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这是无脑跋扈的大炮,而不是拿着江总台词本的胡振宇。
大炮对107的不爽未必能持续这么久,但看到107相关人员尤其是主人时,出于对自我人设的坚持,顺嘴一句挑个事儿且管惹不管扛那都是常规操作。
希望江总能再给一份《胡振宇与江阔众同学交往指南》。
不过这样的大炮,江阔早就习惯了。
大炮一直是得力跟班儿,从小跟着他翻墙爬树上房揭瓦招猫逗狗惹事生非,江总忙于生意的那些年里,他能成为江总眼中的熊玩意儿,大炮功不可没。
在江阔看来,大炮虽然不算好友,只是发小,但又已经是他生活中戏最多的群演,唯一的常驻。
他俩的交情拿江总的话来说,就是万一死哪儿了,身边总得有个能报信的。
段非凡跟大炮不可能有这样的交情,甚至还有着同样一挑就着的情绪。
他很干脆地无视了江阔这个听起来像是下一步就要绑票的命令,虽然被江阔推着后背没能继续往后退,但直接转过了身。
“你这是请客还是约架呢?”段非凡看着江阔。
这个距离相当近了,属于一言不合就先上脑袋对磕的距离,江阔不光能看到段非凡眼神里的不爽,还能看清他的睫毛。
“请客吃饭,”江阔说,“我有病吗约架?”
“你确定那位跟你一个想法吗?”段非凡说完想侧身出去。
江阔直接一伸胳膊撑在了门框上,拦住了他。
段非凡只能又停了下来,他跟江阔现在没有什么需要动手的矛盾。
江阔T恤袖子下面露出一小截文身,看上去杀气十足,那天做俯卧撑的时候没注意江阔胳膊上还有文身。
不过细看一眼,他发现这文身居然是一条拉链。
……真别致。
“炮儿。”江阔的视线从段非凡耳边掠过,看着里面的大炮。
“怎么了,”大炮走了过来,“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说错什么,说得挺好,”江阔说,“下次别说了。”
大炮反应还是很快的,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巴掌啪地拍了一下:“嗨!我这话说得不合适了,我是真没别的意思,江阔也没跟我说谁过来,我以为会是他舍友。”
“吃饭。”江阔看了段非凡一眼,“你不饿吗?”
段非凡看了看站在他胳膊那边的董昆和丁哲,他俩虽然脸色凝重,对大炮的话也有明显不爽,但说实话这餐厅四处飘荡着的香气让他们的立场跟着也有些飘荡。
他可以确定,就算是真的约架,这俩估计也能跟人商量着吃完了再打。
“饿了。”段非凡说。
“进去。”江阔说,“他说话忽略就行,就那样。”
段非凡看了看他依然撑在门框上的胳膊,抬手在他胳膊上轻轻弹了一下:“外面还有俩。”
江阔放下了胳膊,几个人进了包厢坐下了。
“咱们也算是正式认识了,”大炮冲门口的服务员打了个手势让上菜,“之前可能是有点儿误会,今天都坐一块儿吃饭了,那也就没什么解不开的了。”
“是啊,”董昆说完又问了一句,“外面是湖吗?”
“……是,”大炮点头,“这包厢是湖景。”
“我看看去。”董昆起身去了阳台上。
“灯多吗?”丁哲马上问。
“不错,”董昆回头,“我拍几张夜景,我还没晚上来过这边呢。”
丁哲拿了手机也跑阳台上去了。
大炮要去拿茶壶的手一直举着,到这会儿了才放了下来,往椅子里一靠,看着段非凡:“这怎么个意思?”
“嗯?”段非凡看着他。
“你这俩朋友,”大炮说,“没完了是吧。”
段非凡转头看了看阳台上的两个人:“想多了,他俩跟你一直就没在一个频道。”
“菜单我看看。”江阔说。
大炮盯了段非凡一眼,把旁边的菜单递给了他。
“我宿舍那几个肯定叫不出来,”江阔说,“都等着八点查寝呢,唐力就怕扣分。”
“查个屁的寝,”大炮不爽,“爱查查爱扣扣,不就在学校多混一年,算个屁,检查个卫生还得瑟上了。”
“这几位,”江阔说,“都多混了一年。”
“……我不是那个意思,”大炮扫了他一眼,“你别给我挖坑,我说的是查寝那几个欠收拾的傻逼。”
“江总的任务你再执行一段时间怕是要分裂,”江阔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该听你哪一句?”
“菜行不行!”大炮喊,“不行让他们换。”
江阔把菜单递到了段非凡面前:“看看合不合口味,不爱吃的就换了。”
段非凡随便扫了两眼菜单,这种价格六亲不认的馆子他没怎么吃过,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不明白,”他说,“你看着行就行。”
“喝点儿吧?”大炮问。
江阔抬头看着段非凡。
“你不还要开车吗?”段非凡说。
“想喝叫个代驾啊,”江阔说,“打车回去就行。”
“你俩喝点儿吗?”段非凡转头冲阳台上的那俩喊。
“来点儿啤酒?”董昆回到了包厢里坐下了。
“啤酒?”大炮愣了愣。
“别的也行。”丁哲说。
“或者红酒?要不……白的?”大炮说。
“就啤酒吧,这儿能有什么好红酒,”江阔说,“白的一会儿我喝兴奋了回去真给卢浩波再揍一顿怎么办,说好的看清形式改改臭毛病呢?”
大炮冲他抱了抱拳。
菜很快就上来了,啤酒也跟着拿了上来。
服务员帮他们先把酒倒上了,大炮拿起杯子:“之前有什么误会,喝完这杯就算过了,以后大家就是朋友,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只管开口,我会在这儿呆一阵子,还会经常见面……江阔没什么心眼儿,说话做事都直,大家多担待……”
段非凡看着大炮,说实话他很少在同龄人的饭局上听到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点儿什么才好。
董昆和丁哲估计也一样,大家举着杯,在大炮说完之后,丁哲憋出了一个字:“好!”
江阔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
“来来来,”大炮挨个儿跟大家碰了一圈,“走一个。”
有酒有菜,就是大多数情况下最好的拉近关系的方式。
也许这关系下一秒出门小风儿一吹就破裂,但在当下这一秒,尤其酒量一般的那些里,必须有几个得是相见恨晚的兄弟。
一打啤酒下去,大炮已经和董昆丁哲好得就差搂一块儿抹眼泪儿了。
“我小时候也爱爬树!”大炮说,“我跟江阔那会儿总爬,这小子比我强,爬得快,嗖——跟个小猴儿一样,有一回还摔人家家里了,砸坏人家一张石桌子……是吧阔儿,就潘大头他家……”
“本来就坏的。”江阔说。
大炮笑着站起来,拿杯子跟丁哲他俩又碰了一下,然后看着段非凡:“非凡,要不咱俩换个位置?我跟这俩兄弟太投缘了。”
没等段非凡说话,他已经走了过来,让服务员把他俩位置上的碗筷都换好了。
段非凡没说话,过去坐到了江阔身边。
江阔话不多,这桌五个人,就听董昆丁哲大炮三个人聊得火热,各自小时候的事儿,上学的事儿,飚车的事儿……
热切之处董昆和丁哲的声音比大炮还高。
段非凡只在大家都举杯的时候喝几口,这会儿都已经有点儿想睡觉的感觉了,但江阔一直在喝,看上去屁事没有,加上之前大炮听董昆说啤酒时的表情,估计他俩平时都喝白酒。
“我没看出来他俩这么能说啊。”江阔拿着桌上的杯子歪了歪,在段非凡的杯子上磕了一下,把剩下的半杯喝了。
段非凡只得拿过杯子也把他那半杯喝掉了:“他俩酒量就那样,三瓶就话痨。”
江阔笑了笑没说话。
段非凡也没再出声,转头继续听那三位侃。
不过听了这大半天他发现大炮这人有点儿神奇,丁哲和董昆聊起来说的是自己,大炮聊的时候拿自己开头,后面就会说江阔。
这要是有谁想打听点儿什么消息,坐这儿给大炮递几个话题,差不多能把江阔身世都听全了。
分不清他是对自己的信息太谨慎还是对江阔的信息太不上心。
“你那个护校英雄,”江阔脑袋往他这边微微歪了一下,低声说,“被砍了多少刀?”
“嗯?”段非凡愣了愣。
“脖子后头有一刀,”江阔说,“后背还有两条疤,你这是让人剁了啊?”
“我睡觉的时候你掀我衣服了吧?”段非凡看着他。
江阔伸手往他后背上一放,用力按了按:“不明显,不过刚推你的时候能摸到。”
段非凡反手往后背上摸了摸,还真是。
“刀疤是吧!正面也有!”丁哲往这边一指,红着脸嗓门很大,“他跟你说过没!跟那边村子打架的事儿!护校英雄的光荣事迹!”
“村子?”江阔看了段非凡一眼。
“什么事儿?”大炮马上问。
偷牛被揍了吧!
明显已经喝多了的丁哲立马应听众开始了夸张的表述。
学校后山有一块地,准备盖新楼,但这地有历史遗留问题,村民对这块地的归属一直有争议,前任村长卖的地,后一任不认。
学校拖了几年终于决定还是动工,结果就冲突不断,最后村民们在一个晚上摸进工地,进行了□□顺带想放火。
闻讯赶到的段非凡同学跟搞破坏的村民进行了殊死的搏斗,后来校长赶来的时候,又为了保护校长身负重伤……
“我靠!”大炮一拍桌子,“这妥妥的护校英雄啊!”
江阔听了半天,转脸低声问了段非凡一个问题:“你大晚上跑后山去干嘛啊?”
段非凡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你酒量可以啊,这会儿了还能找出这么个重点来。”
“白酒我也得一斤,这点儿啤酒跟饮料没什么区别……从那儿出去买麻辣烫么?”江阔说,“不应该啊,今天我看山那边什么也没有。”
“约架。”段非凡说。
“谁?”江阔想了想,“不会是卢浩波吧?”
“嗯,他约的我。”段非凡说。
江阔也没顾得上再听丁哲连比划带喊的故事,侧过身拿了杯子往段非凡的杯子又磕了一下:“你不会是被他砍的吧?”
“他一开始就跑了。”段非凡说,“划了一刀。”
“口子都用不着缝针的那么一刀,就他那样的,不带着几个人把人骗过去搞偷袭,根本不可能碰得着非凡,”董昆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不屑,“不过那傻逼还洋洋得意,觉得非凡背后有一道疤是他的。”
“然后你就顺带跟村民干起来了?”大炮问。
“我那是没跑掉。”段非凡说。
“那可不就是顺带,你是真牛逼,”大炮冲他竖了竖拇指,“不过这事儿起因是打群架,后面跟村民斗殴,最后给绕成了护校,你们学校还是可以,讲道义。”
段非凡不得不佩服大炮和江阔这俩的酒量,江阔挑重点,大炮捋逻辑,一点儿不像喝了这么多的人。
“屁道义。”丁哲说。
“炮炮,我给你顺顺,卢浩波骗了段非凡过去打人,村民来搞事,段非凡没跑掉顺带护了个校,”董昆笑得很愉快,“校长是校警带去,校警是段非凡叫的,结果碰上这事儿,都动了刀了,段非凡不松口保不了卢浩波啊。”
“卢浩波什么人?”江阔迅速找到重点。
“校长外甥。”丁哲说。
“嚯。”江阔喝了口酒。
“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你就听听。”董昆还在酒精里保持了最后一点理智。
“懂。”江阔应了一声。
“你知道了,是因为咱们几个,”董昆比划了一下,“朋友。”
“难道不是因为他有车。”段非凡说。
一桌人全乐了,笑得大炮差点儿呛着。
这顿饭吃到十点,中间唐力消息一串串地发过来,发出了手机俩月没开机的效果,又打了好几个电话。
“卢浩波还在宿舍。”江阔走出包厢的时候看了看手机里唐力发来的最新消息。
“十点了,”丁哲看了看时间,“他是有什么毛病吗?”
“今天九点查的,”江阔打了个呵欠,“每个宿舍抖抖威风,查完也得差不多十点吧。”
“没事儿,”董昆说,“一会儿非凡跟你一块儿回去,他屁也不敢放一个。”
“我等代驾,你们先叫个车回去,”大炮出门风一吹,找回了暗雷胡振宇的身份,搭着江阔肩膀交待着,“他要不找麻烦,你就少说两句,也得考虑宿舍其他人,没必要再跟他起冲突,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你那个性子得收着点儿……”
“叫代驾。”江阔打断了他的话。
“好嘞。”大炮说。
几个人叫了个车回学校。
“你坐前面。”段非凡说。
虽然江阔本来也没打算坐后头,但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你要不介意跟他俩搂成一团你就坐后头。”段非凡拉开了车门。
江阔迅速坐进了副驾。
后面三个一坐下,果然立马就成团,段非凡靠着车门低头看着手机,董昆靠在他身上,丁哲靠在董昆身上。
车里开着空调,江阔都觉得一阵热,汗都要下来了。
他们回到学校的时候,代驾还没把车开回来,大炮说来了两个代驾不敢开,都走了,这会儿第三个代驾刚上车。
“不行的话车扔那儿吧,”江阔发了个语音,“明天再去拿。”
“已经开着了,没事儿你别管了。”大炮回了他,“一会儿就给你停老位置。”琇書網
往宿舍走的时候,丁哲和董昆一路飞快,赶着回去洗澡睡觉。
江阔走得挺慢的,那场暴雨带来的凉意今天已经到了尾声,闷热又有些卷土重来,加上喝了酒,这会儿他宁可在外面吹吹风,也不想回宿舍吹电扇。
他把T恤袖子往上提了提:“到底什么时候能入秋?”
“十月差不多了。”段非凡转头看了他胳膊一眼。
江阔也看了看自己胳膊:“初中的时候弄的。”
“是拉链吗?”段非凡凑近看了看。
“嗯,”江阔点点头,“背上也有一条,我爸骂了我半个月。”
“有什么喻意吗?机器人江阔?”段非凡伸出手,手指在文身拉链头的位置虚捏着往下一拉,“唰——”
“没想过,就是好玩。”江阔说,“跟朋友去的弄,他想遮疤……你背上那些疤如果觉得不好看,也可以试试。”
“弄个什么?”段非凡问。
江阔想了想:“羊蝎子。”
“咱俩友谊这一步还没迈出去呢,就又退了好几步啊。”段非凡说。
宿舍还没有锁门,不过赵叔正在他小屋的窗口里严肃地瞪着大门,仿佛一张挂画。
看到他俩进来的时候,赵叔眼睛一瞪又大一圈,指着段非凡:“是不是你拉着新同学不学好!”
段非凡快步过去,把手里的一个餐盒伸进窗户里放在了桌上,这是刚吃完饭临走的时候江阔专门又点的几个菜。
“一会儿找你聊天儿。”段非凡说。
经过107的时候江阔停了停:“你留两个菜?”
“不了,”段非凡没停,继续往前走,“你们宿舍那几位才需要安抚。”
“卢浩波应该走了吧,”江阔说,“这都又半个小时了。”
“小看他了,”段非凡说,“你如果一晚上不回来,他必定会等够一夜坐实你个夜不归宿。”
“你去哪儿?”江阔跟在他后头。
“去119给你撑腰啊,”段非凡说,“顺便看看卢学长。”
段非凡果然是跟卢浩波干过仗的人,对这人很了解。
119的门没关,江阔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卢浩波和三号在他桌子边儿上一站一坐。
“几点了?”三号一看到江阔立马脸一拉。
“不知道,”江阔说,“反正是困了。”
“给你脸了是吧?”卢浩波站了起来。
今天江阔的确晚归了,不占理,卢浩波看上去气势就格外足。
“您给的不需要。”江阔不想说话,但不喝酒他都忍不了这人,何况喝了酒,一句一怼节奏简直好极了。
“你……”卢浩波阴着个脸走过来,却又停下了。
江阔偏了偏头,看到段非凡靠在了门边。
“你在这儿干嘛?”卢浩波问。
“串门儿。”段非凡说。
“马上熄灯了!”三号帮腔。
段非凡扫了他一眼,三号犹豫了一秒,语气缓和了不少:“串门儿明天的。”
“好。”段非凡点点头,“这就走。”
这干脆的回答。
江阔有些无语,虽然他并不需要段非凡给他撑什么腰,但这么干脆地一闪而过,是不是有些过于对不住今天这顿饭了?
“走。”段非凡在他背上轻轻戳了一下。
江阔回过头。
“走什么?”卢浩波说,“他违纪的事还没说清!一晚上人都不在,现在才回来!”
“他在107。”段非凡说。
卢浩波愣了愣:“什么他就在107了?”
“你查107了吗?”段非凡问,“他换到107了。”
卢浩波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嘴角抽了抽,他的确是不会去查107,上次他也没查。
“要不你问问吕宁,”段非凡说着转身就往回走,“大少爷要吹空调,早就申请了。”
江阔没说话,转身也出了宿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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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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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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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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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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