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询问少年,“你是谁?”
少年轻弹乌娇娇的脑壳,“我是……”
“你是谁?我没听清?”
少年的名字,在乌娇娇的耳郭之内,仿若被消除音色一般,无影无踪。
“我是……”
少年的脸虽然稚嫩,但已经变得芝兰玉树,英俊纯洁。琇書網
他循循善诱,将自己的名字再次告诉乌娇娇。
可惜少女还是听不见。
乌娇娇不想让少年感到尴尬,又觉得这是梦境,随意说都不会有人怪罪。
她假作欢欣,“原来是你呀?”
少年笑逐颜开,轻抚乌娇娇的发顶,“娇娇,你终于想起我。”
他再次将乌娇娇的手托起,放在自己的脸颊。
“千言万语,你以后不要再想不开,从悬崖上面跳下去,若不是有江临桉的飞行器,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你要给我赔偿!”
乌娇娇始终对少年所说的话不大明白,却隐约觉得小郎君脸上的伤确实是她所为,愧疚半晌。
她轻点少年脸颊的伤痕,呆呆地问道:“怎么赔偿?”
“你想怎么赔偿?”
少年拖着无骄傲的手轻吻,乌娇娇吓得推搡少年。
她将自己的手收回,放在襦裙之上。
乌娇娇一时之间,无法回答少年的问题,“我……”
少年郎君如玉的脸颊上面露出笑容,“你可以思索片刻,再回答我,反正这是梦呀。”
乌娇娇这才反应过来,“对呀,这是梦呀。”
她可以第三次在梦中胡作非为。
可是,梦里面乌娇娇有什么可以赔偿给眼前少年的东西呢?
思索半刻,她除了虚室之内琴瑟琵琶之外,并无其余家资。
当然,还有江临桉赠予她的珠松簪珥,丽衣华服,不过她一直不认为那是自己应得的东西。
少年见乌娇娇纠结犹豫,垂眸问道,“娇娇,你想不出来吗?”
“我……把我的瑶琴赔给你?”
乌娇娇以为少年不耐烦,只好忍痛割爱,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给少年。
心痛不过瞬息,她才又想起来。
这是梦呀。
少年郎君谐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瑶琴是你的宝贝,我要你的瑶琴做和用处?”
这也不要?
乌娇娇再次犯难,“这位郎君,你不要瑶琴,那你要何物,我家资贫瘠,实在不知怎么赔偿你。”
少年郎君鼻子皱起,轻点乌娇娇的鼻尖。
“你个小笨蛋,果然是天真无邪,我让你赔偿,你就赔偿,不怕我是骗子,讹上你?”
少女的脸颊天真又风情,歪着她妩媚红润的桃腮,对少年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感觉我好像见过你,还救过你呢?”
少年神色一凛,“你想起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光?”
乌娇娇不明所以地盯着少年。
“算了,不说这个,眼下还是考虑如何赔偿的事情吧。”
少年落落默默的话,让乌娇娇心虚慌乱。
乌娇娇小手摸着被少年点触的鼻尖,老神在在地吁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么陪?”
“当然是这样赔。”
少年郎君凤目迷离,笑的很是狡黠,好看的手背在身后,弯下腰低下头凑近乌娇娇粉面含羞的脸颊。
乌娇娇一脸窘迫,“你这是要做什么?”
梦境之外,熏风过处,蚊幌被吹开些许缝隙。
环伺在侧的小虫虫知道自己机会来啦,飞到乌娇娇身边。
靠近乌娇娇之后,对于小虫虫而言,乌娇娇血液之内的那股甜香犹如解药。
小虫虫瞅准时机,吧唧一口,饱餐一顿,餍足之后便飞出窗外。
翠羽帷幔中的少女不论是在梦中梦外,她都闭上双眼。
深吻之后,乌娇娇勾起纯美的笑容。
“你这个登徒子,居然轻薄我?”乌娇娇捂着自己的脸颊,指着面前一脸得意的少年郎君。
小郎君对乌娇娇笑道,“这是还你的,谁让你那日睡完就跑,还爬到山顶上面。”
“睡……睡完就跑?我还未出格,你……这个登徒子,不要污蔑我的清白。”
乌娇娇被少年郎君的惊人之语吓得语无伦次。
“娇娇,我们已经成亲啦?”少年满面焦急,妄图解释。
逐渐的,乌娇娇感觉不对。
“成亲?我才十五岁,什么时候和你成亲?”
少年神色凛然,“十五岁?我怎么会到你十五岁的梦境里面?”
小郎君的话,让乌娇娇愈加听不懂。
就在她心里惊愕的时候,身体也有些不舒服。
小郎君轻吻了她的脸颊,但是为何这个吻会那么疼呢?
轰隆隆——
梦中突然夤夜朦胧,细雨缠绵,乌娇娇与少年身上均被雨水淋湿,两人全身湿濡躲进一间古刹中。
古刹内陈列摆设还是乌娇娇记忆中的样子。
这是那年她离家出走,找寻江临桉的破庙。
她在破庙里面与一位小郎君不期而遇。
在乌娇娇深沉的记忆当中,那位小郎君确实成为她的夫君。
乌娇娇美目盈盈,望着比她高出许多的小郎君,轻疑道:“你到底是谁?”
小郎君用自己的衣袖帮她擦拭脸上滴滴答答的水珠,温柔道:“我是轩辕宇,你可要记住了。”
轩辕宇。
这次,乌娇娇终于听清少年郎君的名字。
是他!乌娇娇想起来了,这人是是她救下来的人。
就是因为救他,让她错过与江临桉解释的机会。
江临桉最终被蔡司理所救。
入宫之后,乌娇娇成为众人谐谑的对象,调笑的谈资。
在前朝皇帝那里,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在入宫之前,曾经有一位小情郎。
在江临桉这里,她是攀附权贵,水性杨花的坏女人,被怀疑不贞,失去孩子。
乌娇娇突然,觉得上天不公。
“为何都要怪我!”
少年对她笑道,“不怪你,乌娇娇。”
突然,数道紫电劈向古刹,将乌娇娇与小郎君分开。
画面颠倒,轩辕宇变成江临桉的样子。
乌娇娇不可思议地询问,“江临桉,怎么是你?”
“当然是不想让你再去想别的男人。”
江临桉的薄唇变成一条吐着信子的竹叶青。
乌娇娇吓得花颜凋敝,抬腿就跑,却被碧绿色蛇尾缠住双腿,继而蜿蜒而上直至全身,怎么都挣脱不开。
竹叶青越缠越紧,让乌娇娇快要呼吸不过来。
“江临桉,你都有蔡司理了,可不可以放过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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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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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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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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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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