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裴亦姝面上露出惊惶之色,“我还真有些害怕!”
“知道怕就好!”对方咧嘴露出森森白牙,在一张鼻青脸肿的面容上显得有几分滑稽。
“只要美人儿你愿意服侍我一晚,之前的这一切便一笔勾销,怎么样?”
“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
裴亦姝忽然收住了惶恐之色,唇角流露出几分讥诮之意。
下一瞬她手中的匕首直接朝对方飞了过去。
座椅上之人,整个身子一颤,一颗心几乎跳到胸膛外去了,几乎已是汗如雨下。
半响后,他努力睁开了被汗水刺痛的双目,只见那匕首直愣愣地插在了椅子上,距离他的裆部不过一寸的位置。
宁烨桁饶有兴致地看了裴亦姝一眼,只见其眼角眉梢都是如沐春风的笑意。
他拔了匕首重新交还到裴亦姝手里,笑道:“弄脏了你的匕首便不好了!”
裴亦姝把玩着匕首,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若换成大刀怎么样!”
“若是一刀切下来,也干净利落!!”她说着手中还做了一个‘切’的动作。
“你这想法不错!”
宁烨桁不知何时摸出了一把寒光熠熠的长刀来,他一手扶着刀,一脚又踏在椅子上,活像是一个俊逸非凡的匪徒。
而座中正瑟瑟发抖的那人却显得有几分可怜,他颤抖着看着自个的裆部道:“你们敢?我父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宁烨桁言辞轻松道:“我知道,所以可不能让他知道了。”
言罢他又反手将撑在地上的长刀一把提起,又直接朝前一指,刀锋直逼向对方双目。
对方瞬间放大了眼瞳,喉结翕动了几番,却不敢再出声。
刀锋偏离而下,宁烨桁将寒气逼人的刀身贴在了对方的脸颊上。
随着刀身下移,那人的脸被锋利的刀锋划下一道血痕,鲜血随即往外涌出。
宁烨桁语气冰寒道:“那把你杀了,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就算是杀了我······你们也不能活着走出青州!”对方斜着眼看着向他脖颈处下滑的刀刃,瑟缩道:“我、我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若我的父王一定会杀光你们的家人为我报仇!”
一旁的裴亦姝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你倒是挺喜欢给人机会!但我最讨厌就是别人威胁我!”
话音方落,她便从手中滑出一匕首来,直接扎在了座上之人的大腿上。
对方惨叫一声。
“你竟敢伤我!”对方猩红着双目抬头,只见裴亦姝原本惊艳的面容上浮上了一层阴冷的杀意,令人下意识生出惧寒来。
然而宁烨桁语气却是十分温和地向裴亦姝道:“无妨,我现在就是个死人,就算怀疑到我头上又如何……”
方才还扎在座上那人大腿上的匕首被拔了出来,拔出的过程中宁烨桁还在其骨肉中搅动了几下。
又是一阵惨叫声袭来。
“据我所知,令尊大人也不是很满意自个的儿子!”宁烨桁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
“若是知道我还好好活着,他会放过你吗?”
宁烨桁嘴角扯过一丝笑意,铺天盖地的压迫感顿时涌来。
对方彻底愣怔住了,恐惧感在心头蔓延开,比起直接了当裴亦姝,他其实更害怕宁烨桁。他总觉得此人不可小觑,甚至是不敢想象眼前的人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事?
而裴亦姝却是一脸疑惑地看向宁烨桁,他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成王下令命自个的儿子前去刺杀宁烨桁。
那这厮更不能轻易放过了。
这时宁烨桁忽然开口道:“八岁的时候你被成王收养,改名魏举!”
魏举猛然抬头看他,惊疑道:“你、你别胡言乱语?”
宁烨桁全然不理会他,只动唇道:“看来你对二十年前那场瘟疫没有些印象罢!是忘记了,还是不想记起来!”
魏举结结巴巴道:“你在说什么······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宁烨桁仿佛没有看见他闪躲的神情,只呔了一声,“连自个的爹娘都忘记了,着实是可怜!”
“但总不至于要认贼作父罢?”宁烨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似乎流露出几分同情之色。
裴亦姝这下全明白了,看来这魏举便是二十年前在青州瘟疫中活下来的幸存者。
“你胡说!我就是父王的亲生儿子!”魏举目眦尽裂地吼出了这一句。
宁烨桁不缓不急地开口道:“看来是你不愿意记得了吧?”
魏举仍旧不为所动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赶紧把我放了!还有我的下属,他们一定回去给父王报信去了!”
“你那几个喽啰早就被我全部解决掉了,现在只要杀掉你,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说这话时,宁烨桁脸上依旧维持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笑容。
他说起“杀”时,口气亦是稀松平常,仿佛就像吃饭饮水一般寻常。琇書網
裴亦姝抬起眼看他,只觉陡然间,他周身戾气丛生。
宁烨桁将擦拭干净的匕首交还给裴亦姝,只笑道:“姝儿,你去隔壁房间等我一会,我害怕弄脏了你的衣裙!”
裴亦姝本想要说什么话,微张了张嘴,还是默默出去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又听见魏举惨叫一声,痛得大声嚎哭道:“救命!救命······啊,我不会放过你,我错了,你别再过来,有话好商量!”
“饶命啊!”
裴亦姝自然不会乖乖地在隔壁房间里干等着。
她用匕首顺着门缝将门启开,正好留着可以看清里面状况的缝隙。
见识了宁烨桁的手段,她才知道自个是有多善良。
同时她不禁又对宁烨桁生了一瞬的畏寒,要是真有这样一个手段狠辣的大反派与她作对,她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还好,这大反派是她未来的夫君,总归宁烨桁在她面前是一个温顺的。
但是听着一浪盖过一浪的惨叫声,裴亦姝也莫名觉得痛快,想起这魏举所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她就觉得这些惩罚都太轻了。
又过了一会儿后,魏举没声了。
这就完了?实际上裴亦姝还没过足隐,宁烨桁这些令人叹为观止的手段都值得她学习学习,常言到学海无涯,她还可以再进步。
须臾之后宁烨桁已经打开出来,依旧是风度翩翩的模样,一袭白衣上纤尘不染。
裴亦姝则是规规矩矩地立在门口,一副身形端正的模样。
“姝儿应该不会在偷看罢?”
他笑的一脸云淡风轻,似乎是一位无害的翩翩公子。
“当然了!”裴亦姝微微扬起下巴,“我行的端,坐的正······不过,你最后对他使的是什么手段,他怎么就答应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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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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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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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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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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