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一看年纪都不小了,最年轻的也有二十来出头。
个个身强体壮,自有一股彪悍气质。
叶乔语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可能来历不凡。
虽然这些人都穿着破破烂烂,也努力装出一副驼背弯腰的农民相,但是……叶乔语相当无语。
哪个种田的农民或者做工的工人,能够养出这么一身腱子肉?
萧辞瀚拿着一大叠卖身契交给她,“这是这些人的卖身契,以后他们就是酒坊的工人了。”
拿过卖身契看了看,叶乔语点了点头,这些人有一大半是孤身一人,其中有小半,是拖家带口,夫妻两人带孩子过来的。
酒坊那边的房子建得也差不多能住了,叶乔语当下就有了安排,“这些人全部安排酒坊住着。”
她回屋里拿了银子,一人给了四钱银子,“就算是你们安居费,用来买被子枕头之类的东西,你们到酒坊里,那里的大师傅会给你们安排活做的。”
叶乔语边说边往前走,带着他们往北山脚走去。
“你们可都得记住了,厨房里酿酒的技术,若是敢泄露出去的话,必定不轻饶。”
叶乔语恩威并重的开始训话,那些人一个个都答应的爽快,因此叶乔语省了不少的心。
安排好了这些个工人,回到家中,两人炕上夜晚枕边秘语,叶乔语忍不住说,“你可真是厉害呢,一下子就买来这么多身强体壮的奴隶。”
萧辞瀚声音飘忽,透着尴尬,“还行吧。”
叶乔语心里就更乐了,“行行行!你最行了。”
两人一夜好眠。
与此同时,黄公子这才从监狱里被放出来,一出来就听到那些人个个都在讨论着叶乔语即将开酒坊的事情。
原本他的小妾叶心生了个儿子,他还是挺高兴的,可一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纷纷,一张脸顿时比乌云笼罩还阴沉。
回到家中,叶心水小意殷勤的献媚,好不容易才把他哄得高兴,这才试探着说,“相公,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做一番大生意,让家中的人对你刮目相看。”
叶心水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肩膀捏着,“相公,你也别生气,黄石楼如今虽然不至于挣大钱,但是挣点小钱还是可以的。”
“家里那些人的嘲讽,根本就是对你的忌妒,嫉妒你可以得到家中的支持,出来做生意,而他们那些庶子庶女分不到财产,就只能口头上嘲讽你了。”
“相公,妾身知道你一直想证明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为你想办法,想帮你做出一番事业,冥思苦想之后,我还真想到了个好办法。”
她弯下腰,凑在他耳朵边小声嘀咕了好一阵子。
黄公子脸色开始不怎么好看,听到后面,是逐渐的展露了笑颜。
“好好!心水你不愧是我的贤内助!不像那个姜素,只会闷不作声的讨好那些混账!”
叶心水温柔笑了,善解人意的手从他肩膀一路下滑到胸膛,“妾身整个人都是相公,为相公着想,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啦。”
……
这一天清晨起来,徐颖娘早早就收拾好,去儿子的木雕店里,帮忙看铺子。
她正在柜台边帮忙擦拭木雕,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叶芝芝搀扶着吴氏进来,眼睛贪婪的扫视着殿内的摆设,吴氏一进来,皱了皱眉头,借着袖子的掩护,狠狠掐了一把叶芝芝,用眼神警告她收敛点。
徐颖娘一看到她两人就立刻警惕起来,“你们有事吗?”
吴氏眼底飞快掠过一抹厌恶,可是抬头看向她的时候,横七竖八布满皱纹的脸,硬生生挤出了个笑。
“颖娘嫂嫂,虽然说已经分家了,可是这逢年过节,你怎么也该回家给奶奶请个安,送点东西吧?”
叶芝芝一时嘴快,忍不住先说了。
吴氏气得狠狠瞪了她一眼,“别听这丫头胡说,做生意嘛,抽不出时间来探望我也是正常的。”
徐颖娘眉间不住露出怯怯神色,犹豫着道,“娘,你这是……”
她一时还真摸不准这两人上门来的目的了。
“没什么,只是这些日子在家,闲着无事想了许多。”
吴氏眼角余光扫过整间店面,一派感慨,悔不当初,“想到未分家之前,你也是个一等一的孝顺媳妇,只是当时我一时偏心,害得你受了许多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徐颖娘想到过去的种种艰辛困难,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以前恶毒刻薄的人,真的能够一下子就改过自新吗?
反正她不相信会这么简单就改过自新。
“我也知道你心里还怨恨着我,不过没关系,我们都是一家人。”吴氏笑的很慈祥,都过了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拍着,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道歉。
这般姿态,当真是诚意十足。
“但我们都是一家人,再怎么怨再怎么恨,也改变不了啊!”吴氏悠悠的叹了口气。
“我那三儿子还在的话,我们肯定不会闹到这步田地,他的在天之灵,也绝对不希望看到我们这个家闹的四分五裂,不得安宁。”
吴氏来之前就已经受到了孙女叶心水的提点,知道这女人心软,知道她最心软的是哪一点,因此说起来额外的真情诚意。
“娘……”徐颖娘想到自己相公,一颗心不由得被涌上来的难过与心酸笼罩了,用力揉揉眼,把眼睛都给揉红了。
“颖娘,过去都是我老糊涂了,犯下了许多过错,如今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xiumb.com
吴氏握着她的手,浑浊的眼含着泪看着她。
徐颖娘心头一颤,下意识的就要开口答应了,可是从门口望到隔街的仁心堂,热血上头的冲动总算冷静了不少。
“娘,你也是我的长辈,我可不敢说原谅不原谅的,这样吧,我算是原谅你们了,但我这还要开门做生意,你们就先回去吧。”
徐颖娘虽然说不再像以前像那样,活脱脱一个受气包,但是遇到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定主意。
她也清楚自己这性子软弱,容易被人拿捏,所以想着等会儿伙计来店里上工,她就出去找儿子和女儿,问问他们的意见。
“奶奶都亲自上门道歉了,你还摆什么架子?”叶芝芝憋不下这口气,一脸刻薄的嘲讽道。
“我这已经原谅了呀。”徐颖娘瞪大了眼睛。
看叶芝芝这样的态度,徐颖娘哪里还不明白,这两人刚才只怕都是在装模作样演戏呢。
幸好!幸好她没有因为一时心软就被她们糊弄住,徐颖娘心中一阵后怕,面上却显得越发淡定了。
“娘,我们既然已经分家了,一家人这种话说的也未免太过了,只怕芝芝和心水的爹娘听到这话会不高兴了。”
徐颖娘对外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还要做生意呢,两位请出去吧。”
叶芝芝气得暴跳如雷,指着她的鼻子就要骂,吴氏急忙拦住她,稳住脸上神色,摆出慈祥温和的样子。
“我知道你还放不下过去,我如今来也只是想说声道歉,不是给你添麻烦的,我这就走。”
吴氏一张老脸露出非常失落的表情,佝偻着身子转过身出去,捂着嘴,咳咳的咳嗽起来。
那样子,活脱脱是一个孤独无依又拖着病体的老太太,让人看了都忍不住为之心软。
徐颖娘也心软了,想了想,呼一口气叫停吴氏,“娘,你且等等。”
她从柜台里拿出了二两银子,咬着牙走过去把银子给她,“那些银子你就拿好吧,买点药吃,这时疾咳嗽可不能耽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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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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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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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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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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