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军医的每一句话都让杜景轩的身子犹如置身于寒冬腊月之中。他怎么也没有想象,自己这样掏心掏肺对待的父亲,竟然会这样陷害他。
他整个杵立着,如雷击般僵立。
“杜校尉,卑职见你似乎有难言之隐,不如还是先把此事告诉给安阳侯爷吧。”
何军医又继续的说着,杜景轩黯淡无光的脸上极为勉强的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开口向何军医求着,“何军医,你能不能先帮我保密。待我自己把事情处理好了,我会亲自跟我外祖父禀明一切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何军医,算我求你了。你给我点时间,我处理点事情!”杜景轩又一脸恳切的求着。何军医见他都这样求着自己了,心头一软,便叹着气答应了。
“杜校尉,卑职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不过……”
“何军医,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为难的。我现在就是需要点时间。”杜景轩双手一拱,脸上的表情满是感激。
何军医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的点下头,再也不说话。
而杜景轩从何军医那里出来后,他径直的去了军营的马棚,拉着一匹马就跨马上了马背。一路风驰电掣,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杜家。
一到杜家,他也顾不上马儿,直接将缰绳一扔,整个人从马背上上下来。一阵风似的他往杜逸辰书房的方向而去。
半途中,正好遇到管家,管家见他这么匆忙,便主动上前询问,“少爷,您是回来找老爷的吗?老爷他现在在莲姨娘的院子呢。莲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现在老爷得天天陪着她。”
杜景轩脸上的神情马上阴翳起来,秋莲腹中的孩子是他杜逸辰的,难道他这个儿子就不是他亲生的吗?
一阵风似的刮向秋莲住的院子,刚跨进院子,还没有进屋呢。杜逸辰的逗弄声便已经从房里传出来,他清晰的听到杜逸辰用欢快的声调说着,“我的乖孩儿,爹爹今天又来和你说话了!”
心里一痛,他绷紧脸庞,脚一抬,直接重重的将紧闭的房门用力一踹。这么一踹,那扇门竟是直接被他踹开。
屋里的杜逸辰和秋莲皆是被这突来的声音给惊吓到。待两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门口时,就发现门口竟是站着一脸怒气的杜景轩。
杜逸辰见杜景轩在这个时辰里怒气冲冲的回家,他心里便已经隐约的猜到了什么。将脸上的笑容一敛,他一脸薄凉的怒瞪着2杜景轩,“轩儿,你这是干什么?要是吓到秋莲腹中的孩子,你担得起责任吗?”
还有比他更冷酷的父亲吗?杜景轩只觉得自己的心窝口正被钝刀一刀刀的凌迟着。那种噬心之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直接压倒。
“爹,秋莲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可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孩子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是哪一点做错了,以至于让你要这般对我啊?”
一句句的逼问,让杜景轩的眼眶也跟着一红。
秋莲自从杜景轩出现的那一刻,她心里已经有个强烈的预感:杜逸辰可能背着杜景轩做了什么事情。
担心这对父子两吵架会波及到她,她赶紧的掀开裙角,想要离开屋子把这个地方留给这一对父子两自个儿吵。
但她刚走到门口,杜景轩一个眼神就睨过去,直接命令她道,“你不要走!今天我们父子两之间的事情也会关系着你腹中的孩子。”
秋莲被杜景轩这个凌厉的眼神一睨,也被小小的吓了一跳。杜景轩却是在这个时候又逼问向自己的父亲,“父亲,请你回答我问的问题。”
杜逸辰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更加薄凉,他薄凉的唇瓣轻轻一掀,似乎也是直接要和他撕破脸皮了。“你和秋莲腹中的孩子虽然同样都是我的孩子。可你就是比她腹中的孩子下贱。你这样下贱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
尖嘎一笑,他更加森然冷酷的继续说下去,“再说了,你娘亲已经和我和离了。如果你娘亲不和我和离,我说不定就不会对你做那种事情了。但偏偏你娘是个贱人。贱人生下的儿子也是小贱人的。”
他这番绝情冷酷的话让杜景轩全身一震,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的抖动。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制下心中那要狂暴的情绪。
“杜逸辰,原来我这个儿子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地位啊。好,好!那我们父子两从今天起就恩断义绝,以后我杜景轩再也不是你杜逸辰的儿子。你也不配成为我的父亲。以后不管你是死是活,都不要来找我!”
杜景轩咬着牙关一字一字的说着,那语气里透出的恨意简直让秋莲这个旁观者听的浑身一瘆,头皮发麻。
她柔柔的插进话,轻声的劝说着杜景轩,“景轩少爷,你身体里流着的可是老爷的血脉啊。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和老爷断绝父子关系的。”杜景轩若是真的杜逸辰断绝父子关系,那杜逸辰和安阳侯府就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那杜逸辰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庶民了。
她这番话听在杜景轩的耳畔里,只让杜景轩觉得讽刺无比,他讥嘲的笑着,“莲姨娘,你见过像他这种百般设计给亲生儿子吸、食福寿膏的父亲吗?他难道不知道只要吸、食上那种东西,对正常人来说就是一种毁灭!”琇書網
杜景轩的控诉让秋莲又是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头去看杜逸辰。杜逸辰的心狠程度真的是超乎她的想象啊。难怪前几天他一直说将来要把杜家的一切都传给她腹中的孩子,原来啊。他是已经做好了牺牲杜景轩的准备了。
啧啧,这么薄凉的男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设计陷害的,他说给的话又怎么可以相信呢?
秋莲在心里冷笑,她又是暗自羡慕起已经离开杜逸辰的云裳。
如果她也能有这样的机会,该多好啊……
而杜景轩的控诉对杜逸辰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他甚至还奸笑着说道,“杜景轩,你以为你跟我断绝了父子关系。你就可以全心全意的投奔到安阳侯府吗?呵呵……你自己大概都不知道吧。我给你吸、食的福寿膏那可是特制的,也可以说你现在几乎是已经对福寿膏产生依赖感了。等你身子有反应,想吸时,你就离不开我这个父亲了。”
他洋洋得意的向杜景轩炫耀着,而杜景轩也被自己的父亲的这般无耻给震惊了。
他脸色瞬间变了几变,那些被压抑着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就对杜逸辰嘶吼着,“杜逸辰,我就是去死也不会再来求你的。你这样无耻无义的男人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报的的!”
这父子两的争吵声早就惊动了府里人,杜老夫人和杜芊芊听管家说杜景轩一回到家就怒气冲冲的去找了杜逸辰,两人便也赶过来了。
一到院子里,她们两人就听到杜景轩那番话,也不知道前因后果的杜老夫人心里一怒,直接进了屋子,就劈头盖脸的斥责起杜景轩来,“轩儿,哪里有你这般诅咒自己父亲的人啊?你是不是被你娘亲教坏了,你自己可要记清楚了。你是杜府的人,而不是安阳侯府的人。你的父亲是杜逸辰,如果没有你的父亲,你不可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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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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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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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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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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