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风很大,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
花梨已离开一刻钟还没有回来,他再也坐不住了。
刚准备起身,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身后传来打趣的声音:“怎么,怕我丢下你走啦?”
“这点我倒不担心,花花又出不去。”
一双绝美的桃花眸看着他,此人真是坏心眼儿,竟然戳她的痛处,故作嗔怒道:“看样子伤口不痛了?”
“小伤,已无大碍。”
“中了一剑是小伤?”
花梨持怀疑态度,伸手扯开他的衣襟瞧了一眼。
仍不放心,手指探向他的眉心,凝神一探,内部清晰可见,毒素竟然化解了!
肩部断掉的肌理以及血管,正一点一点在重新连接!
花梨一脸震惊,简直无法用常理解释。从逃跑至现在,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竟已恢复五成。
“难怪那人要在背后偷袭,这是想给你致命一击。”
苏城暮一脸淡然,仿佛不将生死放在心间,反而调侃道:“花花可得对我负责,都被你看光了。”
花梨不以为然,睨了他一眼,拢了拢他的衣襟,随口道:“这么说来,我得对多少人负责?我可不止看光你一人。”
苏城暮皱眉,存心气人是吧!
花梨在他身旁坐下,轻叹一声道:“那时,我可是故意用激将法引圣君过来,本计划着将他挟持,逼迫他撤了结界。你倒好了,彻底破坏我的计划。”
苏城暮眼神一暗,神情严肃道:“花花,没有可利用的血,莫要轻易施血噬术,倘若血线一断,虽然还能利用,却无法再回到你的体内。你通晓医术自然懂得,精血的损耗对你的身体百害无一利。”
嗳?
花梨先是一愣,继而双手捏住他的手臂,愤然道:“我可从未向你提过血噬术,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读取了我的记忆?”
眼下花梨动了真怒。
关心则乱,话没有过脑子便说了出来,苏城暮求饶:“花花恼我无可厚非,毕竟是我错了。上次你深陷梦魇,出于一时好奇,便读取了你的记忆。”
花梨一愣,有所震惊:“我梦里看不见的,莫非你能看见?”
苏城暮摇了摇头,回答道:“花花真是幸运,那可是我第一次进入别人的梦境。遗憾的是属于你的梦境,我只能作为旁观者,你看不见的,我亦是看不见。”
花梨俏脸一黑,搞了半天还不是没有看到,白期待一场。
“如此说来,我应该高兴才是。”
“花花不必客气,为了进一步探究你为何会困于梦魇,我才读取了你的记忆。”
闻言,花梨的眼眉撩起,眼睛睁得大大的。
好厉害的能力!
“我丢失的记忆,你也看见了?”
“只要存在过的记忆,皆可见。”
花梨半晌不语,隔了好一会,看着他,眉眼带笑,邪邪道:“我在苏苏面前岂不是如同没穿衣裳一般,里里外外都让你看了个遍。”
苏城暮露出一贯的惫懒调笑道:“花花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未经允许擅自读取我的记忆,怕是得为我做牛做马一辈子才足以偿还。”
苏城暮唇角一扬:“如此甚好,乐意之至!”
此际几滴微凉的雨滴落到花梨脸上,微微抬眸,归魂谷里的气候远比外面冷,雨水夹了一抹寒凉。
风疾簌簌,山间的雾气开始缓缓流动。她猛地起身,拂了拂衣摆,脸上突然绽出一个笑容来。
“既然逃不了,我们便在此等着圣君吧。至于你读取我记忆的事,等回了小筑我再跟你算。”
不等他回答,她便拉着他的衣袖,眉色飞舞地讲着她的计划,小眼神里满是雀跃,好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苏城暮不禁皱起眉头,果真是只有花梨才能想出来的法子!
“细细一想,苏苏的能力与我很是般配。”
苏城暮展颜一笑,无疑被取悦到了。
罢了罢了,反正也逃不了,唯有放手一搏。
半个时辰过后,云逸一袭白衣飘然落至一处,凤眸微微一凝,喃喃:“原来圣族在这里。”
绵绵细雨像轻烟一般,纷纷扬扬!
云逸轻松入了结界,周身仿佛有道屏障,雨水从身过,却不沾衣。
归魂谷里雾气袅袅,凄凉淡雅,好似笼罩在山间的一幅画卷。
忽然,云逸眸光一转,远而望之,好似有一道红影划过天空,距离甚远,依旧清晰可见好似数道电流在空中流转,闪着丝丝红光。
一瞬间,包裹整个归魂谷的云屏结界——破了。
细碎的结界开始一点一点散落,宛若凛冬的初雪,飘然飞舞。
云逸伸手接住一片碎片,垂眸瞧了一眼,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随后化作一道疾风,呼啸而去。
那座几十丈高的险峻山头,随着结界一分为二。
花梨用力将血剑插入山壁,一手拽着一息尚存的苏城暮。
山石不断滑落,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直接砸向她的额头,鲜血顺着额头流下,看着很是狼狈。
雨停了,雾气仍未散去。
“为何救我?别以为本君会感激你。”圣君冷冷一问,身体摇摇晃晃走到山边,垂眸看着满脸是血的花梨。
面具下苍白的脸有着难以言表复杂神色,嘴唇溢着血,一手按住断臂处。
花梨将离镜与苏城暮的幻相结合,加强了幻相的效果。她不惜损耗大量的精血,将七煞困入血牢之中。
二人联手对上圣君,其间斗杀厮搏之声不曾间断。
然而,两人与圣君实力悬殊,不久苏城暮便受了重伤。
花梨本计划困住七煞,挟持圣君离开归魂谷,并不想恋战。
却因苏城暮重伤,刹那震怒,激发了骇人的力量,杀气随之弥漫开来,瞬息之间抽走七煞身体里的血液。
接着数道血丝线朝圣君挥舞而去,每一道都如荆棘挥打在他身上,削掉了他的左臂,顿时血溅四方。
然而凌厉的攻势依旧袭来,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圣君惊愕,眼前的花梨杀意凛然,犹似变了一个人。
他以伤体迎战,抵挡着凌厉的杀招,不久便身负重伤。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以为自己将会死在这里!
花梨骤然一变的气势,带着压抑的窒息感,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得圣君已然毫无招架之力,彻底被花梨压制,如此难得的机会,杀他易如反掌。
然而,花梨却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终是没有给他致命的一击。
血丝线萦绕在她周身,宛若盛开的曼珠沙华,染血的衣袂随着墨发无风自舞。
半晌,花梨微微抬起头,手指往天空一弹,血丝线霎时飞向天空,直接触碰到了结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结界上游走。
渐渐的,血丝线融合成化为一条线,贯穿整个结界!
花梨染血的素手伸到半空,凌空一划,划出一个半月符号!
呼吸之间,结界破了!
圣君惊了一瞬,云屏结界并非出自他一人之手,而是由族中几位长老联手布下。
然而,强韧的结界在她面前仍然不堪一击,结界的碎片与漫天雾气交织在一起。
咔嚓!咔嚓!石头崩离的声音响起,山体崩裂,平地变陡坡。
眼看苏城暮即将滑落下去,而圣君亦滑到了崖边,就要坠落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花梨瞬息而来,没有一丝迟疑,抓住圣君的手臂,用力将他抛到一处平地。
接着纵身一跃,化血为剑插入崖壁,另一只手死死攥紧苏城暮的手。m.χIùmЬ.CǒM
二人悬在崖壁上,随时都可能坠落而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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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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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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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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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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