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姝料想该是这严树才早就在城外埋伏等着他们,只是不知何时他跟上来的。
她本来就要调查虎符的具体来历,眼下严树才既已是现身,她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她粗略地估量了一番对方的人手,有三十余人,若是真要与对方蛮缠下去,她没有把握能够安全脱身。
但是现在严树才的人已是被宁烨桁引走了大半,正前方只有严树才和四名下属,却只有俩人贴身护卫,另外俩人在不远处巡视。
看着远处被数人缠住的宁烨桁,裴亦姝亦是心急如焚,只想着要赶紧挣脱现在的困境。
她收回目光去看正在不远处巡视的俩人,紧咬着牙往一人左前方绕了过去,到了近前迅速抽刀拔身而起。
一捧热血挥洒在树干之上,未及另外一人反应过来,裴亦姝便又将手中匕首向那人疾刺而去。
“保护大人!”
严树才身边剩余的俩人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围拢在严树才跟前。
裴亦姝沉下双眸,当即已是纵身扑向了二人。
这俩人既是贴身护卫严将才之人,身手自然是不会太差,裴亦姝以一敌二,倒是也没有落下风。
严树才不善武力,见状只能频频后退,嘴里吆喝骂着手下人是废物。
很快又有三四人赶了过来,裴亦姝寡不敌众,自然是不会讨到半分好处,又想着要先擒住严树才,只能左支右绌地对付着。
严树才此时望着眼前已是应付不过来的裴亦姝,目色阴冷道:“留她一命,我要亲身见识一番这美人的本事!”
裴亦姝蹙紧了眉头,此时正是险象环生的时刻,正是不知如何应对之时,她退到了一长满藤蔓的大树跟前,即刻腾身攀附而上。
她找准了时机吊着一藤蔓扫荡而下,直接出手刺向了最前方的一人。
落地之际裴亦姝已是立在了严树才身后。
冰冷的匕首抵在颈部,裴亦姝的声音幽幽从耳后传出,“让你的人停手!”
恐惧涌上心头,严树才瞪着一只眼,语无伦次道:“好,你千万别……乱动!”
林中本是与宁烨桁缠斗的数人已是向裴亦姝的方向冲来,只留下十余人继续牵制宁烨桁。
此番倒是分走了宁烨桁的大部分压力,不过几息之间便已是解决了俩人。
“退下!”裴亦姝看着眼前跃跃欲试的数人,喝道。ωωω.χΙυΜЬ.Cǒm
感受到匕首刺入皮肉之间,严树才急吼道:“蠢货,赶紧退下……”
宁烨桁回身向裴亦姝的方向望了两眼,目色一紧,不顾对方的招式如何,只疾速挥动长刀应对着,很快他便是从中突破出了一个出口来,往裴亦姝的方向冲了过去。
然而他人还未到,林中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只见四周林中忽然窜出一队人来,以迅雷之势扑了过来。
裴亦姝大惊,却是尚未分寸大乱,只紧紧锁住了严树才的咽喉,低喝一声:“别乱动!”
然而这伙子人却是与严树才的人缠斗在了一起,裴亦姝看着这些人的身法招式立刻明了——这是军中之人。
难道是她兄长的人,裴亦姝胁持着严树才,目光往四周巡视而去。
这场缠斗还未持续多久,严树才的人手便是死了大半,鼻息之间只嗅到浓重的血腥气。
很快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走了出来,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威严气息。
凭着前世的记忆,裴亦树立刻认出了此人——陆参军。
她目露惊诧之色,此人此时不是应该被她兄长给抓住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但是这陆参军的人却是没有向她和宁烨桁动手。
宁烨桁已经来到了裴亦姝身边,问道:“你怎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
裴亦姝回着话看他,却见他身上已经有了好几道血口,伤口周围晕开的血迹并不多,而他又是面色如常,只估量着是被刺破了皮肉。
“你的伤要不要紧?”
“无妨!”宁烨桁说话间将严树才反手押跪在地,继续道:“是陆参军的人!”
跪在地上的严树才听闻陆参军到此,目光迅速在人群中搜寻着,果然见到了一位高大魁梧的男人,只立刻大喊:“救命、陆参军救命……我们是自家人,我的弟媳就是……”
话未说完,裴亦姝便一脚踹到他后背上,“给我闭嘴!”
严树才闷哼一声倒下,还想再开口喊话,裴亦姝只塞了一把枯叶黄泥在他嘴里,“给我老实待着!”
陆参军向他们的方向走来,拱手向二人道:“裴将军人马上就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亦姝有些疑惑道,在她前世的记忆中,这位陆参军不是一只与他的兄长不和睦么?
她有些怀疑眼前这位陆参军的用意,视线狐疑地落至他身上。
陆参军上前两步,只解释道:“我并无恶意,只是这其中之事说来话长,回头有机会再与裴姑娘解释!”
“你贪污军饷是假……”裴亦姝仿佛忽然间想通了什么,这陆参军与他兄长之间还演了一出戏。
陆参军艰难笑开,又歉疚似地解释道:“是我疏忽大意了,没料想这严家还会有人到千丈崖来,险些让二位身陷险境!”
“此事与你无关!”宁烨桁忽然开口道:“这严树才该是一路尾随我们来的,夜里天黑,是我一时不察!”
裴亦姝思索着问道:“严家先前还有人到了此处?”
陆参军点了个头,目色一冷道:“我那好妹夫在这千丈崖附近设伏,意图不轨,妄想来个瓮中捉鳖,好在有裴将军及时出手相救!”
话说到此处,裴亦姝忽然想起二夫人托付给她的那封信,犹豫了一番,还是将其从袖中拿了出来,缓缓开口道:“二夫人托我带了信给你!”
“明华?”陆参军目露喜色,接过信被想要迫不及待地拆开,却是忍住了,嘴里只念道:“这丫头,都要见面了还非要托人带信过来!”
“陆参军还是看看这信罢!”裴亦姝说着又望向宁烨桁,不知该要如何开口将陆明华的死讯告诉他。
二人视线交接,宁烨桁便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斟酌着开口道:“陆参军还请节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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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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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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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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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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