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南流渊已然是半个太子了,他的话向来极具威慑力,没人敢不从。
宁妃的脸上已然出现了裂痕,不得不下了逐客令:
“不劳王爷费心了,本宫自会打理好这奕福宫,若是王爷无事就请便吧。”
南流渊深邃的眸子忽然一暗:
“宁妃娘娘不愿打开门窗,莫不是这寝宫里面藏人了?”
“王爷怎能血口喷人?这里是皇上的后宫,本宫能藏什么人?”
南流渊的脸色越来越暗,眸光犀利地射向宁妃,渐渐欺近了她的耳畔,压低了声音说道:
“宁妃娘娘,本王敬你是父皇的妃子,你最好识抬举,赶紧把长宁郡主交出来,如若不然,别怪本王让你脸上挂不住。”
宁妃气得整颗心都在颤抖,脸白了又白:
“你什么意思?”
南流渊站直了身体,笑得人畜无害:
“今日你不交出长宁郡主,本王是不会走的。”
“你……”
说罢,南流渊绕过宁妃就朝寝殿走去。
“南流渊,你给本宫站住!”
南流渊的步子很大,宁妃在后面紧赶慢赶也追不上。
如果云梦牵不在奕福宫还好,可偏偏她在这里,宁妃想硬气却硬不起来。
她倒是不怕事情闹大,只不过这里是她的地盘,却平白的被南流渊占了上风,她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云梦牵在她这里,她不怕被皇上看到,却怕被南流渊看到。琇書蛧
听南流晔说,昨天晚上南流渊也为云梦牵出头了,站在云梦牵那边的人,难免会坏事。
眼看南流渊离寝殿越来越近,宁妃急得大叫起来:
“永安王,你擅闯本宫寝殿,究竟是何居心?本宫一定要……”
“吵死了……”
话音未落,寝殿的一扇窗子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
南流晔出现在窗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南流渊和宁妃的脚步同时一顿。
宁妃站在南流渊身后,惊慌地往窗子里看着,却没见云梦牵的身影。
在南流渊审视着南流晔的时候,南流晔却懒懒地倚在了窗口:
“原来是皇兄啊!母妃她的确藏人了,昨夜本王没睡好,今日来看望母妃,便不小心在母妃这里睡着了。怎么,做儿子的不能在母妃这里打个盹儿吗?”
宁妃会意,随后得意的笑了起来:
“永安王看到了,本宫是怕影响晔儿歇息,这才将门窗紧闭,本宫将自己的儿子藏在宫里,有何不可?”
南流渊垂眸轻笑了一声:
“原来是二弟,宁妃娘娘神色过于紧张,是我误会了。”
说话间,他故意看了眼宁妃。
宁妃却只是嘲弄的笑了笑:
“如今晔儿醒了,王爷也看到了,长宁郡主并不在本宫这里,可以放心走了吧?”
南流渊看向南流晔,笑着:
“俗话说赶早不如赶巧,正好本王最近手痒,想找二弟下棋,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谁也没想到,南流渊竟会如此执着。
他不顾宁妃的阻止,不由分说地进入了寝殿,好像今日不把这里搜个底朝天便誓不罢休。
宁妃还欲阻止,南流晔却暗暗朝她摇了摇头。
见状,宁妃也只能随机应变,马上命人去准备棋盘。
依着南流晔在此,即便南流渊敢硬闯宁妃的寝宫,却不能再肆无忌惮地大加搜寻。
于是两人在暖阁里坐了下来,对着一盘棋下了很久。
一盘棋结束,南流渊还要再下一盘。
南流晔明知道他是故意拖延,却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陪着。
不过相较于南流渊的表面平静,南流晔此时却是得意的。
即便南流渊再拖延,也找不到云梦牵,他倒是很愿意看着他这副貌是情非的模样,毕竟很少有人能看到这样的南流渊。
两个时辰过去了,夜色早已深沉,就算棋瘾再大,也不能再留下去。
心不在焉,南流渊两盘棋都输了,起身告辞。
南流晔却假意留他:
“皇兄今日好像有心事,两盘都输给了我,不如我给皇兄个机会,赢一盘再走?”
南流渊此时已从暖阁里下来,却是笑了笑:
“下次吧,天色已晚,虽然父皇今日未到奕福宫来,但也不能打搅宁妃娘娘就寝。二弟随我一同出宫吧。”
南流晔的表情终是有了一丝崩裂的痕迹,他以为把南流渊这座瘟神送走了就好,怎么忘了自己也得出宫这茬?
即便宁妃是他的母妃,他如今早已过弱冠之年,是不可能在后宫留宿的。
“我还有几句话要对母妃说,不如皇兄先走一步?”
南流晔笑容可掬。
“好,我在外面等你。”
可惜南流晔低估了南流渊的“粘人”程度,看来他今日势必不想让他成事了。
南流晔恨得咬牙,南流渊却笑着转身,决意去外面等他。
然而南流渊刚刚转过身,却停下了脚步,又缓缓转了过来。
靠墙放置的一间衣柜底下,露出了一小截东西,南流渊眼睛微眯,竟有些似曾相识。
他朝着衣柜走了过去,每走一步,南流晔的眸光就紧似一分。
终于,南流晔按捺不住,几步窜到了南流渊面前,挡住了衣柜。
“皇兄,大门在那边,你走反了。”
南流晔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南流渊却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只是那一双眼睛里,渐渐透射出寒光,不由让人心头一凛。
“我掉东西了,让开。”
南流渊说着,伸出手轻轻一拨南流晔,俯身捡起了衣柜下面的东西。
那是一只白玉簪,上面雕着精巧的梅花。
他的眸光骤然一紧,怪不得看着眼熟,昨夜他在寿宴上与云梦牵对弈时,她戴的就是这一支!
下一瞬,他毫不犹豫地拉开了衣柜的门。
当看到衣柜内的情景时,他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的捏碎了。
并不宽敞的衣柜里,云梦牵衣衫不整地蜷缩着,双眼紧闭,满脸潮红。
热汗浸透了她的衣裳,发丝打成绺粘在腮边。
闷热的盛夏之夜,她究竟被关在这里多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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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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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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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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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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