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刘哥去的地方多,以后还请多多指教,”梁嘉亮大咧咧地笑道,似乎并不在意刘凯话里的嘲讽。
刘凯还真的端起架子:“别的不敢说,上海好一点的酒楼餐厅,我差不多都去过,这一行外面看着光鲜,要想做起来,就得靠关系,你们都是外地人吧?没有关系、没有经验,甚至连钱都没有,要怎么做?这是不可能的。”Χiυmъ.cοΜ
“就说你们要开餐馆,各种手续也难办,工商、税务、卫生、消防,你们外地人,在上海都没有熟人,这些东西要怎么办?能不能办下来?不是我说你们,你们都懂不懂?什么都不懂,又怎么能把饭馆做好?”
刘凯说的这些,也算是实际情况,不过他这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派头,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就连宋妮娜也看不下去:“行了,是我跟你借钱,说这么多干什么,你到底借是不借?”
“借,当然借了,”刘凯连忙赔上笑脸:“我这不是担心你不了情况,会亏钱么?要不我出钱,咱们开个酒店,你来做总经理,鱼味馆,小打小闹的也没啥意思。”
“这些你就别管了,我就是想做这鱼味馆!”宋妮娜性子有些急,听了有些烦,声音就愈发的大了。
“行,那咱们就做鱼味馆,我来投资,你来管理,”刘凯连忙改口,又不屑地看了李永和梁嘉亮一眼:“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来鱼味馆打工,虽然工作的时间短了些,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既然大家认识,也可以给你们安排个岗位。”
“谢了,刘大少!”梁嘉亮受不了刘凯的趾高气昂,反唇相讥:“你做你的大酒店,俺们做俺们的鱼味馆。”
这时候有人敲门,李永站在门口,顺手开了门,看到杨大炮站在外面,还没进门,就大声嚷嚷:“鱼?哪里有鱼?”
“没有鱼,是我们想开个鱼味馆,正在商量呢!”李永没好气地说道,老家伙就知道鱼。
“你们要做鱼味馆,那就等着亏吧……”刘凯一开始没有注意到杨大炮,不屑地嘲讽梁嘉亮的自不量力。
突然看到走进来的杨大炮,刘凯就愣了愣,犹豫着多看了两眼:“杨……杨局长?”
“咦,你认得我?”杨老头惊讶地看了刘凯一眼。
“啊!”刘凯连忙露出讨好的谄笑:“刘局长您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市局的小刘,当初还是我爸,就是多信工贸的刘仁托的您,我才能到局里上班的。”
“哦,刘家的小子啊!”
刘凯刚要点头,杨大炮那炮仗似的嗓门就响了起来,而且拿手指不客气地点着他:“你老子做生意有眼光,你小子不行。”
刘凯顿时僵在那里,白净的脸庞涨得通红,他不明白“老局长”为什么会这样说,也不敢辩解。
杨大炮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理会刘仁,而是一个劲地追问李永:“小李子,鱼味馆是怎么回事,你打算用那些野鱼开饭馆?好!好主意啊!”
杨老头眼神发亮,不停地咂着嘴巴:“这个主意好,老杨我天天去捧场,哈哈!”
“对了,什么时候开张?”
“得,您老人家先别急,八字还没一撇呢,”李用帮着宁小雪将吃剩下来的塑料袋什么的扔进垃圾筒,搬了只矮凳坐到沙发旁边。
刘凯终于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原来“老局长”跟李永很熟。
他摸不清楚李永与杨老头之间的关系,看着李永的目光立刻就有些变化,他是知道杨老头能量的,没想到两人这么熟,李永甚至不怎么将老头放在眼里,这算什么关系?
刘凯这会儿变得非常老实,陪着笑脸给老头递上一根软中华,老头没空理他,他也不敢有什么不耐,而是陪着笑脸站起来:“我给杨局长泡茶。”
没有人理会他,刘凯转过身去同宋妮娜说了两句话,有些尴尬地抬头对李永道:“李、李子,家里有没有茶叶?”
“没有,”李永摇摇头,他平时也很少喝茶:“倒我屋里那只大号纯净水瓶子里的吧,那个好喝。”
“我出去买点吧!”刘凯就有些为难,在他眼里,“老局长”的身份很尊贵,寻常想见着都不容易,哪里敢怠慢?
李永可不知道老头的身份,平常都是这些老头涎着脸求他,也随便惯了,在他看来,这些老头岁数越大,对人生看得越开,反而像一群童心未泯的小老头,相处起来随意得很。
杨大炮果然随意的挥了挥手:“别整了,我找小李有事,等会就走。”
杨大炮这么说,刘凯可不敢这样做,只好到李永的房间取了那种大号的纯净水瓶子,里面装了半下的水,给老头倒了半杯。
“八字还没一撇?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杨大炮没管刘凯的动作,语气很热切地对李永说道:“要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老头子我给你解决,你只要保证店里每天给我留一桌。”
“你要来消费,难道我们还不让?”李永笑了笑:“不是有困难,除了鱼,根本就是啥都没有,没地方、没厨师、钱也没有,哦,手续也不好办!”
“有鱼就行啊,”李永说的这些困难,在老头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有鱼,那一切都好说。
没地方?老头地面熟、关系广,帮你问问就是!
没有厨师?老陈那家伙吃东西最讲究,还是市美食协会的成员,让他给你找些特级大厨,随便挑!
没有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我借给你,一百万够不够?不够我给你去筹钱,两三百万也不是问题,反正这个用野鱼的餐馆是肯定要赚钱的。
至于手续就更好办了,杨老头似乎到这个时候才想起刘凯这么一号人,转过头去,脸色就板起来:“小刘在市局工作?”
“是啊,还是您老帮忙的,”刘凯突然见老头跟他说话,大喜过望,小心翼翼地陪笑说道。
“嗯,好好干!”杨老头点了点头:“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一个小餐馆的手续,你总能搞得定吧?”
“搞得定、搞得定的!”刘凯连忙答应。
刘凯在杨老头面前很恭敬,看向李永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他可是记得当初托老头说句话,凭着他爷爷和杨老头的交情,还花费了不少口舌,没想到老头对李永开个小饭馆的事情,竟然这么支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李哥,手续上的事情就交给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刘凯小心地对李永说道,连称呼也变掉了。
说过餐馆的事情,老头才想起这次来的目的,猛地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差点忘了正事,小李啊,我们几个老友打算到乡下去钓鱼,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话挺让人无语的,钓鱼休闲倒成了正事,李永他们绞尽心力、寄托人生未来的餐馆,反而是“闲事”,这人与人之间,还真的差别挺大。
刘凯看着李永的目光更加小心,杨老头的老友,那肯定都是些人物,竟然郑重地来请李永一起去,他是越来越捉摸不定李永的来头。
只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个人不简单,不禁为自己前面的态度感到忐忑不安。
“钓鱼?”李永小的时候,特别喜欢捉鱼,用推网、鱼叉,或者直接用摸的,也包括钓鱼,不过自从高中到城里上学,以后就很少有这样的机会,闻言不禁非常心动。
“可是我没钓竿……”
“都给你准备好了,”杨老头大手一挥:“那就这么定了,你收拾一下,也不用带什么东西,吃好晚饭就回来,车子就在小区门口。”
说完,老头就摆摆手出去了,他也要回去做点准备,留下屋里几个年轻人大眼瞪小眼。
“这事情,就算搞定了?”梁嘉亮晃了晃脑袋,到现在还不相信事情是真的,他们头疼了很久的一些问题,让人几句话,轻轻松松不当回事的就解决掉:“不会是吹牛的吧?”
宋妮娜也好奇地问道:“这个老家伙来头很大?”
“我也不知道,”李永笑着摇了摇头,大家都将目光看向刘凯,只有他才知道老头的来历,要不然,他也不会表现得那样谦恭。
“杨局长以前做过市局副局长、工商联的副主席,他人面广,”刘凯讨好地对李永笑了笑:“李哥应该都知道吧!”
李永让这声“李哥”叫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赶紧站起来:“我去钓鱼,你们都怎么安排?”
“对对对,李哥你赶紧去,鱼味馆需要的手续,就都交给我,你们把基本的材料准备一下就行,”刘凯也连忙站起,热情得有些谄媚地说道。
“谢了,”李永看了刘凯一眼,摇头说道:“这点小事,就不劳驾了。”
“啊!”刘凯顿时僵在那里:“怎么会,这是怎么说来着,没有关系的……”
刘凯没想到李永会拒绝他的帮忙,急得不停地拿眼神示意宋妮娜,宋妮娜根本就不理会,拎了自己包就对刘凯道:“不是说看房去吗,走吧,别让你父母等急了。”
李永已经去了房间,刘凯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也只好同宋妮娜先走,想着以后再让宋妮娜从中说和,
李永并不是要给刘凯难堪,要不然,刚才杨大炮在的时候,他就可以拒绝。
他只是觉得刘凯这种人不值得交往,他得势的时候,就趾高气昂,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你得势的时候,他就摇尾乞怜,完全是小人的嘴脸。
刘凯和宋妮娜离开以后,梁嘉亮也坐不住了,餐馆的事情现在有了眉目,就等资金到位,他也急着去借钱。
梁嘉亮本来想带走鱼缸里剩下来的那条红鲤鱼,李永看到宁小雪咬着嘴唇,很伤心的样子,就没答应。
宁小雪听了,立刻露出笑脸,握起小拳头往下一拉,随即俏脸粉红,急忙说了句“我去给红红喂食”,就低头跑了开去。
梁嘉亮不满地向李永扬了扬拳头:“狗日的重色轻友,算了,我还是赶紧走吧,免得影响你们办事。”
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永懒得理他。
梁嘉亮当然也不会真的不满,李永答应他,最迟下个周末,就给他准备几条野鱼,用作筹资“工具”。
李永现在最头疼的事情,就是水空间里放满了鱼苗,这些日子,看来是没有鱼吃了。
至于那只红鲤鱼,宁小雪既然舍不得,那就只能当宠物养了。
话说“红红”还是他和宁小雪相识的见证“鱼”,当初的五条小鱼,如今就只剩它一条,要是他和宁小雪能发生点什么,那么“红红”也算是功臣和见证。
要是……李永摇了摇头,对一条鱼发狠,也没有什么意思。
梁嘉亮一走,刚才还很热闹的房间就冷清下来,李永收拾了几样东西,突然想到什么,走到厅里就看见宁小雪手上拿了根永和的油条,揪成碎块扔到鱼缸里。
“红红还是不吃哎,我去做饭吧!”宁小雪撅了撅粉嫩的小嘴,失望地说道。
李永也觉得好笑,平常人都吃不起的永和油条,这只臭鱼竟然不吃。
“不要做饭了,”李永拦下宁小雪,用自来水做出的米饭,这只臭鱼肯定也是不吃的。
李永跑去厨房拿了只碗,将纯净水瓶子里的空间水倒了些出来:“你把油条揪成小块,放这里泡一下。”
“这样行不行啊?”宁小雪疑惑地问道,小手却听话地将油条揪成很小的碎块,放到碗里浸泡。
“等会你就知道了,”李永伸出手指在碗里搅了搅,让油条碎块都能浸到水。
“对了,等会我去钓鱼,你要不要一起去?”李永抬头看了宁小雪一眼。
“好啊!”宁小雪惊喜地抬头看向李永,很快敛了笑容,有些顾虑地问道:“会不会不太方便?”
没想到女孩对钓鱼还真的感兴趣,李永就端起水碗,让宁小雪不要弄了:“这些份量够了。”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那就一起去玩玩吧,你去收拾东西,等会我们就下去,”李永觉得老头们既然能带上他,再多一个人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宁小雪听李永这么说,小脸露出甜美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高兴地去房间收拾东西。
李永走到鱼缸旁边,将半碗水,还有碗里的油条碎块,一股脑儿都倒进鱼缸,小红立刻窜过来,咬住一块油条碎块,来不及吞下去,就丢了咬住旁边一块,结果一块都没有吃到。
小家伙似乎急了,鱼身猛地下沉,拼命扭动着身躯,搅起一阵阵水流,让那些碎块沉不下去。
然后就看到一道红影,这边钻一下,那边窜一下,将油条碎块一一吃了下去。
小家伙,还挺厉害的嘛!李永不禁大乐,看到宁小雪进了房间,半天没有动静,就去厨房拎了水桶,将鱼缸里的水放了些出来,又打开水空间,换了些新的水进去。
今天早上起来以后,李永还没来得及察看水空间,这次换水,发现水空间竟然升级了。
原本只有水桶大小的水空间,如今单单是一号淡水空间,也要比阳台上那只一米五的鱼缸大上一些。
这次升级,还是和上次一样,可以选择扩大空间的容量,或者增加一块新的空间,李永毫不犹豫地选择增加新空间:终于能很快吃上鱼了!
李永正在为鱼苗距离能吃还有一段时间而苦恼,这时候又不能将大鱼和小鱼放在一起,就算不担心他们自相残杀,空间也已经饱和。
这一次升级,等于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原来的空间继续放养鱼苗,新增加的这个空间,可以买来成鱼放进去,养过一两天就能捞出来吃,不管是老头们还是梁嘉亮的需要,都可以顺利解决,他也可以天天吃上美味的鱼虾,不用担心缺乏食材。
李永高兴得眉开眼笑,心里就在琢磨,这次要买哪些鱼虾放进去,然后做出哪些好吃的,想着想着,不禁口舌生津,流起哈喇子。
这样一来,李永就有了三块相互独立的水空间,二号空间是海水,一号以及新增加的三号空间,都是淡水。
李永觉得一号二号三这样的叫法很枯燥,就给它们分别取了名字,二号海水空间就叫“伶仃洋”,一号淡水空间叫“天池”,三号叫“阳澄湖”。
水空间第一次升级的时候,可以选择水的种类是淡水,还是海水,这一次升级,除了可以选择海水和淡水,还增加了一种新的选择,那就是水底环境,选项也只有淤泥,以及沙砾这两种。
李永为“伶仃洋”选择了沙砾的水底环境,“天池”选择的是淤泥水底,“阳澄湖”选择了沙砾,听说闻名的阳澄湖大闸蟹,就是因为长年在沙砾的湖底爬行,才会有很独特的味道。
做好选择以后,李永发现水空间很快发生变化,水底在淡淡的浅蓝色流光中渐渐生成,水位也有所下降,水面上方露出空白的空间。
原来的水空间就像一只密封的鱼缸,除了水,还是水,有了水底环境的选择,并且露出水面和气体的空间,水空间就更加接近自然水环境,鱼虾的活动方式也能更多一些。
李永仔细研究了水空间的升级规则,它大概是要积累一种类似经验值的“生气”数值。这个“生气”是名词,而非动词,通常和空间里存在过的生物数量、生命力有关。
简单来说,空间里活动的生物数量越多,个头越大,累积的“生气值”就越多,当生气值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能够升级。
此外,生气值的高低,也与生物的种类有关,有的鱼“生气值”高一点,有的低一点,水空间里似乎有一套评判标准与测定办法。
总之,在李永弄了上千尾鱼苗、虾米放进水空间以后,经过几天的成长,水空间才积满生气值,升到第三级。
只要继续放养,水空间就能不断升级,不但可以扩大水体的规模,似乎还会出现许多新的功能,比如这一次出现的是“水底环境”,也不知道下次升级,会出现什么。
就这两次升级以后的变化来说,水空间升级以后,可以扩大水体规模,也可以增加独立水空间的数量,并且增加了水体类型、水底环境的选择,越来越接近真实的水环境。
李永对水空间的期待,也变得更加殷切。
有了水面,感觉就会非常不同,特别是“天池”里成队的鱼群游来游去,不时有几只调皮的小鱼跃出水面,溅起一朵朵水花。
李永估计了一下,“天池”和“阳澄湖”的水体体积差不多,大概是两米长,两米宽,一米五高的样子,“伶仃洋”则要小一些。
李永可以将手伸到水空间里划水,或者逗弄小鱼,如今空间扩大,水面上方又有空间,要是他愿意,似乎也能够整个人进入水空间?
李永很想试一试,不过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宁小雪的声音:“李子,我好了,可以走了吗?”
“行,这就走!”李永连忙退出水空间,然后走进厅里。
宁小雪换了一身装束,上身穿着粉红色的耐克运动外套,衬得小脸红扑扑的,月牙眼儿亮晶晶地看着李永:“红红吃了吗,我们晚上才回来,她不会饿坏吧?”
“放心,都吃了,不会饿的,再说我们下午就回来了,”李永关好门窗,提起自己的jansport双肩包背在肩上,把手伸向宁小雪:“你的包也给我吧!”
“我自己背着就好了,”宁小雪手上也提着一只米色带粉红格子的jansport双肩包,包里鼓鼓囊囊的,虽然号型没有李永的大,不过装的东西绝对要比李永的多,她的肩上还挎了另外一只粉色的挎包。
“给我吧,”李永伸手抓住宁小雪的背包,女孩就顺势放了手,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来到小区门口一看,果然有一辆别克的商务车停在那里,几个老头正站在车厢外面谈笑风生。
老头们看到李永,都很热情地打着招呼,听说他要捎带一个人,都没有意见,不过看着宁小雪的目光就有些别的意思。
这种别克商务车一共七个座位,五个老头,驾驶员,还有李永、宁小雪两个人,一共是八个人,也都能坐下,并且不会显得很挤,李永他们上车以后,很快就启动开上了公路。
虽然李永一再强调,宁小雪只是陈老太家的新房客,他们也是刚认识不久,老头们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是说得更起劲,不停地夸赞他李永是个好人,外号杨大炮的杨老头更是大咧咧地说他俩很般配。
李永虽然听着很高兴,但看着宁小雪羞涩的模样,生怕女孩脸皮薄,给他们胡说八道一通,心中有了芥蒂,反而生分。
李永只能警告啰嗦不停的老头们:想吃鱼的,就给他闭嘴。
老头们立即噤声,那滑稽的模样逗得宁小雪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好像路边的春花一样灿烂。
这些老家伙,人生的阅历何其丰富,掌控说话的氛围更是轻松自如,一会儿就说起别的事情,不时冒出一点笑料,车内欢声笑语不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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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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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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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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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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