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这封信件有人看过吗?!”
吴王渡拿着手中的信一遍遍的喝问面前的锦衣卫。
锦衣卫手足无措,只能连连说着‘属下不知’。
“去唤指挥同知吕钒睿来。”
信是白妙音寄来的,没有走吴家商会的信鸽,自从没有紧急的军情后,这条路线基本就没动用过。
如果是走驿站,每个接过信件的人都会去查看信件是否完整,没人敢犯这重达杀头的大罪。
这封信件确实很完整,非常完整,就连字迹都一模一样,可偏偏少了那股大雪素的香气。
显然这封信是被人模仿了字迹,伪造了蜡封。
可信上的内容依旧令人震撼,前面是惯例的一些两人之间的私语,却夹杂着一件把吴王渡轰的外焦里嫩的大事。
“洛家兄妹的亲爹是洛国主。”
前后内容看似很完整,可好像少了点什么。不,吴王渡现在甚至判断不出到底是删减了内容,还是改了些什么。
这字迹真的是无可挑剔。
“大人,你找我。听说有人动了关山来的信件?”
吴王渡把信件递给了他。
“驴,不要看信中的内容,看了我只能杀了你。”
吴王渡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吕钒睿也面色一紧,开始摸着纸张的手感,查看蜡封。
“大人,这信件确实没人打开过,纸张是关山内部专用的那家,蜡封也是今天才拆开,没有二次蜡封的痕迹。除非整个信件都是伪造的,字迹对吗?”
吴王渡点了点头
“这是北苗世子给我的信件,一切都没问题,但是少了世子身上的那股香气。”
吕钒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只凭香味就这么判断,确实有点......
“大人,会不会弄错了。这信件如果是世子的,那沿途应该连马夫的手都没有经,全部是我们锦衣卫一路护送的。”
“锦衣卫,锦衣卫,你们以前会查看这些信件吗?”
吕钒睿的神情有些尴尬,吴王渡明白了,怕是自己以前的信件每一封都被打开看过,甚至誊抄下来备份,不过这也算是人家的工作。
只是这样一点隐私都没有,连封家书都不敢写了。
“大人,只有那种有身份的大人物,才会在我们锦衣卫监控的列表上,望大人见谅。按照惯例是两人誊抄,还有一人监督,总共三人在场,只誊抄备份,绝不会改内容。”
嗯,吴王渡觉得这人一升官,连嘴巴都变得好使了,明明是监听,还要说一句有身份的人才能被监听。
吴王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锦衣卫,敢这么做的,还真有一个。那个被自己关起来,到现在都没舍得杀掉,而是准备打磨打磨他脾气的那个人。
“驴,你去把最近几天接触过张方的所有人都给我控制起来,记住,是所有人,走漏了风声,所有人都要死,把张方给我带过来。”
没有丝毫的犹豫,也不问个清楚,而是立马去做,这就是吴王渡喜欢吕钒睿统领北苗锦衣卫的原因。
吴王渡开始在屋里焦急的踱步,脑子里想着原先信件的内容以及张方这样做的原因,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门被推开,却不是吕钒睿,而是闻讯而来的白氏和茴香。
“徒弟,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那个吕钒睿拿了好多的锦衣卫。”
还没说完,吴王渡就把信件拿给了白氏,白氏显得要镇定的多。
“这是谁在伪造妙音的字迹散播谣言,心思如此歹毒。就为了让那个小姑娘从学士的位子上下来吗?”
“不,伯母,这些怕是真的。我怀疑伪造的人不是改掉了内容,而是删去了一些东西,只是他没想到会被你我发现。”
吴王渡回想起于瑞芝是兄妹俩的义父,而能和于瑞芝称兄道弟的。再加上自己也算是身居高位,却一直没听说过关山的世子什么的。
还有那个洛国主,这么想来,洛国主从未和那兄妹俩见过面,朝歌云梦开学时洛国主都没现身,几人在关山上做小内阁时也没有现身,只有自己单独见过洛国主。
自己早该猜到的啊。
“真的?”
白氏吃了一惊,大脑飞快的运转,洛晚风是公主,洛幕是世子。
不,那个洛幕总是跟在洛晚风的身边,倒像是个随从,多半洛国主是想让洛晚风继承大位,那吴王渡又被如此看重。
“徒弟,我知道了,信件被删去的内容我知道了。妙音是想告诉你,洛国主多半是想让你入赘到关山,做洛家的女婿。”
白氏所说的那层意思立马也被吴王渡猜到,那也就怪不得张方会重新抄写一遍删去那些了。
这个人对关山忠诚到那个地步了吗?师姐一定是在信里调戏自己,说自己要入赘关山了,没她什么事了。而张方把那些删去就是怕师姐的情绪影响到自己。
怕自己因为师姐的话就真的留在北苗了,他妈的,这人连自己娶媳妇都想干涉?
“伯母,还有茴香,这件事,整个北苗,只有咱们三个可以知道,万不能再让别人知道了。”
“洛国主能允许这封信寄出来多半也是相信咱们几个嘴比较严,不会乱说。”
白氏的脸变得严肃起来,抓过茴香的手。
“听到了吗?千万不能再告诉别人,哪怕是嬷嬷,这种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然关山的世子容易被奸人所害。”
哪是怕什么刺杀啊,吴王渡心里清楚,洛国主是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些,毕竟他们想的是让自己做未来的国主,打破世袭制。ωωω.χΙυΜЬ.Cǒm
也许还有点别的心思,那就是通过自己和兄妹两人交好,换他们洛家一世富贵。
可这些东西白氏肯定不理解,这也是吴王渡看出了白氏有些称帝的想法却没有太过阻挠,毕竟步子不能迈的太大。
不过吴王渡又很快想通了,洛国主没有阻拦这封信寄出就是因为自己早晚会知道,而且白氏的北苗几年甚至十几年之内还要仰仗关山。
“大人,人带到了。”
吕钒睿带着张方走进了屋子,张方整个人都被麻袋罩了起来,取下麻袋后,嘴里也被塞了东西,并且死死缠住。
这人做事还是可以的,害怕张方路上会把那些事说出来。
“他接触过的人呢?”
“都暂时押在大牢了。”
“好,你出去吧,方圆百米不得有人。”
吕钒睿出去了,屋顶上那些暗中的哨探也挪到了别处,听到再无声音之后,吴王渡拿下了张方嘴里的东西。
“你知道后果吧?说真的,我很想杀了你,可我一直留着你,就是想着你能悔过。可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知道的。”
“你还是发现了,可你不也把信给他们看了吗?你宁愿信这两个苗人也不愿意信我这个为关山做了一辈子事的人吗?”
张方的声音有些沙哑,看来在狱中过得也不是那么好。
“放肆!这是北苗国主!苗人怎么了?”
茴香显得很愤怒,一双手抬起又放下,吴王渡看出她是想替白国主掌嘴,估计这人的跋扈在茴香这些白氏近臣面前早就暴露无遗。
若是真让这人再负责北苗和关山的联系,怕是早晚会生出祸端。
“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服,我什么都没做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关山。”
“这么说,那两个负责誊抄的人,也早就死在你手里了吧。”
“不错。”
张方承认的很坦荡,吴王渡也无话可说,就算张方不杀,自己也会想办法的。
哎,一个不小心透露出来的消息竟然会害死这么多人。
“还有别的人知道吗?”
“没有了,就那两个誊抄的知道,还被我做掉了。”
这人做事倒是滴水不漏,省了吴王渡很多麻烦,只要再把张方杀了,那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富家翁,你还在犹豫吗?你应该杀了我的,到现在还不舍得?杀了我就再不会有人知道了。”
“干大事而惜身,富家翁,你这样只会一事无成。”
吴王渡想过张方会向自己求饶,会到死都不服,没想到还会这样一心求死。
“那你签字画押吧。”
吴王渡拿出了一张罪状,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罪状,上边是卖国的罪名,过程就是哄骗那两个苗人来刺杀自己。
可吴王渡万万没想到,张方竟然不屑的揉成了一团,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几乎一样的罪状,只是写的更清楚。
脸上的笑有嘲弄,更有落寞,吴王渡也感受到了那种为关山奉献一生却兔死狗烹的悲凉。
也许这样的人放在一些人手里会更有用吧,可惜,自己始终做不到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吕钒睿!”
“末将在!”
“这个人已经认罪了,按律当斩。你带几个亲信,把他带到随便一处偏僻的地方,放了吧。从今往后,张方这个人就不存在了,更不许人再提。”
张方诧异的看着吴王渡,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会不舍得杀自己。
“这就是我行事的准则,去吧,找个好婆娘,踏踏实实过日子吧,忘记这一切。”
红儿,这也算是为你报仇了吧,虽然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如果没事的话,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让人联系我呢?
这阵风波很快就过去,比起百废待兴的北苗和紧锣密鼓筹备北伐的关山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北苗原先有不少人都念着张方的好,可得知张方死了之后却没人去悼念,吕钒睿用不小心透漏出去的消息收拢了五千个锦衣卫的人心。
大家都很默契的谁也不提,至于张方去了哪里也不再重要,那张罪状一出,大家就知道吴王渡和这个新的指挥使已经是非常手下留情了。
王浩然和关月忙着去训练新补充的部下和北苗组建的一万铁骑。
茴香则是带着白帝近卫军里的几个千户跟着吴王渡还有关山来的教官学习兵法。
李子涵一边在朝歌云梦学着那些根本听不懂的东西,一边要处理着和鲛人有关的那些事。
这位多半是最忙的,可刚当上新郎官却仿佛浑身都是力气,借着鲛人提供的情报,军功一压再压可还是一路朝着指挥使晋升。
洛晚风处理起政务更加的熟练,李子涵给吴王渡的书信里也无数次在暗示,这妮子似乎对关山的一夫一妻之类的抓的非常之严厉。
其他的内阁学士、六部尚书在短短几个月之后也再没人瞧不起这个突然天降的上司。
只因为鲛珠那丰厚的利润和克烈部被洛晚风敲诈来的战船,谁也没想到一个游牧民族竟然会有和关山水师一样多的战船。
那些个水师们终于都变成了水师,原先的水师一大半都是没有战船的,都是顶着水师的名号在防备北边的虏人。
洛国主带着一群人去了天翁国,又去了帝都,还暴露身份去了北苗,那天人山人海,苗人的热情几乎要淹没城主府前的那块空地。
之后是羌人、矮人的菌人国、靖人国,漠南漠北,扶风夸父,克烈三部。大好河山被一群人看了够,再回到关山已是来年三月。
要不是每日都有人回去奏报,内阁那群老头子几乎都要以为关山一直都是洛晚风做主。
吴王渡倒是清闲,可临近过年时,却又收到了兵部的调令,回关山的日期又变成了来年五月。
理由几乎是不讲道理,反正吴王渡是觉得那一万铁骑早就练得差不多了。
而吴王渡的职位也因为先前的军功升到了虎贲卫,都指挥佥事,三品大员,吴王渡也终于有了一身锦衣卫人手一套的飞鱼服。
袁钊终于可以欢天喜地的去主持修河道、水渠,一上来就给了漠北国一记重拳。
那条唯一流过漠北国,给漠北国带来无数绿洲的河,被袁钊几乎是全部截断在关山,造出了万顷水田,关山又多出了一大片稻花香。
至于漠北国,那群人竟然消息闭塞到以为是今年大旱,河水都断流了。
金谈这二傻子几个月都没出现在吴王渡面前,就在吴王渡都忘了自己还带来了一百多个巨人的时候,这二傻子带来了五十多辆‘坦克’。
从关山来的铁料不知道被这二傻子软磨硬泡截去了多少,硬是给那五十个扶风巨人打造了全副的铁甲。
北苗的那几场战事,扶风巨人们都很尴尬,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自然成了敌人弓箭手重点招呼的对象,现在也许只有攻城弩还能对这些人造成点损伤。
张三甲伤好之后就帮吴王渡练出了一支百人的护卫,编制是关山批下来的,暂时归在府军中卫下,人却全是从白帝近卫军中挑选的。
至于战斗力,吴王渡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战伤了。
可要说最忙的,那还是在各地之间传递信件的驿站马夫和送信的锦衣卫。
于阁主写给内阁的,张三甲写给长公主的,白氏写给世子的,袁钊每日给内阁催钱粮的。
可更多的还是那五个年轻人,几乎是一天一封,这半年多的时间,那几个年轻人互相之间的信件比官方的还要多。
就连收容整理的人每日都要瞪大了眼睛唯恐送错了人。
而锦衣卫也在得到远隔万里的洛国主许可下不再去誊抄这几人的信件。
从洛国主三月回到关山之后,这座庞大的战争机器终于运转了起来。
几个年轻人都被召了回来,府军中卫,飞龙骑,甚至北苗的白帝近卫军,还有克烈和漠南的一队骑兵也随之而来。
无数的粮草堆积在了北海的各个军港里,关山人盼了二十年的北伐终于要开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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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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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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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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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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