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原为先皇后至臻所出,至臻皇后深受皇帝宠爱,奈何英年早逝,皇帝爱屋及乌,对先皇后所出的长女亦是宠爱有加。
自至臻皇后薨逝后,长乐公主便请旨搬离了深宫。
长乐性子随和大方,平日里便时常与贵女们聚在一处品茗赏花,如今生日宴更是热闹非凡,各路世家子弟和贵女都会前来庆贺。
长乐更是京中盛名远播的才女,每每生日宴便会办成了风雅宴。
贵女们自是不甘人后,纷纷争着想要在风雅宴上表现自个,若是拔得了头筹,何苦难觅得一段好姻缘。
这日裴亦姝一起身,丫鬟婆子们便围了过来,忙着帮她拾掇整理妆发。
方老太太昨日便交代了她,眼下她年纪不小了,世子爷那儿模拟两可不可待,也该筹谋相看合适的青年人。
裴亦姝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庞,红妆玉容,甚是娇艳,可她的心思却不在相看青年,她有更重要的事要筹谋。
公主府位于城东的华阳街,马车自出了国公府,不出一炷香的时辰,便到了公主府门前。
公主府的使女查看了拜帖后,就把裴家姐妹二人领了进去。
进入一宽敞明亮的巷子不远,便是公主府了,使女一路将她们引入到后院一个园子里来,园子里布局雅致,水榭楼阁皆具。
耳边隐约可闻一片欢声笑语,再转过园子里的东南角,只见开阔的亭子里已经坐满了不少青年和姑娘。
裴亦姝一来便吸引住了许多目光,她本就生的艳丽,如今添了妆,却显现出两分令人窒息的魅惑来。
京中的贵女大多都是互相认识的,一来便彼此见了礼,但当她们的目光落在戴着面纱的裴月蓉身上时,眼神就变得微妙起来。
她们不禁面面相觑,心道:“这裴家二姑娘的脸皮是铁打的吗?”
对面隔座的世家子弟眼里亦是带着几分打量的趣味:能让二皇子要死要活的美妾能美成何模样?遮住面纱算怎么一回事!
这时位于主位的长乐公主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裴亦姝,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忙起身将她拉到身旁来坐,一脸温婉地笑道:”真高兴你能来,我知你不喜诗词歌赋,无聊时且吃些瓜果点心解闷罢!“
金平之乱时,她曾被叛贼掳去,若不是当时带领裴家亲兵的裴亦姝救下了她,她此时便不会安稳地坐在这里,这份情她一直记得。
裴亦姝落落大方地回道:”多谢公主!“ωωω.χΙυΜЬ.Cǒm
”妹妹客气了!“长乐公主说话间忽瞥见一名头戴面纱的女子,问道:“这位是······怎么遮着面纱?”
不待裴月蓉回答,便有一贵女抢先回话道:“这位是安国公府上的二姑娘,现是二皇子的侍妾!”
“原来是裴二姑娘!”
那些贵女们三三两两地交换着目光,认识或是不认识她的皆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来。
这些日子,二皇子和裴月蓉那点破事早已是闹的市井皆知。
她们虽身在深闺,也或多或少地听说了,听闻这裴月蓉是自荐枕席被皇后撞破才会赐给二皇子做妾室。
这裴月蓉先前一直流落在外,是去岁回到安国公府上,平日里一直自称是安国公府裴家二房嫡女,却没想到是个姨娘生的。
可恨的是她往日里还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来,不知魅惑了多少公子的心,原来私下里是这么一个人,竟能做出这等不要脸面的事。
可不能挨着她坐,免得跟着毁了名声。
于是本是挨挨挤挤坐了一堂的亭台瞬间空出来一块小地来,裴月蓉被明目张胆地排挤了。
裴亦姝还听见身旁有两个贵女在咬耳朵,“听闻这裴月蓉还在安国公府上,若是二皇子不要她,那她不就得嫁给贩夫走卒去了!”,“这裴月蓉失了身子,现在不定多悔呢,我阿娘说这样的女子是该浸猪笼的”,“没浸成猪笼难不成是怀了二皇子的子嗣!”
两人像是窥见天机一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裴亦姝一阵默然。
她冷眼瞧着这一切,不由想到前世的她被那对狗男女暗害后,一直无颜见人,裴月蓉却假装好意带她去参加公主的生日宴。
她那时就是被这样的目光逼视着,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讥诮和鄙视,就仿佛是在看一只过街老鼠一般。
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贵女而言,门第和脸面都是放在首位的,你若是做出被人唾弃的丑事,那么必然是会被她们的圈子所排挤。
“大家都到了呀,看来是本郡主来晚了!”
众人齐刷刷的目光看去,原来是平蓉郡主,仿佛又是在看另外一只过街老鼠,这不是传闻中夜遇淫贼的魏茵吗?
面对众人的目光,魏茵却丝毫不在意,径直往裴月蓉的身边坐下,假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裴亦姝,阴阳怪气地说道:“公主这是办的风雅宴,不会琴棋书画的也来凑什么热闹?”
裴亦姝是明艳的长相,粗瞥一眼便是惊艳,再细瞧更是耐人寻味,尤其是那双勾人的美眸,摄人心魂。
落在平蓉郡主眼里便是一脸狐媚的长相,让人十分讨厌,却又忍不住偷看了好几眼。
大家都心知肚明,裴亦姝和平蓉郡主接过梁子。
平蓉郡主一向趾高气扬,只有在裴亦姝手里才会吃亏,彼时大家都拿看戏的眼神盯着她。
裴亦姝毫不避讳地朝平荣郡主回望了过去,“原来是平荣郡主,你那小厮的伤可养好了?”
眼下裴亦姝竟这般明目张胆地揭开她的伤疤,魏茵一时气的噎住了。
裴月蓉一脸不可置信地问:“这京中那家贵女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蓉儿的姐姐亦是文武双全,还曾受过皇上赞誉!”
这平蓉郡主是个脑回路简单的,见裴月蓉夸裴亦姝,不由瞪了她两眼。
裴月蓉向她递了好几个眼神她才反应过来,又道:“为何本郡主只听闻国公府裴家二姑娘是出了名的才女,却从未听过裴家大姑娘的才名,难不成裴家大姑娘还不如二姑娘!”
这顿挤眉弄眼落在裴亦姝眼里却是十分地滑稽可笑。
裴亦姝挑了个眉,一脸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表演的模样。
裴月蓉暗暗思量着要用裴亦姝的无所适从来衬托出自个的才华横溢,薛姨娘虽是个身份低微的,但年轻时好歹是惊才绝艳的伶人,自个打小便是耳闻目睹,怎会比不过养在深闺的贵女?更何况裴亦姝对琴棋书画是一概不通!
魏茵笑着说道:“何不如你俩来比一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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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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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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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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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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