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找什么呢?”贞娘突然从身后钻出,吓了茉儿一跳。
她差点叫出来,连连拍着胸口,小声抱怨道:“你要吓死我呀。”
贞娘拉着她,再三确认道:“咱们就这么过去,没什么问题吧。”xǐυmь.℃òm
“你放心,我已经都计划好了,咱们从后门溜进去,不会有人发现。”茉儿在前面带路,说来奇怪她们这一路很是顺利,连巡视的守卫都没有遇到。
贞娘跟在后面,进了延福宫后,才凑近些问道:“你可知往哪边走是榭香阁?”
她们面前有两条路,茉儿犹豫了一下,侧耳听着,指着右边说道:“走这边。”
“那边绕过去太远了,还是走这边近一些。”贞娘选择了左边,大步向前,走的极快。
茉儿追上来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对这里不熟吗?”
“之前伺候长公主的时候,曾来过一两次。”贞娘假装说漏了嘴,连忙解释道,“我是听一位前朝嬷嬷说的,她之前是伺候长公主的。”
茉儿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紧跟其后不断试探:“你说的这位嬷嬷也是浣衣局的吗?或是七殿下宫中的?”
“是,啊不是,是在宫外认识的。”贞娘故意露出马脚,这让茉儿更加确定,她与前朝有关。
她笑而不语,跟在贞娘身后,殊不知,有个身影正伏在房檐上,注视着她们。
二人站在榭香阁,面前景象不禁让人赞叹,真是巧夺天工。
“母后,我也要在竹林旁安置水车,上面挂着银铃,风起铃响,一定很好听。”顾与之躺在母亲的怀里,看到她面带忧愁。
那时候,丁醉中已得到燕平侯的支持,开启夺位之路。
“贞娘,你曾是安国宫人吧。”见她表情悲伤,茉儿更加确认,自信的问道。
“我……我怎么会是。”贞娘极力否认,可在茉儿看来略显苍白。
她们找了处隐蔽的地方,坐下说话,茉儿煽情的诉说自己的故事,她母亲本在宫中,后来得了恩准,放出宫,成家生子。
“原本我们一家虽不富足,还算合乐,没想到莫名来了队燕国士兵,将我父母杀害,把我带进宫中,做了浣衣女。”茉儿吧嗒吧嗒的眼泪直流,投入的表演,让贞娘有些动摇。
“不管怎样,你还活着,就该珍惜。”贞娘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贞娘,你没有家人死在战乱中吗?”茉儿质疑的看向她。
贞娘叹了口气,哀伤的说道:“当然有,我的父亲也死在燕国人手中。”
“你没有想过报仇吗?难道要让他们白白死去吗?”茉儿说的有些激动。
“报仇?”
“嗯,其实,我在宫中一直寻找机会报仇,若你愿意,咱们可以里应外合?”她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原来是想煽动自己,报仇恐怕只是个幌子。
贞娘犹豫道:“怎么报仇?咱们连圣上都见不到。”
原来茉儿早有计划,要在七皇子的赏枫宴上毒害圣上,同时嫁祸给七皇子,使得朝堂大乱。
她这个计划漏洞百出,说是嫁祸,若真细查定能牵扯出她们,而且搅得朝堂打乱,却无后手,是何意义?
贞娘不经意的瞟向房檐,确定主意后,答应了茉儿的计划。
二人又商议一番,月上树梢,丑时三刻已过,贞娘才与茉儿分开,略有困乏的回到未晞宫。
“怎么才回来?”丁崖如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身夜行衣还未换下。
贞娘被吓了一跳,不满的说道:“你怎么神出鬼没的,穿成这样招摇过市。”
“这样还算招摇,这可是夜行衣。”丁崖如辩解着,招呼她到正殿厅中详谈。
“一个皇子在宫中,穿着夜行衣,难道不奇怪吗?你懂不懂大隐隐于市的意思?”贞娘与他说话时,总是忘记自己的身份,此刻也忍不住吐槽道。
丁崖如低头看了看,觉得她颇有见识,便随口夸赞道:“下午我看了你的设计图,果然巧妙,难得你这么用心。”
“哦,那图是南……谢大人改过的,他才是心思巧妙。”贞娘打着哈欠敷衍道。
丁崖如略有不爽,提醒道:“谢南风是前朝文人,你最好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既然是前朝文人那圣上为什么要把他留在宫中?”闲聊时,她曾听谢南风说过,自己本想虽安国灭亡,而赴死,是当今圣上将他救下,安置在文集馆。
丁崖如急着解释道:“他是有才之人,圣上那是惜才。”
“人人皆爱才,不止圣上惜才,我们这些粗人也是仰慕谢大人的才华。”
“可他毕竟是前朝的人,总该忌讳些。”
贞娘看着他,不解的问道:“那为何圣上不忌讳?就不怕老臣们反对?”
“皇兄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利用好了,或许能……”丁崖如发觉自己正不自主的泄露他与圣上之间的秘密,立刻慌张闭了嘴。
果然,南风哥哥被利用了,贞娘心中明了,意味深长的小声说道:“小心养虎为患。”
丁崖如没听清她说了什么,见她转身要离开,又叫住,“你把这碗粥喝了。”
贞娘诧异的看向他,原来那矮桌上放着碗青瓜虾子粥,摸上去还半温。
“特意留给我喝的?”
丁崖如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硬是不承认,气鼓鼓的说道:“我的夜宵,怕有毒,用你试试。”
贞娘丢了个白眼,抿了一口,将碗放回去,说道:“没事了吧,我回去睡觉了。”
“都吃完,你就吃那么一小口,万一毒性不够呢?”丁崖如坐在躺椅上,身体向后靠去,淡然的看着她。
贞娘赌气的大口吃起来,自己只在午后吃了些糕饼,现下已经饿过劲,吃了两口粥,反倒像是给胃挖了个洞,不一会就将一碗粥都吃了。
丁崖如指了指旁边已经铺好被褥的美人榻,命令道:“你就在这睡,毒发了我也能看见。”
贞娘已经困得不行,又吃饱了,不一会便睡着了。
丁崖如走近些,看着她瘦小的脸颊,喃喃说道:“是因为受了太多苦吗?怎么和人说话总是带刺?”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明,丁崖如要去太学堂,沐泉已经陪着出发,幸好贞娘睡在正殿厅上,无人敢打扰,若是回了自己屋,定要在卯时就被叫醒。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闻到了金桂的香气,那是母后最爱用的香粉,每次她都缠着要一些,洒在床褥上,仿佛躺在母亲的怀中。
贞娘揉揉眼睛,看到身边站着个小女孩,诧异问道:“你是谁?”
“我叫四儿,是泉公公,让我在这等你醒来。”四儿打了洗脸水,把她的鞋放好,等她起来洗漱。
贞娘连忙起身,洗了脸问道:“殿下呢?”
“殿下已经去太学堂,走的时候交代了,不要吵醒你,说你忙着设计水车辛苦了。”四儿乖巧的端上香膏,说道,“这是殿下留下的,说让你擦脸。”
贞娘笑了笑,看着精致的小盒,心里犯了嘀咕,这七皇子不会又想了什么损招,捉弄自己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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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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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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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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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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