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想到,这钟灵和江清遥本就是塑料姐妹情,她现在将两人的关系挑破,让她们各自认清对方的嘴脸,也算是功德一件。
“江暄画,你简直……”
“停,先别急着骂我。”江暄画打断了江清遥欲要脱口而出的污言秽语。
双手怡然自得的环于胸前,嘴角微挑,压低了嗓音道,“你与那钟灵,不过都是互相利用罢了。姐姐且回头仔细的想想,你可曾拿真心待过她?”
此话一出,仿佛是出自自己内心的拷问。
见江清遥脸上迟疑与震惊之色,江暄画媚然笑着,“怎么?少了一个能帮你除了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的帮手,心里就那么不痛快了?”
江暄画字字珠玑,落到她的心口皆成了一根根刺,扎进了她的心底,疼得甚至让她忘记了她起初要来找江暄画的目的。
眼下,她竟找不出半个字来反驳……
“对了。”
江暄画看了一眼站在江清遥背后的那些人,“下次姐姐要是想来打我出气的话,麻烦稍微专业一点,好歹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否则的话,那么多人都得跟你一起白跑一趟,实在是浪费时间。”
说完后,江暄画不再理会身后已经气急抓狂的江清遥,径直走出了园子。
“啊——”
江清遥抱头歇斯底里地大叫,将手边的那一株牡丹花扯得七零八落。
花瓣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小,小姐……”一旁的秋月颤颤巍巍的缩着脖子,小声叫道,“小姐,您别……”
江清遥被秋月搅得尤其心烦意乱,不免火气更盛,转头冲其怒斥,“滚!一群没用的东西!方才尽由着那丫头诋毁我,也没人替我上去教训,平日里真是白养你们了!”
见大小姐暴怒,所有人皆行了礼,悻悻地退去,仅剩下秋月紧咬着下唇颤栗的站着。
江清遥瞥了一眼秋月,怒意依旧浓烈,“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需要本小姐亲自教你不成吗?”
“是,是……”
……
“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竟毁了我的珍奇牡丹,我辛辛苦苦的培育了一年!整整一年,才开那么一回,如今不仅花没了,还弄折了我的花枝,真是作孽,作孽呀……”
一大清早,府上便被二夫人金氏的鬼哭狼嚎给弄得炸开了锅。
江清连不堪听闻母亲啰嗦,早早洗漱干净穿好衣衫,连早膳也没来得及用,便来了江清遥的房内。
江清遥此刻端坐于铜镜前,冬霜正给她绾发。
见镜子里映衬出的江清连一脸愁苦,江清遥不由笑问,“妹妹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一大清早的便来找我,莫不是遇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哎。”
江清连轻叹一声,拿了一颗瓜子放在嘴上一嗑,缓缓道,“今早母亲去后花园给花浇水,可不知是哪个撒泼耍浑的毁了她种花,回来便骂到现在,我被吵得头疼,只好上姐姐这儿来躲个清净。”
毁了……
这两个字眼,让江清遥立马回想到了昨日她糟蹋的那一小片姹紫嫣红的牡丹。
难道说……
江清遥眸底闪过一丝异色,可随即又以轻笑掩盖,“哦?这后花园花卉众多,不知那被毁的究竟是花?”
“珍奇牡丹。”
江清连回答,“这前不久才开花,姐姐常去后花园,应该见过。”
江清遥心下一沉,手紧紧受控成拳,她侧过身来,又问,“是不是一株开三种颜色?”
“对对对,就是那个。”江清连点头。
闻言,江清遥身子一晃,手肘拐的力道过猛,一举将胭脂盒推到了地上。
发出一声清脆的“嘭”响。
届时端着早膳进屋的秋月见此,连忙放下托盘,小跑过来拾起地上散落的胭脂。
“小姐,这都洒了,需要我拿去扔掉么?”秋月恭敬维诺的询问声细细的传来。
见江清遥有些晃神,秋月本想再叫一声,可又生怕惹得主子又发了怒,便及时的住了口退到一旁。
“姐姐?姐姐?”
江清连唤了好几声,江清遥这才起了反应,眨了眨眼,“嗯?”
“你方才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江清连倒了一杯清茶,还未喝,不忘又试探了一句,“对了,昨日姐姐参加的宴会,听说太子殿下也在。如何?你和太子可有什么突飞猛进的进展?”
提到昨日游湖之事,又见江清连如此八卦的嘴脸,江清遥就觉得火大,脸色便不由得黑沉了下来。
见江清遥这般态度,江清连这才想起,昨天她把江暄画也一并带了去。
想来昨日感情突飞猛进的不是江清连,而是江暄画。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江清尴尬地讪笑道,“这若是没有,姐姐也不必介怀,毕竟来日方长嘛,再者说那江暄……”
不等江清连将江暄画三个字说得齐全,便在江清遥冷厉迫人的怒视下给瞪得消了音。
“妹妹还没用过早膳,想必也饿了吧。”
江清遥直接茬开了话题,神态也恢复了往常。
显然,江清遥是在刻意的回避,对此江清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摸了摸平坦的腹,那么久还未进食,确实是有些饿了,便开口道,“姐姐这么一说,我还真是饿了。”
“反正现在我也不饿,那这燕窝粥,你便拿去喝了吧。”
江清遥明智的用一碗粥顺利的堵住了江清连不找边际的嘴。
在喝粥之时,江清连还忍不住多絮叨了几句,“哎,也不知把母亲的牡丹花祸害成这样的究竟是何人,怕是在找到之前,我可都要在姐姐这里多叨扰叨扰了。”
江清遥婉约大方的笑着,摆了摆手,“你我都是自家姐妹,你常来此处,倒也算不得什么要紧的,只是……”
她手上戴耳环的手稍微顿了顿,沉吟片刻又继续道,“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听说,二姨娘竟有种花的闲情雅致。”
江清遥虽是在刻意套话,但这话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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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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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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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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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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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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