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她做你的侧妃,正妃之位,孤自有考量。”
太子失望的跌做在地上,“父王,我不要侧妃。”
天子瞧着明显有些怒了。
“凭她的身份,做你的侧妃已是天恩,你还妄想什么?”
太子却有些不依不饶,“若换父王,你有心爱之人,已许过结发之愿,还能让她做妾吗?父王,儿臣可以是父王母后的儿子,是天下百姓的太子,可儿子,只是她李楚忧一人的夫君。”
天子沉默了,
又听太子说:“儿子从小受父王疼爱,从未求过您什么,儿子如今不求其他,只求父王成全儿子一片痴心。”
太子说的诚恳,乾安殿中,唯留下天子的叹息声,无限感慨,太子如今的模样,完全就是自己年少时的模样。
今日召见,不过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太子的心意,到底是真心?还是别有用心?
如今看来,天子已经有了他自己试探的结果。
“好了,你回去吧,”
太子有些急切,“父王?”
“符生,下旨吧。”天子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面对太子的死缠烂打,他也是有些头疼。m.χIùmЬ.CǒM
这让太子高兴的,跳了起来,“谢父王。”
“他日,你可别为了今天的决定,后悔。”
“不会的,父王。”
说着话,人已经走到了殿门口。那样子,看着是真高兴。
待人不见了踪影,天子才语气森森的问了一声:“你说我这个儿子,到底是真不眷恋权势,还是玲珑心思,演技精湛?孤也看不透?”
符生从身后,恭恭敬敬的回答,“太子殿下如君上当年,爱美人不爱江山。”
天子脑中又想到了曾经的那个一样莽撞的自己,自以为爱比天高,可实际,手中没有权利,什么都得不到。
又想到了前几日的那场刺杀。
“成全他吧,成全他,亦是成全孤。”
鱼线再长,终归是要收杆的,相比于二王子,他宁愿这张牌,是落在太子的手中。
可控的,才是最让人放心的。
只是这个李家郡主,一下两个王子向她求亲,到底是何方神圣?
“通知‘血隐’,去查一查这个清依郡主。”
“是。”
青楚苑中,李夫人早早的就来到了李楚忧的院子,看到她抱着一个箱子睡着很沉。
李夫人有些不解,打开看,只是一些珠宝首饰,还有几张地契,自己的女儿平常可不是一个贪恋金银珠宝的人,怎会抱着这箱子睡?
正思索着,见一丫鬟端着水走进来,看着陌生。
琳雅也被吓一跳,急忙行了大礼。“拜见夫人。”
“琉玫呢?平日不都是她照顾小姐的起居吗?”
李夫人有些奇怪,琉玫与李楚忧一同长大,还从未分开过。
“秉夫人,奴婢不知,”
其实琉玫的死,琳雅是知道的,当时是她端上来的毒酒。
青楚苑中,看到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孔秋下过死令,谁敢传出半点风声,琉玫就是下场。
两人说着话,也将李楚忧给吵醒了来,她不再哭哭啼啼,整个人显得有些木讷。
“母亲,你怎么来了?”
看到她憔悴的脸颊,有些空洞的眼神,长长的秀发杂乱不堪,李夫人心中就一阵刀绞。
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我的好女儿,你这个样子,让母亲如何放心的下?”
“母亲,女儿无事,就是有些累了,你放心,我会好起来的。”
看似是李楚忧在安慰李夫人,不如说她是在安慰自己。非逼着自己好起来。
她才是受害者,可为什么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她不甘心。
这时,李文寐提着食盒也走了进来,向李夫人行了礼,才将李楚忧扶起,替她梳洗打扮。
“我熬了一些粟米百合粥,还热着,你快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李楚忧奋力的挤出一个笑容,看了李夫人一眼,又看着李文寐,“真香,大姐做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她在竭力的做一个若无其事的人,李夫人知道,李文寐也知道。
李夫人心中是有疑惑的,这个平日里一向不拘小节的女儿,怎么会单因为一场不是争对她的刺杀,就变得如惊弓之鸟?脆弱不堪?
尤其是自幼相伴的琉玫,突然间不见了?
她想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楚忧不知李夫人心中疑问,一口一口的喝着粥,脑子里却浮现出了昨夜,一个丫鬟和她说的话……
“小姐,哭多了伤身,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夫人,老爷。她们已年过半百,经不住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了。”
李楚忧泪眼婆娑的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丫头,心中万千思绪缠绕,“你是谁?”
琳雅小心翼翼的试了试水温,才将她的玉足放进去,轻轻的洗着。
“奴婢叫琳雅,琉玫姐姐故去后,是孔秋管事叫我上来接替她伺候小姐的。”
听她提到琉玫,李楚忧又是一阵唏嘘,抚摸着那个小箱子。无声的流泪
“小姐节哀,琉玫姐姐虽去了,但是小姐的身边,依旧会有无数个‘琉玫’出现。”
李楚忧静静的看着她,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大胆?琉玫还尸骨未寒?这就要想着上位了?
“你想代替她?”
琳雅却哑然失笑,“小姐想让奴婢代替她嘛?”
李楚忧也不跟她绕,直接点破她的野心,“琉玫只有一个,谁也代替不了。”
琳雅也不恼,这个小姐,提起自己的家中事,她总能提着精神。
替李楚忧擦了脚,清理干净了才来她床前,“可以借小姐的笔墨一用吗?”
李楚忧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允许了。
见她一边写一边说:“奴婢能不能代替琉玫姐姐,全看小姐心中,琉玫代表着什么?
代表两个字,那么我也可是琉玫,任何都可以是,如果代表着人,琉玫姐姐已经不在,可是我还活着,小姐还活着。
如果是代表从小到大的情分,那琉玫姐姐在某些方面,她是活着的,她的存在,没人能抹杀,其中,包括她的好,她的坏。”
不一会儿,琳雅已经将写好的东西拿了过来,纸上,赫然是琉玫二字。
“小姐,你看人死后,仅存的,不过是个名字。更有可怜的,连名字都没有。小姐以为,她们最想的是什么?”
琳雅说的话,李楚忧全部都听讲去了,但是一时间,却不明白她到底是要讲什么意思?
“她们最想的,就是活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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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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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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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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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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