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她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裴亦姝心中正是疑惑重重,春寒却率先开了口说话,“姐姐,你感觉怎样,头还疼不疼?”
“……你怎么会在此处?”裴亦姝正欲要挣扎起身,对方却先几步走过去扶住了她。
“你身上还有伤,别乱动!”
裴亦姝按着太阳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寒顺势坐在床沿边,怅然道:“说来话长,我也是那日被土匪掳上山后才知道我娘一直被软禁在此处,先不说这个,姐姐你先安心养病!”
那妇女看了春寒一眼,眼中尽是慈爱之意,握住她的手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裴亦姝这才惊觉这妇女与春寒眉眼间十分相似。
她记得春寒的母亲原就是成王的女人,后来逃至山下才与村里的猎户有了一段姻缘。
中年妇女交代她道:“你且安心在这里养伤,他们不敢轻易进这院子来!”
“成王也在这里么?”裴亦姝忽然开口问道。
母女二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不过须臾,春寒便笑着摇了摇头,“姐姐,你不用担心,在这里很安全!”
裴亦姝沉默不语,其实她心中十分明白,她们在这青木寨能得到这般待遇,多是因为成王的缘故。
但是春寒是怎么找到她母亲的?若是她真是被掳来,理应是跟她一样会被关在小黑屋中……
这其中的缘由她一时之间也琢磨不出,而对方似乎也不愿意多提,裴亦姝也很识趣地闭嘴不谈,只向她们二人道了谢。
“我姓柳,你若是不嫌弃便叫我一声柳姨,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尽管跟我讲,只是不要轻易出这院子,避免你再受了伤!”
裴亦姝落落大方地回道:“多谢柳姨!我记住了!”
柳姨笑了笑,嘴里直夸道:“好孩子,这模样也生的这般俊……饿了吧,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一些吃的来!”
柳姨说着便走了出去,还不忘交代春寒照看着裴亦姝。
“春寒……”裴亦姝望着她欲言又止。
春寒见她这般为难,只道:“姐姐,你想要问什么?”
裴亦姝开口道:“我留在这里会不会拖累你们?”
“姐姐放心,不会的!”春寒说话间替她掖了掖被角,“你现在只要好好养着身体!”
裴亦姝犹豫了半响,问:“不过……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我?”
春寒道:“我就是在院门口看见姐姐的,当时你倒在那儿,脸上还糊了好多血,我差点都没认出你来!”
院门口?裴亦姝愈发狐疑了,她明明当时是密林里晕了过去,怎么会倒在这小院门口?
难道是有人将她带到了此处来?这人会是谁呢?
难道会是曾潘年?
不可能,明明他的经脉已是尽断,连脚筋亦是被挑断了,就连走出石牢亦是十分困难。
或者说这曾潘年能在这青木寨中手眼通天,所以她是被曾潘年的人救了?
“姐姐,你在想什么?”春寒忽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没什么!”裴亦姝抬眸看她,“当时你还看见过其他人么?”
春寒摇了摇头,“我娘的事你该是多少知道一些……我娘喜欢清静,所以这小院一般也没人守卫!”
就在这时,柳姨忽然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瘦肉粥,面上笑道:“先喝点粥吧!”
“多谢柳姨!”裴亦姝接过肉粥,小口地喝了起来。
喝完粥,裴亦姝觉得自个精神也好上了许多,只是头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今日久违地阳光明媚,裴亦姝忽然嗅着了从外面飘进来的药材味,便问道:“柳姨,外面晒了药材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晒了药材?”柳姨微微有些惊讶,“……我略微懂一些皮毛医术,所以平日里无事便会在山中采一些药材来晒!”
春寒忽然插嘴道:“娘,你是有所不知,姐姐可是一位神医,她的医术可厉害了!”
“原来如此!”柳姨笑了笑,“倒是我在这里班门弄斧了!”
“我也只是略懂皮毛罢了!”裴亦姝继续问道:“不知可否在您这里讨要几味药材?”
若是一直待在此处并不是办法,裴亦姝想要赶紧治好自个身上的伤,然后寻法子逃出去,于是乎她在心中已有了计划。
柳姨反应过来,知道裴亦姝多是想要自个配药,便满口答应,“姑娘要什么药尽管开口,寻常的药我这里都有!”
裴亦姝道了谢,说出了几味治伤的药。
她亲自给自个配了药,不过俩日,伤口便已是愈合了。
这日后半夜,裴亦姝留了信,信上只草草留给春寒母女两句话,便趁着夜深人静悄悄离开了小院。
眼下春寒母女留在此处是最安全的,裴亦姝也不想再给她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必须要想办法先离开这山寨。Χiυmъ.cοΜ
也不知道春信有没有安全下山,若是春信见到了宁烨桁,也该是知道了她的处境。
她确信宁烨桁会来救她,只是眼下涉及到青州大计,连她的兄长都蛰伏在了青州,她并不希望因为她而影响了他们的计划。
何况就算是有人要来救她,也必定会惊动了青木寨。
若是强行攻寨,还不知会损伤多少人马!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她自个现在想法子逃出这里,曾潘年告诉她的路线她都还记得。
只是她方才走了不到小半柱香的功夫,便见前面小道转弯处出现了一队人马。
而走在最前面的人,令她瞬间大惊失色,那张脸,裴亦姝怎么也不会认错。
李穆严?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还跟山贼待在一块,观之行径,似乎这些山贼皆是在听他差遣。
裴亦姝跟着他们拐进了一个院子里,她轻身躲在了一处阴影中。
火把的光亮映照出了李穆严冷肃的神色,那是裴亦姝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
他皱眉开口问道:“人出来了么?”
一婢女急急忙忙地从屋内走出来,道:“二当家……还在忙,他马上就到,您先等等!”
这时裴亦姝忽然觉得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似乎是男人和女人的纠缠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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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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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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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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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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