子的几位都是侧目而视。
朱标也是侧目而视,怔怔看了良久,微微叹了口气:
“那么年轻,那么活泛,当真让孤好生羡慕!”
紧接着又十分高兴,兴致勃勃的向朱雄英说道: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孤就想起当年,在宋师那里和二弟三弟四弟读书的日子”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那时候,孤也是这般的意气风发,也是这般的舍我其谁”
接着颇有些惆怅:“年轻可真好啊!”
朱雄英一看那两个学子,心里翻了个个儿:哪年轻了?看这两位的年龄怕不是得有三十多了吧!难道父亲说的是心理年龄?
朱标手背一凉,抬头望去,朱雄英的小手轻轻的放在他的手上,略带安慰的看着他。
只是河边的风大,不一会儿就把朱雄英的手吹得有些凉:
“父亲现在也很年轻,不是吗?”
“哈哈”朱标一笑,把朱雄英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慢慢的暖了过来:
“是啊,爹还很年轻”
朱雄英看着那两名学子,看他们的模样是外地来京游学的地方学子。
桌上也只有些蚕豆和豆腐佐酒,想来身上的盘缠不太够了。
“父亲既然喜欢他们,不妨把他们叫过来一叙如何?”
朱标沉吟一下,他对他们没兴趣,大明这么大的地方,学子一抓一大把,也自有上升的通道。
只是他也不想拂了朱雄英的意思,哪怕能锻炼儿子的爱才之心也是好的:
“可以,看刚才的言语倒是不差,是个忠心爱国之人”
“如果秉性学识不差,孤也不吝提拔”
接着就是一叹:
“大明的官儿,还是太少了!”
说完就向傅让示意过去把他们叫过来。
.......
听了傅让的提议,那边的两个学子,其中一个面白少须的人倒是颇为意动,但是那个面黑长须过腹的倒是兴致缺缺。
就是刚才那个说自己必为忠臣的那个,不过也经不住傅让的拉扯,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
朱标倒是和气,可能是看见年轻人勾起了自己的回忆,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名不情愿的学子:
“阁下既是君子,为何连口饭食都吃不得?”
“有道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心底无私天地宽嘛!”
说到这,那名学子的脸上倒是好看了些,告罪一声:
“在下失礼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谈,朱标和朱雄英弄明白了,他们俩都是江西临安府的学子,前几日来京拜访恩师,顺便为洪武十八年考试踩踩点儿。
结果被京城不同与江西的风景迷住了,就多住了几日,结果盘缠有些不够了,不过两个人心大也不发愁,该吃吃该喝喝。
面白少须的那位叫金幼孜,面黑长须的叫练子宁。
“嗯?”朱雄英有些狐疑,练子宁,怎么这么熟悉:“啊!”
朱雄英打了一个哆嗦,练子宁不就是那个四叔靖难时候痛斥四叔谋权篡位的那个吗?
四叔说要效仿周公辅成王的时候,这位爷舌头都被四叔割了,还把手伸进嘴里蘸着自己的血写了句成王安在!
满门忠烈啊!
想到这,朱雄英也没有再计较刚才不给面子的事儿了,看他的眼神也开始柔和了。
现在自己来了大明,四叔就算真是要反,也多半掀不起浪花。
自己也可以对那些前世改换四叔门庭的官员不计较,可对这些真正的忠臣烈子总会高看一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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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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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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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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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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