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悬着,咚咚地打着鼓:
“喜欢吗?”
“喜欢。”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多少心思仿佛都融在了这两个字里,
“喜欢得……快要疯掉。”
他的话,生生触动了她心底里那个最柔软的角落,酸酸胀胀的疼密密麻麻地弥漫开来,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
“真的?”
黑暗中,她的眼睛盈亮盈亮的,不敢相信似地看着他。
他却重重地点了下头:
“真的。”
云梦牵无法形容此时内心的感受,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能比两情相悦更让人悸动、欢喜。
大概是因为喜欢,所以她越发变得贪心了。
犹豫着犹豫着,还是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摘下面具,让我好好看看你?”
沉吟片刻,他说道:
“我怕你见了我,会不喜欢。”
她赶紧道:
“不会的,无论你长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你发誓?”
“我发誓。”
她伸出三根手指,对天指誓,生怕他不相信她。
她觉得,他是犹豫了的,因为他把手伸向了面具,可就在距离面具一寸远的地方,还是停了下来。
随后他握住她的三根手指,按了下来:
“还是算了。”
她微微有些怔愣,因为她听得出,他的声音里多少透着些无奈。
可是这无奈从何而来,她却不得而知。
她想,也许他的样貌真的不尽如人意吧,而他又很在意这样的自己,所以才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真的不应该勉强他。
毕竟她口口声声说,她不在意他的样貌,那么摘不摘掉面具,又有何不同?
她笑着道:
“好,我不勉强你。”
她环顾了一下这个狭窄的小木屋,这大概是猎户们平日上山打猎时偶尔歇息的地方,位置应该就在云家老宅的附近吧?
不知不觉踱到了小屋的门边,她扶着两边的门框向外张望着,问道: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她想,如果现在是白天的话,也许这里的景色会很怡人。
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翠绿,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小屋里落下斑驳的光影,或许还会有许多鸟儿站在枝头唱歌,一两只兔子迷了路跳进来。
到那时,她只需躺在这里,闭上眼睛,便能感受到凡尘俗世里没有的惬意,那样的日子,应该是既慵懒又美好的。
忽然,他的声音穿过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她的身后响起:
“因为有太多的人喜欢你,我怕你被别人抢走,所以想要霸着你。”
“霸着我?”
这几个字让她感到新奇,她蓦地转过了身,却发现他此刻就站在她的眼前,近在咫尺。
“啊……”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忘了身后就是小门,整个人猛地往外倒去。
这里地势不平,小木屋为了平稳,下面都是被架高找平的,她这一跌下去,便如同从高处跌落。
千钧一发之际,他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捞了回来。
他没有放手,就这么紧紧箍着她的腰身,湿透的衣衫紧紧相贴,衣衫下的皮肤也渐渐变得滚烫起来。
小木屋内的空气因为他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而升温,狭小的空间里,处处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即便隔着面具,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似两团火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心跳得很快,快到她呼吸困难,一开口,声音酥醉:
“如何……霸着我?”
“这样……”
他抱着她,忽然一个转身,随后从怀中拿出一条白色的丝带,缠在了她的眼睛上,在脑后打了个死结。
她的世界陷入了真正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唯有双手死死抓着他胸前的衣襟。
她似乎预感到即将要发生什么,心跳快得好像要跳出胸腔。ωωω.χΙυΜЬ.Cǒm
黑暗中,她感觉到他在靠近,忽然有一缕灼热的呼吸扑洒在她的唇边。
他的声音变得暗哑,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霸着你……”
话音落下,他吻住了她的唇。
他紧紧拥着她,吻从试探到深入,再到缠绵缱绻,密不可分,他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贪婪地汲取着她的芳泽,不眠不休。
他缠着她的身子,从潮湿的地面,到角落里的木板床,直到将她压在身下,褪去她的衣衫……
其实从他缠住她的双眼那一刻起,她就已经预料到将要发生什么。
他的吻,同样让她动情。
她曾说过,她是愿意的,无论出于报答还是喜欢,她都是愿意把自己献给他的。
可同样是从他缠住她的双眼那一刻起,她的脑海里,竟非常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也曾用同样的手段,缠住她的双眼,带给她一夜缠绵。
那是个让她羞愤的夜晚,他给她的感觉直至现在仍然清晰地留在她的身体里,无论她如何恨他、如何想要远离他,都无法磨灭。
这一刻,当她的衣衫被褪去,当他的吻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她竟然浑身战栗,玄苍的影子仿佛出现在眼前,让她无法享受,只剩下瑟缩、退却。
此刻,身上的人是温柔的,没有一点强迫,只有爱意从他的身上倾泄下来,她都感受得到。
可是偏偏他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她却下意识地拦住了他:
“不……”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这样不争气。
她明明遇到了自己想要喜欢、为之奉献的人,可玄苍的影子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她根本无法专心去面对他。
她很羞愧,也很抱歉。
从未想过,玄苍竟然已经带给了她如此大的影响,连她想要跟喜欢的人安安心心地在一起都不行。
更可怕的是,这种拒绝她似乎都没有经过大脑,就那样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她到底在干什么?
庆幸的是,男人没有继续,更没有勉强她。
他只是帮她穿好衣服,随后便起身离开了木板床。
她没有勇气摘下丝带,更觉得愧对于他,连看他一眼的资格仿佛都失去了。
却听到他似乎无奈地笑了一下:
“从这一刻起,你不许爱上别人,能答应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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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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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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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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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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