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章当即便倒退了两步,满脸羞窘地想要离开,可脑海里全是方才所见贺兰小姐坐在霁安的榻前,两人脸对脸贴得极近,若不是他出声打搅,两个人说不定会……
他都顾不得想,就算两人已有婚约,这么做也于礼不合了,只觉得整个人都被迎面冲击傻在当场。
贺兰小姐竟与霁安……那般亲密……
贺兰瓷站起身,连忙道:“我方才只是喂他喝药……”
但林章显然已经听不得解释,他慌忙拱手道:“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搅了,霁安你好好养伤,我、我……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林章便脚步踉跄,仪态全无地跑了。
贺兰瓷一时也有些说不出的尴尬,毕竟两人曾经差点走到议亲,还是当着陆无忧的面,眼下被他看到自己和陆无忧这般……不检点其实陆无忧只是凑到她耳边说话而已但就是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她不由对陆无忧道:“这……你回头要解释么?”
陆无忧倒回去,气若游丝道:“贺兰小姐,我正重伤呢……你既如此关心少彦,我若真命不久矣,你嫁他倒也不是不行。”
贺兰瓷:“……”
这人阴阳怪气的毛病是治不好了吧。
贺兰瓷当即情深义重道:“陆大人放心,你若不幸身故,我定为你守寡,嗯……至少五年。”
陆无忧感动得似乎随时要睡去。
“那我先回去了。”
贺兰瓷见状,也不打算多留,正起身想走,突然见陆无忧睁开眸子,迅速坐了起来,眼眸看向窗外,又倏忽转回道:“监听的人刚走了……虽然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见他语气如常,贺兰瓷也不用再装,直接问道:“你伤真的没事吧?二皇子怎么突然对你下手?”
陆无忧动作利索地下床,给自己倒了杯茶漱口,道:“伤不要紧。刺客会武,不是寻常护卫武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寻仇的,后来想想,我也没什么仇……”他八九岁便出来念书,只偶尔回家,就算是爹娘门派的仇敌也找不到他身上,“而且刺客似乎也不意在取我性命,反倒像想逼我出手,所以我没跟他动手,还稍微挨了一下,把自己搞得看起来惨烈点。”
他漱完口,又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我后来派人跟踪那个刺客,顺藤摸瓜才确定是二皇子。至于他为什么对我下手,恐怕不光是因为我横刀夺爱……那晚我们双双逃脱,令他计划落空,他可能怀疑到我头上了,所以想摸清楚我的底细,顺便说一句,我的户籍是伪造过的,往上查是查不到我父母的……啊,找到了,幸好还有一包。”
陆无忧翻出一包密封的饴糖来,捡了一颗丢进嘴里,桃花眼弯下来,显出几分浅浅笑意。
贺兰瓷一惊:“伪造过?”
陆无忧道:“也就是其他人看,我父母都是普通百姓,所以我很少跟人提他们,免得将来做官麻烦,之所以让你帮忙瞒着我会武这件事也是因此。在翰林院做到日讲官,是要和圣上朝夕相对的,我武功太高,来历不明,圣上怎么放心?糖要来一颗吗?”他十分好心地把纸包递过去。
“不用,谢谢。”贺兰瓷婉拒,随后一顿道,“……那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陆无忧奇怪道:“你不是要和我成亲?我不该告诉你么?”
贺兰瓷一时语塞。
陆无忧微微勾起唇角笑道:“我这不是觉得,我们都一根藤上的蚂蚱了,还是尽量坦诚点,免得以后互相猜忌。我可没兴趣和枕边人还天天勾心斗角。”
说“枕边人”三个字的时候,他可半点不脸红。
但贺兰瓷却微妙地感觉到一丝耻意。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刚才的事情:“……对了,你回头要怎么和林公子说?他刚才看起来似乎不大好的样子。”
陆无忧还真有些为难地按了一下额角,道:“回头再说吧,反正他好糊……哄的很,只要我再没良心点便是了。不过,你倒是关心他,贺兰小姐这算是旧情难忘吗?”
若不是他语气着实平淡,贺兰瓷可能还会误解点什么。
不过知根知底就这点好处。
贺兰瓷语气也很平淡道:“你想多了,我与林公子虽相识已久,但并无私情。”
陆无忧顿了下,唇畔溢出个带了点滑稽的笑来,“我先前也是这么和林少彦说我们的关系的。”
贺兰瓷一怔,想说我们确实,可……并无私情,但也实在谈不上清白。
“好了,先别提他了。”陆无忧随口便岔开话题道:“二皇子这么不择手段,以后也未必不会再向你下手,除了我给你的药和簪子,你身上还有别的防身之物吗?”
贺兰瓷还真准备了。
她小心从袖管里取出了一柄包好的匕首,递给陆无忧看:“……这个。”
陆无忧接过匕首,扫了一眼,先忍不住道:“这刀鞘也太粗糙了。”随后拔开刀鞘,动作十分熟练地用指节弹了弹刀身,又用手指轻巧地在刀刃划了划。
贺兰瓷好心提醒道:“……你小心别划伤。”
陆无忧转头看她,莞尔道:“这么钝的刀,让你拿着捅我,都不一定捅得死我,还用担心这个?”
贺兰瓷:“……”
这已经是她好不容易问她哥要的了,她总不能随身携带一把菜刀或是柴刀。
她有几分着恼道:“看完便还我。”
陆无忧又掰了掰刀刃道:“不急,待会我给你找柄匕首,薄如蝉翼,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比这好百倍。”说话间,那刀刃突然应声而断,从中裂开变成两截,他愣了一下,随后毫无愧疚道,“不是我的问题,是这匕首真的不行……青叶。”他声音稍大,先前给他擦汗的那个侍从一溜烟跑了进来,满脸谄媚道:“少主,什么事!”
贺兰瓷:“……?”少主是什么称呼?
陆无忧道:“去库房里,把那柄雪夜拿给贺兰小姐。”
“好嘞!”
贺兰瓷忍了忍,没忍住,反正他说的要坦诚:“……少主是怎么回事?”
陆无忧随意道:“一个称谓,不用太在意,有外人在他不这么叫我。”
不一时,那个名为“青叶”的侍从就捧着一柄刀鞘泛着琉璃水光的匕首进来,恭恭敬敬递给她道:“贺兰小姐,您请。”
贺兰瓷犹豫了一下接过,这匕首显然比她那柄轻得多,刀鞘打磨得十分精细,几乎像块宝石,盈手而握却又舒适且好使力,她拔开刀鞘,只见刀身漆黑乌润,因折射光线而雪亮,翻转间竟犹如薄薄一层镜面,不用试就知道必然极为锋利。
陆无忧道:“它很适合贴身藏着,平时拿来切个菜什么的也不错,你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别切到手了。”见贺兰瓷怔愣,他又举起断成两截的匕首道,“我都把你的匕首折了,你还不要?”
贺兰瓷只好默默收下,可又忍不住问:“这种一般都是……上贡的吧?”
她也不是没见过刀剑,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精巧的。
陆无忧平淡道:“家里一抓一把,我妹都不爱玩了。”
贺兰瓷:“……”
他到底什么家境!
或许是被贺兰瓷的表情取悦到了,陆无忧笑了一下道:“忘了跟你说,我家我爹那边,家族世代最擅长的便是冶铸刀剑,其他什么十八般兵器也应有尽有。你要是有需要,随时可以问我要。”
贺兰瓷:“……”
他家是山贼吧!绝对就是山贼吧!
贺兰瓷突然有那么几分,自己其实是要被送去做压寨夫人的错觉。
陆无忧支着额头,又笑了两声:“放心,我真没作奸犯科过,都在老老实实读书,我爹娘……嗯,我娘挺和善的,以后有机会,你见到便知道了。”
贺兰瓷握着匕首,还是干巴巴道:“多谢了。”
陆无忧突然道:“贺兰小姐,我问个问题,你这么不喜欢被人帮忙的吗?怎么每次都跟欠我一脸债似的。”
贺兰瓷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可她确实对男子的好意,下意识有所抗拒。
年幼时,小贺兰瓷曾经收到过一个小男孩子送的糖人,那个小男孩子见她收了糖人,便要过来摸她的手,小贺兰瓷不肯,他就口口声声道你既收了我的东西,为什么不肯给我摸,然后叫来同伴,嘲笑她管人要东西,是小狐狸精。
小贺兰瓷丢掉糖人,忍着眼泪,跑回家里,她爹得知了,还把她训了一通,说女子不该私相授受云云。
后来事实也证明,那些男子的讨好和礼物,确实大都不怀好意,有所图谋。
但陆无忧从她这里其实已经没什么好图的了。
她有些尴尬道:“……那我改改。”
陆无忧居然还点头道:“嗯,就先从去城北那间成衣铺子,让我兑现承诺开始我真没料到你拖到现在还没去。”
贺兰瓷微微动了动唇,半晌道:“好……我去。”
陆无忧展颜一笑道:“你若想报答我,以后身上带点糖就行,话说怎么会有女孩子不喜欢吃甜的……”他近乎嘀咕地说了两句,似想起什么般道,“……你不会买糖的银子都没有吧?”
贺兰瓷脸上一红,小声道:“我又不喜欢吃……”
陆无忧仿佛无意识道:“但你倒是挺甜的。”
贺兰瓷:“……???”
陆无忧略扭开了一点视线,道:“我只是说我的印象。”他咳嗽了一声道,“匕首你先拿着,下次再给你点别的。嗯,还有这瓶是上次我给你吃的那个清心丸,药铺通常不会摆出来卖。这药虽然未必全都能解,但对大部分的迷药情药起效,总归有备无患。”
贺兰瓷接过药瓶,道:“哦。”
陆无忧道:“好了,回去吧,记得过几天再来看我戏要做全套。”
贺兰瓷想了想道:“你喜欢什么糖?我尽量买。”
陆无忧很大度道:“甜的都行。”
“那状元郎虽躲闪得快,但不像是会武的人。”说话之人跪在地上,一身夜行衣打扮,“属下谨遵命令,没有取他性命。”
江湖行走,不是人人都能进大宗派,也总有些为了权势和利益,依附于官府或是皇权之下的。
萧南洵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反复抓握着金漆木雕交椅的扶手思忖,他不能真的动手杀了那状元郎,不然父皇一定会查到他身上。
他父皇虽对他的一些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没到可以让他随便暗杀朝臣的地步。
萧南洵现在的势力也不可能完全绕过父皇的耳目不如说父皇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他本以为就算抓不住那状元郎的把柄,也能叫他知难而退,没想到,那状元郎还挺情深义重,都伤重得快不行了,还要照常办婚事。
那状元郎怎么不干脆病死算了。
快到手的东西不翼而飞了,任谁都不可能甘心。
萧韶安还来找他哭闹。
“……哥,那个想要陆哥哥性命的,不是你吧?你可答应过我,不许杀他的。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简直烦死了。
贺兰瓷去陆无忧说的那家成衣铺子量完身形后,第三天才再去看他。
去之前她爹还很担心地嘱咐她:“既然你已与他定亲,交换过生辰庚帖,便算是半过门的人了,切不可因为他重伤而另起它意,寒了别人家的心。”
……主要可能是怕他快病死了,她会嫌弃他。
贺兰瓷立刻表态道:“爹,放心,就算他真死了,我也会替他守寡的。”
贺兰谨道:“嗯,这也……”
贺兰瓷继续道:“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您看可以吗?”
贺兰谨道:“啊,那倒……”
贺兰简在一旁,惊叹道:“小瓷你居然这么喜欢他!”
贺兰瓷敷衍道:“他非卿不娶,我非君不嫁嘛……好了,我走了。”
听闻这几天翰林院都给他特批了假,贺兰瓷到时,却见门口停了辆极为华丽的车轿,十二个人抬,轿子上的门帘都用金银线绣了大团大团的牡丹,富贵繁丽。
贺兰瓷已觉不妙。
还没进大门,就听见里面哭天喊地的声音。
“陆哥哥、陆哥哥,你醒醒啊,你醒醒,你看看我啊……”
贺兰瓷当即就很想转头走人,可料想陆无忧此时在里面应当也十分煎熬,她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迈步进去。
刚到屋外,便看见那位金枝玉叶正趴在她未来夫婿的被褥上哭丧,哭得头顶钗环摇晃,陆无忧毫无反应地躺着,面色和她那日所见一样惨淡灰败,仿佛下一刻就要入土。
领她进来的那个叫“青叶”的侍从极小声道:“贺兰姑娘你可总算来了,这位公主都来了第三回了。”
贺兰瓷也小声道:“……还需要我吗?”
青叶低声回道:“少主说了,有人陪他分担一下也是好的。”
好吧。
贺兰瓷清了清嗓子,默默走了进去,坐到陆无忧床榻的另一侧,酝酿了一下感情,也开始捏着嗓子虚假干嚎道:“霁安、霁安你醒醒……我来看你了。”
闻声,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公主立刻抬头怒瞪她。
贺兰瓷硬着头皮继续。
萧韶安怒道:“别哭了!陆哥哥还没死呢!”
贺兰瓷一脸无辜道:“见过公主。只是他是我的未婚夫婿,不知公主为何在此?”m.χIùmЬ.CǒM
萧韶安真的恨不得挠花她那张美极近妖的脸,可她又忍不住软下声音来道:“贺兰姐姐,他都快死了,你就不能把他让给我吗?”
贺兰瓷把刚才怼她爹的那副说辞照搬,期期艾艾道:“回禀公主,可我已经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了,就算他真死了,我也会替他守寡的。”
虽然这时候才觉得确实有点恶心。
贺兰瓷一垂头,就发现陆无忧放在被褥下面的手伸出来一点,给她比了个拇指。
……导致她差点笑场。
毫无察觉的萧韶安则瞪大双眼,气得不知道怎么回嘴:“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贺兰瓷平静谦和道:“公主说的是,我即将嫁为人妇,脸面不要也罢。”
萧韶安恨恨跺了两下脚,道:“陆哥哥才不会喜欢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贺兰瓷继续平静地,声音不带分毫烟火气地道:“公主有所不知,臣女长得美,他会喜欢的。”
要不是她哥告诉她不能直接动这个女人,萧韶安现在立刻就想叫人把她拖出去,狠狠打一顿,或者直接丢到她哥的床上去。
而且贺兰瓷自始至终态度恭敬,她又不好发作。
萧韶安低头看了一眼榻上,出气多进气少仿佛随时要断气的俊俏状元郎,又跺了跺脚,终是甩上门走了,临出府时还在嘱咐被她拖过来的御医道:“陆哥哥要是有什么消息,马上传话给我,知道吗?”
说完,便彻底离开了。
贺兰瓷也暗暗松下紧握的手指,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得罪公主,但对方早已视她为眼中钉了,其实没太大差别。
她正想着,却发现陆无忧正睁着那双星辉灿灿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贺兰瓷才后知后觉地为她刚才说的话感觉到一丝羞耻。
她忙道:“我刚才都是为了应付公主,随口说的,你别当真!”
陆无忧支撑着床榻稍稍直起身,有些玩味地笑道:“原来你也会和其他人吵架的?”
贺兰瓷实话实说道:“不太吵,刚才主要是为了气走她。”
陆无忧道:“我还以为你只跟我吵呢。”
贺兰瓷不由道:“……那你是不是应该先反省一下自己?”
陆无忧道:“三天没见了,你能温柔点吗?”
“……”
“我可是受了整整三天的苦。”
贺兰瓷从他的语气里莫名听出了一股控诉意味,妥协地柔声道:“好吧,我尽量。”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陆无忧,请停止你的撒娇行为,你们有这么熟吗!
公主:哥哥!姐姐三天才来看你一次!她根本没有我爱你!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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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评论区有人问,就放一个仅代表作者脑补的随便设定。
瓷瓷和无忧年纪都差不多1820,无忧略大几个月,身高瓷瓷165cm,无忧185187cm穿衣显瘦文弱,脱衣有腹肌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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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100个红包安抚在床上装死,被吵得脑仁疼的忧崽。
感谢尉池的火箭炮,20230427、宋云笙的2个地雷,和39215679、安多亚、老攻爱吃鱼、yooli、糖炒栗栗子、sage、衍生、21817554、熊雪秋、29832094、17768138、韩雪、虾饺云吞面、洛南歌、半夏、背包客的地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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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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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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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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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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