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沥沥的下了几天,断断续续的竟没有放晴过,丁崖如收到皇兄信函,说是定了后妃人选,也定下了大婚之日,让他解决了杜陵的事情,早日回来。

  “殿下,殿下。”林江河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丁崖如一惊,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于是迎了出去,还不等他多问,对方拉着他就急匆匆向大坝跑去。

  眼前一幕着实让他震惊不已,上游瞟来的黑色物质已经铺满整个河道,加上这几天小雨,大坝上泥泞不堪,有些地方已经塌陷倒灌。

  “这才几日,并无大雨,河水怎会猛涨?”丁崖如不解的询问。

  林江河焦急的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清理河道,尽快将这些黑色杂物引到泄洪渠。”

  就在这时,一队官差便将他们团团围住,于业气愤的指着林江河大骂:“把他给我抓起来,还说什么之字堤坝可当飓风暴雨,连这点小雨都能冲垮,林江河你简直是沽名钓誉。”

  还不等他分辩,手链脚铐已经锁住,林江河就这样直接被观察押走。

  丁崖如出手阻拦,却被于业颠倒黑白,说他为了一己私利妨碍河道办案。

  林江河顾不得许多,拉扯间叮嘱丁崖如:“殿下,我的事不必费心,一定要先清淤,而后引向泄洪渠,否则东湖周围的百姓难保。”

  他又连连说了几句切记,便不见身影,天空乌云密布,似乎又有一场雨即将到来。

  丁崖如被于业强硬的赶了出来,他不甘心,便在周围转悠,想着再接进大坝,了解清楚。

  “哎,丁七,你在这干什么呢?”郭雪枝突然出现,她得知林江河来过,便出来寻他们,正巧在这看见丁崖如鬼鬼祟祟的样子。

  丁崖如一本正经,忧心忡忡,将事情原原本本道来。

  “一个皇子却被一堵墙拦住,你翻过的墙还少吗?”郭雪枝拉着他,向一旁寻找,刚才自己从那边过来的时候,留意到有一处矮墙。

  二人故技重施,翻墙之后,郭雪枝不禁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我笑咱们俩配合翻墙越来越有默契了。”

  想到刚才他们一气呵成的动作,丁崖如也笑了笑。

  他们沿着河道,趁着天色渐晚,来到缺口处,丁崖如想要先帮林江河洗清冤屈,毕竟只有他了解河道的事情,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你瞧,这些泥里怎么都是稻草?”郭雪枝抓了一把泥,甩了几下,露出里面的稻草。

  丁崖如曾听林江河说过,堤坝的材料很是讲究,大多使用碎石,砂砾,而他的之字坝则会采用少量的树枝和木板,作为骨架,这样更能抵挡江浪。

  “一定是有人换了筑坝的材料,以次充好。”丁崖如断定,急于让林江河入狱的人,便是罪魁祸首。

  丁崖如先让她回去,自己则去找舅舅杜楚耀,准备将真相告知,请他出面放出林江河。

  可是杜楚耀依旧一副为难的样子,再三推诿,显然不像惹事上身。

  丁崖如怒不可遏的大吼道:“舅舅身为郡守,要保杜陵百姓安危,现在堤坝岌岌可危,只有林江河能做到。”

  “殿下,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无能为力呀,他现在人在河道衙门的大牢,我总不能带人硬闯吧。”

  丁崖如又强调道:“可他是被人冤枉的,那堤坝上都是稻草,根本不是他说的筑坝材料。”

  “那也可能是他中饱私囊呀,总之于大人一定会查清楚的,殿下,您还是不要费心了,圣上不是传信来,请您早些回去吗,我看就这两日,我给你们准备官船吧。”

  丁崖如要被他气死了,只能无功而返。

  “杜大人果然是伶牙俐齿,几句话就把七殿下打发了。”于业从暗处慢慢走出,一脸的钦佩。

  “于大人谬赞了,只是,他好歹也是位皇子,我这样推脱,万一他回去向圣上进言……”杜楚耀有些忧虑,自己这次与他合作,究竟是对是错。

  于业不以为然的说道:“别说一位皇子,就是当今圣上,不是也要听太师的,你放心,只要咱们有太师庇佑,就不用害怕,更何况他本就没有职权,怎能查收河道之事呢?”

  二人又预谋许久,他们准备将此次洪灾推到林江河的头上,这样不止省了修河的银子,还能再向朝廷报灾,从赈灾款中再捞一笔。

  这雨连着下了一晚上,清晨丁崖如担心堤坝,又去查看,结果半个堤坝都被杂物堵住,河水漫过岸堤,已经淹没了东湖旁的农田。

  再这么下去,杜陵恐会面对更凶猛的洪水,丁崖如琢磨了一晚上,终于下定决心,便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众人。琇書蛧

  首先他必须找到支持的人,这件事交给邓归信,他即刻启程去找外援。

  其次,他要救出林江河,唯一的办法就是劫狱。

  “这个好,我和你一起去。”郭雪枝莫名的兴奋,可被丁崖如拒绝了,他与朱大亨去便是。

  “那我要做什么?”郭雪枝一脸失落。

  “我有重要的事交给你和厉芳落。”丁崖如真诚的说道。

  她们要去东湖附近,挨家挨户的提醒,让百姓赶快搬离,以免被洪水困住。

  三队人分别行动,劫狱反倒成了最简单的事情。

  终于有了半日晴天,可百姓们根本不听她们的劝说,依旧按部就班的生活。

  厉芳落和郭雪枝说的口干舌燥,也没有劝动几户,甚至还被农妇驱赶。

  多亏启浪出现,才呵斥住了对方。

  “小姐,你何必在这受气,还是随我速速回去吧。”启浪劝说着。

  就在这时,一队河道衙门的官差出现,说她们妖言惑众,要带回衙门。

  启浪挡在中间,凝眉怒斥:“太师千金在此,谁敢造次。”

  “哼,皇子当前,我们大人也不放在眼里呀。”真是上行下效,这帮官差也是这副嘴脸。

  谁料,启浪从怀中拿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大声吼道:“龙符在此,谁敢造次。”

  官差们面面相觑,有消息灵通的小声嘀咕道:“这龙符能调动各级官员,不是好惹的。”

  他们知难而退,便掉头离开了。

  郭雪枝见状,附在厉芳落耳边提醒道:“若是有了龙符,丁崖如所遇之事便能迎刃而解,也不需要邓归信去请什么外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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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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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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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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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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