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让叶乔语越发的愤怒。
“正所谓耳濡目染,孩子的教育是要慢慢来的,不能像你这样,萧辞瀚,你听我说好不好?我把他当亲儿子一样,也不可能害他。”
忍下心里的愤怒,叶乔语放缓了声音,故意服软求饶。萧辞瀚浑身僵硬,对于她的手摸在自己后背上,动都不敢再动。
“此事不必再提。”他闷闷的道,依旧是没有半点改变主意的意思。
“你!”叶乔语怒目而视,夜晚中,她只觉得恨不能立刻把这人骂的狗血淋头,可是若是真的吵开了,只怕会吵到萧子安。
“这样,根本就是在害他!”
叶乔语有史以来第一次,讨厌上了萧辞瀚,愤怒之下,甚至觉得他以前的优点也通通变为了缺点。
什么憨厚老实?根本就是固执的老古板一个。
第二天清晨,她也不跟着练武了,而是亲自下厨做了精心熬制的药粥。
萧子安虚岁五岁,身子骨虚弱,而今又在习武强身,若是能够配上药膳调养身子,双管齐下,将会事半功倍。
只不过这样一来,她为了能做好调理身子的药膳,就抽不出时间去练武了。
这样也好,免得看到萧辞瀚那张脸就生气。
早饭时辰,萧子安慢慢地喝着碧绿梗米,以及配上特制药汁熬出来的粥,淡淡的甘甜药味弥漫在口腔,清淡又开胃。
他吃的挺好,然而看到这这两大人,都闷着不说话,只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娘亲,你昨晚未曾睡好吗?”萧子安关心的问道。
她平常早晨吃早饭的时候,都会跟他说话,要不然就会说些有趣的事逗他笑,像今天这样闷闷不语,着实少见。
冷哼一声愤愤,“看到你爹张脸,怎么可能睡得好!”叶乔语狠狠的瞪了萧辞瀚一眼。
萧辞瀚如泰山般巍然不动,依旧淡定的吃着早饭。
仿佛妻子生气,只是刮风下雨般常见的事而已。
萧子安狠狠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爹,娘亲刚才的话……”
他爹的脑子,全都长在军士逃亡安排这一系列的事情上了,关于女人,萧子安觉得他这个‘爹’简直没有半点灵敏察觉。
比如现在,娘亲明显正在气头上,此时正是要哄着的时候,他却一言不发?
“你娘亲是在闹性子而已,不必在意。”
萧辞瀚风轻云淡的道。
萧子安心里暗道不妙,急忙转过脸去看叶乔语,她现在脸色已经难看到让人心悸了。
“我闹脾气?”叶乔语慢吞吞的放下手中的碗,从椅子站起来,“我没有在闹脾气,只是我这几日身子不适,暂时先跟你分床睡吧。”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原地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多给萧辞瀚多余的眼神。
萧子安心里忐忑不安,“爹,你要不要去劝劝娘亲?”
萧辞瀚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复杂思绪,“不必了,分房就分房。”
在萧子安的目瞪口呆中,萧辞瀚拎着打猎的家伙,径直就出门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萧辞瀚都未曾回来,叶乔语也不曾过问,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成了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萧子安作为旁观,十分害怕他们这样闹别扭,会闹得不可收拾,这日私塾放假,背着书袋子就去了北山脚酒坊找萧辞瀚。
站在那颇具规模的新建酒坊外,萧子安震惊万分。
刚买下这块荒地的时候,他曾来看过,许久不曾来,这块地上一栋栋崭新建筑拔地而起。
当真是让人惊讶。
特别是这个酒坊还是自个儿家的时候,萧子安看着都忍不住心生自豪之情。
如果叶乔语知道他这种想法,估计会笑着说,“看来你骨子里属于中华民族的基建之魂开始觉醒了。”
萧辞瀚听闻自己儿子来了,出来看到他在这发呆,不由得皱了眉头上来。
“你怎么在这儿?”
萧子安忐忑道,“今日私塾放假,特意来找你。”
萧辞瀚不以为然的道,“找我何事?”
“你这几天都很忙吗?”忙的天天都不回家,每天吃饭少一人,都让萧子安觉得这个家冰冷了很多。
“还好。”萧辞瀚冷淡的回道。ωωω.χΙυΜЬ.Cǒm
其实这几日,酒坊的一切建造以及投入酿造,都已经步入正轨,安排好了几个管事负责管理,根本不需要他天天在这盯着了。
可是不在这,还能去哪儿?
每日卖完肉后,难道就回家去像以前那样找叶乔语?这岂不是代表他服软了?
萧辞瀚觉得,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让对方用冷暴力逼迫,那也绝不能低头。
这是不可触碰的原则问题,不管使出什么威逼利诱的手段,他都绝不能向叶乔语低头。
“你再不回去的话,娘亲估计就要回娘家了。”
萧子安猝不及防的,抛出个爆炸性的大消息。
“你说什么?”之前还淡然自若的萧辞瀚,脸上的镇定表现尽数褪去,惊讶的神情,几乎是瞬间就浮现到了脸上。
这转变的太突然,他都被萧子安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恼羞成怒了。
“我说你要是再不回去,娘亲就要回娘家住了。”
萧子安也怕他们两个真的出现感情问题,因此不遗余力地,拾掇着萧辞瀚赶紧低头认错。
“听娘亲说,似乎是觉得在这里呆的不痛快,说等我寒毒治好之后,就与你分居和离,眼下,好像正好有个长得非常俊俏的年轻公子,在给娘亲献殷勤。”
萧子安皱着眉头,该说的话都说了,至于撒谎这个问题,他也绝对没有撒谎,因为现在,确实有个俊俏公子对娘亲献殷勤啊。
萧辞瀚打翻了醋缸,一颗心都浸泡在醋水里,酸的直冒泡,“你娘亲,现在在哪里?”
“娘亲现在正在家中,那个俊俏公子,正在家中跟娘亲献殷勤呢。”
萧子安火上添油地道。
萧辞瀚如同屁股着火了一般,二话不说,背上他的弓箭大步流星的回家去。
家里,看着眼前这个不断献殷勤的男人,叶乔语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这位公子,我说过了,原料采集从来不是我负责的,至于酿酒的方法,我也是听人传授,并非用那种不正当的手段获得……”
叶乔语心累的解释着。
以前这个穿着锦衣的富贵公子哥,是魏良国临近的辽国的富商之子,因为她酒坊最近大量购进葡萄提子等酿葡萄酒的原料,引起了他这个外贸酒水商家的注意。
因此直接过境前来试探。
当知道叶乔语竟然懂得葡萄美酒的酿造方法后,这位公子哥天天上门,缠着要买酿酒方子。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她和萧辞瀚玩冷战,也正好是三天。
“萧娘子,并非我故意缠着你,只要你将那酿造葡萄美酒的方法传授于我,我保证不会再缠着你。”
说着,董迟方打量了一下屋里的环境,微微一笑道,“只要你答应将酿造方子传授给我,在下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这屋子虽然看起来干净整洁,但是也只是乡下人住的屋子,看起来眼下这位娘子也并未真正发家。
那么这时候,就可以用钱来引诱了。
他自接手一部分生意以来,遇到问题用钱开路,一向无往不利,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
“你是何人?闲杂人等速速离去,不然我就把你当盗贼打出去!”
萧辞瀚一回来,就看到院子里,叶乔语正在低头专心折菜,旁边一个锦衣男子滔滔不绝的献殷勤。
那表情,实在是贪婪垂涎的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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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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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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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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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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