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氏听完这番话,惊讶之余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我本想找个机会与你好好讲讲道理,没成想二姨娘你自己倒先来找起了我的麻烦,给了我一巴掌……”
江暄画不紧不慢的说着,神情泰然自若,仿佛自己置身事外一般。
眼瞧着这欺侮江暄画的计划又要落空,江清遥心有不甘地抿了抿唇,暗地里捏了一把江清连的胳膊。
江清连会意,立即出言打断了江暄画的话,“你伤了我哥的脸,母亲没在你饭菜里下毒那都是便宜你了!再者说,母亲也好歹是你的姨娘,说话前你可得注意点儿自己的言行。”
虽然这江清连大字不识得太多,这说话的功夫倒是很有一套。
见江暄画没有反驳,江清连又道,“昨日,分明有人亲眼所见是你心情不悦,才辣手摧花毁了那些牡丹!你却倒打一耙说是我们诬陷,江暄画你还真是不要脸!”
闻言,江暄画故作惊讶的拍了拍手,叹道,“二姐三字经都认不齐全,竟还知道辣手摧花一词,还真是难得。”
讽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江清连被唬得一愣,待明白过来后,恼羞成怒,“你……”
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江清连涨红了脸躲在了金氏身旁,委屈地撅了噘嘴,“母亲你瞧她,她嘲笑我不识字……”
金氏见到女儿这般模样,亦是心疼不已,抚摸着江清连的背,低声安抚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没事没事。”
看到这对母女一唱一和的模样,江暄画忍不住噗嗤一笑。
江清遥实在是看不过眼,低声咒骂了一句,“真是两个草包……”
她走上前来,眉间微蹙,颇有长姐风范地劝慰道,“妹妹,我知道你生性顽劣,不肯轻易认错,可那牡丹花是二姨娘从娘家带来的,意义非同寻常,如今你失手将它毁了,也该好好赔个不是。否则,闹到父亲那里,可就不那么简单了。”Χiυmъ.cοΜ
此刻的江清遥已然不像昨日那番乖张,就这么定定的站着,就宛如是对“岁月静好”的完美诠释。
“赔不是?”
江暄画只当自己个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当再次抬眼看向江清遥时,却是释然一笑,“我倒真是想不出我有什么地方需要赔礼道歉。只不过姐姐此番说的话,可不如昨日在后花园时说得直接。”
听出了江暄画的言外之意,江清遥的脸色随之变了变。
可转念想到,即便江暄画现在已经知道了是被污蔑的,只要拿不出真凭实据,她便将这锅让江暄画背到底!
看到江清遥面上的情绪流转万千,江暄画嘴角划过一丝轻蔑,目光看向了窗外照射进屋子里的强光。
“想必两位姐姐,还有二姨娘也知道,我这个人呢,没读过几年书。又常年被困在这府里没见过什么世面,只知道那园子里花卉甚多,有许多我都叫不上名字。”
江暄画说着,视线又移到了江清遥身上,“对了,我忽然想起,昨天姐姐身后那十几株花开得极好。那花一株有三朵,却颜色各异,姐姐可认得那是什么花?”
无意间对上江暄画的眸子,江清遥莫名心头一紧,忙不迭的将目光敛了敛。
听江暄画突然提起这茬,江清遥立即猜测到,定是这死丫头在设法来套她的话。
不等江清遥回应,那本还哭丧着脸的江清连便冲了出来,抹了抹方才眼角挤出来的眼泪,喉咙里闷出一声蔑笑,“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竟连珍奇牡丹都不认得?”
什么?说她土包子?
江暄画心下一阵冷笑,她在21世纪做军医多年,虽说跟不上外界的潮流,可好歹用的是智能手机,点的是镁团外卖。
连战场上的真枪实弹都见识过,长这么大,她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贬低。
但眼下她身处的时代不同,也懒得与江清连计较。
见江暄画并未言语,江清连冷哼一声,扭头攥紧了金氏的胳膊左右晃了晃,娇声娇气道,“母亲,依我看呀,一定是她记恨咱们,所以才故意毁了您的牡丹出气!”
江清连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听得江暄画甚是尴尬。
要是再这么继续掰扯下去,恐怕她要跟这三个女人扯到明年。
“二姐方才不是还说,我是个连牡丹都不认识的土包子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江暄画语气已是相当的不耐,唯独脸上的表情还算淡定,“要真是为了要出气,以我现在的个性,想必这后花园早就被糟蹋得连根草也不剩。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二姐你一样愚……”
最后的一个蠢字,江暄画并未直言。
瞥了一眼江清连即将暴跳如雷的神色,这才不慌不忙的改口,“哦,二姐别多想,我的意思是说,你很单纯。”
没错,愚蠢得很单纯。
“够了!”
金氏怒急,“当真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野丫头,仗着有太子撑腰,倒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你可别忘了,你现如今还没嫁出去呢!”
“我再说一次!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们无凭无据,仅靠着红口白牙,就找我兴师问罪?!”
江暄画被彻底磨得没了耐性,黑沉的脸冷漠可怖,“我知道你们看不惯我,所以一直都想尽办法想把我除掉。但在这之前,请你们多动动脑子,想一个正当的理由。”
她话中深意意味深长,其中包含的讽刺不言而喻。
见金氏母女和江清遥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却半晌怼不出半句话来,江暄画忍不住冷冷嗤笑一声,“你们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说实在的,我都替你们脸疼……”
江暄画本想着再添一句慢走不送,届时,门又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门外,明月的身影匆匆而来。
丝毫没有在意门口站着的众人,视若无睹的直接穿到江暄画面前,微微颔首,“小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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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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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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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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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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