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门进去,这些新兵首先闻到的是一股奇异的香味,却是没有人辨认出这种奇异的香味到底是何物。再走进床榻后,新兵们看到的是想一堆烂肉似的躺在床上的杜景轩。
再看杜景轩的脸色,黑沉黯淡,没有一丝的光芒,浑身上下还隐隐的散发出一股呛人的酒精味。新兵们皆是皱紧眉头捏紧鼻子。
伸手推了推他,杜景轩翻了个身子,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皮,一脸茫然的看着推醒他的人。
其中一个新兵小声道,“校尉,属下们都等校尉您带我们操练呢。可我们在校场等了许久,您都没有来了。我们心里担忧您,所以就……”就来这里看看您了。
听这个新兵这样说,杜景轩十分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抬眸去看那个说话的小新兵,然后才道,“那你们先去校场等着,我收拾下就去。”
他这么一说话,几个新兵便马上闻到了一股呛人而刺鼻的味道,几人不知道平日里对他们严格要求的杜校尉,今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不管这几人心中有什么疑惑,他们也都听从的离开了杜景轩的屋子。而杜景轩等他们离开后,便也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刚从床上爬起来的那一刹那,一阵强烈的头昏目眩感就向他袭来,他眼前的景物都在高速的旋转,他皱着眉头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要让自己恢复一些精神,奈何他倒是揉了许久的眉头却似乎一点的作用都没有起到。琇書網
心烦意燥之下,他走出屋子,让自己洗了把脸。冰冷的清水也并没有对他起什么作用,他太阳穴处的青筋依旧“突突”的跳着。
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只能咬咬牙,拖着病体去校场。一到校场,那些新兵看到他,便马上整齐的列队而站。
杜景轩首先向这些新兵道了声歉,“对不住各位了,昨夜我多喝了几杯酒,以至于耽误了今早的操练。不过咱们这里是军队,不能因为我的职位比你们高,我就可以被优厚。这样吧,等今天你们操练完了,我自己也绕校场跑二十圈,就当是我的惩罚。大家看如何?”
杜景轩都这样说了,这些新兵自然是不敢反驳自己的校尉的话。于是杜景轩需要接受惩罚的决定便就这样被确定下来。
“那咱们就先开始操练!”杜景轩高呼一声,手臂一挽,就首先带头跑在队伍前头。按照军营的规矩,每天晨起的操练都要先跑五圈。
杜景轩今天的状态十分的不好,一圈下来,他便已经觉得自己额头处那边有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淌落,淌落的汗珠一下子迷糊了他的眼睛,但作为校尉,他自是不能在新兵们面前表现出自己无能的一面。
咬咬牙,继续跑第二圈。第二圈下去,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困难,整个人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该死的!”他在心里低骂了自己一声,并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他的父亲若是再找他喝酒,他一定要拒绝。
第三圈下来,杜景轩的视线几乎已经被汗水迷糊的根本看不清面前的景物。他只能遵循着惯性,在不停的奔跑着。
第四圈下来,他更是觉得自己几乎就要透支体力了。
第五圈才刚刚开始,呼吸不顺畅的他才刚跑几步,一种仿佛被泰山压顶的感觉就隐隐的向他袭来。在这种感觉的催发下,他的步子越来越慢,到后面渐渐的就觉得漂浮在自己头顶上空的白云一下子就向他砸来,而他脚下踩着的地也在不停的沦陷。
在这种压抑的感觉下,他身子一倾倒,整个人就直接轰然倒地。
他这么突然一倒地,跟在他身后的新兵皆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便纷纷围上前,以最快的速度将他背到军营的军医那里。
军医仔仔细细的给他把了脉,又检查了舌头鼻子之类的,才一脸凝重的对围在他周围的新兵道,“杜校尉可能是这段日子太劳累了,所以才会晕倒……不过,他应该很快的就会清醒过来了。你们先继续去操练吧,这里有我看着。杜校尉一定会没事的!”
军医都这样说了,围在他周围的新兵才不得不退散开。而在这些新兵离开后,军医眉头一拧,马上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不多时,杜景轩在军医的治疗下终于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他目光的焦距一直都是虚晃着,军医伸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手,片刻后才让他视线的焦距聚集在他身上。
军医心里稍微斟酌了片刻,才有些为难的开口,“杜校尉,你……吸、食福寿膏的事情安阳侯他老人家知道吗?”再怎么说杜景轩都是安阳侯的外孙,军医为了给杜景轩留点面子,这才支开其他的人,只单独和他一人说话。
毕竟军规规定,但凡是军中的人,无论他的身份地位是如何的,只要是吸、食了像福寿膏这种能控制人神经的东西,一经发现,就要受两百军棍的惩罚,外加逐出军营。
杜景轩还那么年轻,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若是就这样毁掉了,这一辈子他就不怎么可能翻身了。
杜景轩也听说过福寿膏这种东西,只是他自己又没有吸、食过,所以听军医这样说,他眼里闪过疑惑,“何军营,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吸、食过什么福寿膏啊。”
何军医只当杜景轩到现在还不肯向人承认他吸、食福寿膏的事情,便叹了口气,又是劝说着,“杜校尉,事到如今你也就不要再遮掩了。你现在的这副神态完全就是吸、食了福寿膏后该有的反应。”话说到这里,他轻顿了下,又是继续好心的劝说着,“杜校尉,我呢,虽然只是军中的一名大夫。但再怎么说安阳侯爷曾经有恩于我。你若是还没有把你吸、食福寿膏的事情向安阳侯爷坦白,那小的只能代替您向安阳侯爷禀告了。”
杜景轩完全已经被何军医的话给弄懵了。但从何军医说话的语气上来听,他又隐隐觉得何军医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的。
“何军医,我真的没有吸、食过福寿膏啊。”杜景轩为自己辩驳着,“不过我这两日的精神极差,我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喝醉酒了才会这样的。福寿膏这种东西我也是知道它的危害的,怎么会轻易的去碰。而且,福寿膏那种东西可是千金难买到的,你说我这个校尉,一年的月俸加起来也不可能买的起一盒的福寿膏啊。我娘亲他更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我这么多银子去弄福寿膏啊。”
杜景轩这么一说,何军医脸上的神色稍缓,他又问道,“那你这两日又喝了什么酒啊?”
直到何军医问这话前,杜景轩都没有把他吸、食福寿膏的事情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杜逸辰联想起来。但等何军医问这话时,他一下子就被轻噎住了。
喝酒?他的父亲杜逸辰这两日可都是来找他喝酒呢。昨夜更是夸张,竟然来军营这里找他这个儿子喝酒呢。
喝酒……
脑海里有模模糊糊的影像浮起,杜景轩一张黯然无光的脸一下子更黑了,两只眼睛也瞬间漆黑无光,额头上已经有青筋在隐隐的凸显,他略显急迫的扯住何军医的衣袖,焦急的问道,“何军医,吸、食了福寿膏这种东西后,会怎么样?”
何军医抬头,认认真真的看着杜景轩,他从他年轻的脸庞上看到了慌张、害怕,甚至还有焦虑。何军医意识到事情可能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杜景轩这样的反应根本就不像是主动吸、食福寿膏的人,更像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人陷害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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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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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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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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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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