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驰见他如此用心,便知此女子不一般,立刻殷勤的说道:“小姐有何事吩咐她们去做便是,有什么需要只管说。”
贞娘半张着嘴不知如何答话,丁崖如立刻介绍道:“这是庐陵郡尉马驰将军。”
“多谢马将军,贞娘已无大碍。”
丁崖如三人进屋叙话,马驰心中有事,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贞娘刚一坐下,便听丁崖如抱怨道:“邓校尉难道没什么话要说吗?”
“既然殿下这么问了,那邓某便直言了,她一个女儿家,不顾艰辛而来,难道不该得到殿下一句感谢吗?”邓归信要为厉芳落打抱不平,可又不能当着贞娘的面明说。
“我自然是感谢,可弄成今天这样难道邓校尉不该说句抱歉吗?”丁崖如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明明下令烧山迫使贞娘受伤的人是他。
二人各说各话,竟然吵了起来。
“期间是我照顾不周,但她怎么说也是为殿下而来。”
“正是为我而来,我才誓要护她周全,可若不是你非要潜伏山中,她也不会受伤。”
“殿下是在强词夺理。”
“邓校尉才是胡搅蛮缠。”
贞娘实在看不下去,坐在垫上,揶揄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要斤斤计较?”
“我不管,他必须向你道歉。”“我不管,他必须向厉小姐道歉。”
他们异口同声的喊道,这才发现,两人说着不同的事情。
“你们……”贞娘无奈的叹着气,提醒道:“堂堂皇子、校尉,不为大事用心,却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争吵,连我都为你们羞愧。”
二人羞愧对视,暂且放下此事。
丁崖如将自己了解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邓归信,更言明马驰是个关键人物。
邓归信也同意此看法,又提到现在庐陵城内,税收无章,私设赋税等情况。
丁崖如眉头紧锁,担忧的说道:“马驰手握重兵,即便咱们查出什么,也无可奈何呀。”
贞娘从吉婶那里得知,马驰是负责追捕逃犯的人,当年也正是因为他去追击安国皇后等人,才未能与大军汇合,被留在庐陵这个偏远之地。
“当务之急还是要套出他的话,你们可有主意?”贞娘在一旁提醒,二人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马驰急匆匆的去了后院,询问最近是否有信鸽回来,却得到失望的消息。
他在鸽舍前焦急踱步,盘算着该如何面对突然到访的二人,莫非是那边将他供出?
他唤来小厮,悄声说道:“你悄悄的去军营,将前锋副将鲁才找来,让他从后门入府,在内室等我。”
看来晚上要准备顿好的,探探虚实了。马驰心想,又吩咐厨房多备些酒水。
申时刚过,马驰便将四人请到正堂,原本他要请丁崖如上座,谁知对方推脱,客随主便,直接坐在了右手边。wWW.ΧìǔΜЬ.CǒΜ
马驰僵硬举杯,开口道:“今日我这偏蛮之地,迎来四位,实在惶恐,也觉蓬荜生辉,在此特备薄酒,为尊驾洗尘。”
马驰毕竟是武将,强行恭维,着实让人难受,丁崖如笑着说道:“马将军不用客气,我们意外至此,能得款待甚是感谢。”
大家表面和气,饮酒闲聊,实则心中各自盘算,想要套出对方消息。
“听说马将军原是胡大统领的副将,当初为何没随他同入都城,反而留在这偏蛮之地呢?”丁崖如最先开口,直截了当的问。
马驰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当时我有要事在身,便留在此处。”
“当时胡大统领定叛有功,擢升禁军统领,身边副将皆有封赏,为何唯独不见马将军的名字?”邓归信也跟着附和,继续揭马驰的伤疤。
“不会吧,听说当时校尉以上的将领都得到晋升,连士兵们都得到奖赏。”丁崖如一口一口的喝着酒,脸颊红扑扑的仿佛有些醉了。
马驰的脸色是越来越不好,他握着酒杯似要将它捏碎一般。
“想来是马将军并未参与平定叛乱吧。”邓归信意味深长的看向马驰,果然他被激怒。
“什么大不了的功劳,平定叛乱?谁叛?谁乱?还不一定呢。”马驰仰头饮下杯中酒,想到当时情景,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胡三义那时候也只是地方郡尉,没赶上建功立业,只能驻守一方,十年如一日的守着。
后来他们得知有安国余孽向西南逃窜,便想着能抓到一两个重要人物,或许能记上一功,可偏偏事与愿违,先皇已派禁军前去拦截。
待禁军带着安国余孽进入庐陵界内,马驰突然有个想法,没有记功的机会,就创造机会呀,于是他便将自己的想法禀告胡三义。
二人一拍即合,谎报军情,围困禁军。
邓归信听出他话中意思,顺藤摸瓜问道:“马将军的意思是其中另有隐情?”
马驰酒喝的急了些,打了个嗝小声说道:“禁军首领郭旭那是深的先皇信任,他干嘛要联合一个亡国的皇后叛乱?你信吗?”
丁崖如与邓归信对视了一眼,接话道:“我也不相信,只是当时情形如何再无法得知。”
马驰叹气道:“殿下想知道也不难。”
“如何知道?”
“去问问胡大统领便是了。”
马驰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他早已看出二人的意图,更断定二人来此绝不是意外,说不定他们就来查当年之事的,于是他又多喝了几杯,开始装醉。
丁崖如又试探了几句,都被他完美的绕了过去,看来今夜再套不出什么话了。
宴席散去,四人齐聚丁崖如厢房,贞娘在一旁为他们煮醒酒汤,厉芳落则坐着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来他已有所察觉了,这对咱们很不利。”邓归信失落的低头思索。
丁崖如却有个大胆的想法,“要是让胡三义与他见面呢?你不觉得他虽然不愿直说,却对胡三义有很大的不满,或许二人碰面,能有意外发现。”
“胡三义在凉州,他没有来庐陵的理由呀。”邓归信提醒道。
丁崖如想了想又说道:“他不是奉皇命来寻我的吗?让他来庐陵接我。”
“刚刚马驰的态度大有置身事外的意思,即便胡三义来了,他也未必会与其产生冲突。”
马驰对当年事确有不满,可这些年安于一方,他未必会撕破脸,说不定二人见面反倒一团和气。
“我倒有个办法,不妨一试。”贞娘端上醒酒汤喃喃的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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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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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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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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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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