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景庭在这时也扑了过来,当他要对着井口张望大叫之际,却被皇景凌给拦了下来,“你……最好不要看。”
回忆至此,皇景庭又已经泪目,可嘴边又衍生出一丝冷笑,“后来,我还是看了,我母妃就这样惨死在了井底,那个可怕的死状,总会出现在我的眼前,你不知道那有多么的恐怖!”
“是你!”皇景庭继而暴怒,“是你害得我没能好好和我母妃告别。是你们母子害一并逼死了她!人在做天在看,因果有循环!你和皇后享尽荣华,如今,你们的报应也该来了。”
“没想到,当年的事竟会让你偏激到如此地步?”皇景凌回忆起当初,他只记得,赵妃的起的的确确是和皇后有关,所以他才会出手帮助皇景庭去深夜见母亲一面。
他避开了重重眼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宫中会见外宾的一夜。
可他万万想不到一切会这么凑巧,正是这一夜,赵妃选择了义无反顾的跳井自杀。
这种丧母之痛,他亦同样设身处地的体会过。因此,才全然能够理解皇景庭的心情,并在此后时常来看他,一并去国子监学习。
期间皇景庭大病了一场,正是这一场病痛,让皇景庭彻底地变了,变得活泼开朗,吊儿郎当,终日无所事事,玩耍度日。
“一直以来,我与父皇只当你是受了打击,才会性情大变。可如今看来,从那时起,你便就在心底策划着这一天了。”
皇景凌虚弱地一晃,可他还是强行支撑着身子,手上的剑再也握不住,顺着手腕一撇,直插进了雪地,“只要你把她还给我,其他的,我一律不求。”
“呵呵,你以为就凭你站在的样子,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我即便是有野心夺取皇位,我也要靠我自己的本事去争,绝不会接受他人双手奉上的东西!”
皇景庭轻蔑地笑着,口气轻佻,“我早就提醒过你,感情这件事,不用那么认真。倘若有一天她变了心,那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算是一场空,也是我心甘情愿,与你无关!”皇景凌眼前的人影一晃成三,似乎一个不留神又会晕过去。
皇景庭看着皇景凌的苦苦坚持,心底好像是被什么给触动,他握着拳,背过身去,冷哼一声道,“真是愚不可及!”
“也罢,反正我对你的女人也并不兴趣,只是她为你受了重伤,我命人带她去找大夫了,你若能——”
皇景庭话未说完,他便警觉地听见身边周遭的马蹄声,此外,有一人赶来汇报,“主上,附近有两队……”
皇景庭将手一挥,止住了这人的话。
只见,两边纷纷有两队人马纵驰而至。
此刻一根长鞭卷着一男人尸体向他跟前扔来,一青雉空灵的怒斥声纷至沓来,“好大的狗胆,竟敢动当今的太子妃,真是活腻了!”
“是千袭军!保护主上!”
只听人群中大喝了一声,两边的人就这样纠缠打在了一处。
这混乱的局面令代敏大喜,抽了铁鞭跳下马去,痛痛快快打了一架。
可待对方人都快全数倒地,代敏这才想起,忘了一件天大的正事。但当她回想到这一点时已经迟了,皇景庭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已脱身。
而秦牧也从一开始将重心放在了皇景凌身上,根本顾不了其他。
原来,这一次皇景庭露面,其实早已经计划周详,起初,皇景庭的目的只是想杀了皇景凌和江暄画二人。
可到了关键时刻,他却又并未下手,而是及时地在掩护下消失,想必是中途改变了计划。
他虚伪的面具已经被撕开了大半,之所以还要继续掩饰,不过是因为现在还没到他完全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罢了。
……
“不,不要!皇景凌,皇景凌——”
榻上,江暄画从梦魇中苏醒了过来,并迅速地坐了起来,双手用力地抓了一把头上的乱发。
她低头看着身上这一身干净的衣服,和包扎好饿伤口,又瞧了一眼身处的环境,和房中那一壶暖炉,心底大大的一惊。
她分明记得自己是在野外晕倒,如今怎么会好端端地躺在这种地方?
对了,皇景凌和师傅……
想到这两个人,江暄画急忙下榻,连鞋都来不及穿上,推门就要往外奔去。
门刚一开,江暄画便一头扎进了一堵坚实的肉墙上,腰部一紧,顺势被人搂入了温暖的怀抱。
她愕然抬头,直到看清眼前人后,忍不住喜极而泣,也连忙伸手抱住了他,“皇景凌,是你,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太好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一再也见不到你了!”
皇景凌一怔,忽然释然一笑,“我方才在隔壁厢房,差点以为是听错了,没想到……唔……”
不待皇景凌话说完,江暄画便踮脚直接吻上了他温热的唇。
皇景凌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惊得手足无措,可看着眼前人,仿佛内心最空虚的地方终于找到了应有的归属。
他将她搂得更紧,身体一旋,将江暄画压在了门框,顺势关闭了敞开的房门。
一记缠绵悱恻的亲吻就此展开,皇景凌的手顺势欲要揭开江暄画身上的衣物,可直到看见江暄画胸口前那一条染着血迹的纱布,这才不由得放开了她。
他轻轻抚摸着江暄画伤口边缘的肌肤,凝重微皱着眉,仿佛有一块巨石抵在了胸口,连声音也开始轻轻发颤,“一定很疼。”
江暄画眼见衣服被垮到了一边,大半的肌肤裸露在外,顿时脸上略过一抹尴尬,连忙伸手去拢身上的衣物。
然而更让她窘迫的是,她方才竟不受控制地主动亲了他。wWW.ΧìǔΜЬ.CǒΜ
她之前还如此强硬地拒绝过他无数次,现如今她却先绷不住了,这样下去,她岂不是会被皇景凌给笑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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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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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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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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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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