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带着牛九斤等一行人,一面在城里四处巡视,一面向牛九斤询问准备如何筹备铁骑军。在路过一家叫佳客来的客栈时,天朗想起了昨日与他一起进城的陆总镖头,寻思他们今天可能就要离开了,就想进去跟他道个别。
一行人下马步入了客栈大门,却见里面已经是乱作一团,好些人围在一起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朗走上前去,看见几个镖师模样的人正从地上搀扶起一位长者,定睛一看,那人却正是陆总镖头,看上去形容焦悴,眼神迷离,像是受了重伤一般。
天朗急忙上前伸手扶住镖头,连声呼唤:“陆师傅,陆师傅,醒醒!”陆总镖头睁开眼一看,发现天朗站在面前,就挣扎着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向天朗说道:“让兄弟笑话了,这次护镖居然在这里着了道,失了镖,几十年的道行和江湖名声尽毁于一旦啊。”说罢连连摇头叹气。
陆总镖头突然发现天朗穿着一身官服,有些不解,向天朗问道:“兄弟,您这是。。。?”。牛九斤接过话来说,这位是曲阳县城新上任的总兵大人,统管三城兵马,拜平西督军的许大人。
陆总镖头与众人听罢,立马肃然起敬,纷纷抱拳作揖,天朗一一回礼,并让大家不必拘礼,又问陆总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否从头讲来。
陆总镖头只好将今日午后的事情一一讲来,众人又七嘴八舌的作了些补充,天朗也算是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天朗先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问了那箱子的大小和重量,又问那个黑衣汉子被打倒的地方和那枣红马发病的地方,众人都指给他看了。
天朗便在这两处地点上仔仔细细地观察,还蹲下来不时伸出手来在地上摸找一阵,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指着那辆马车问道:“那箱子就是放在那辆车上不见的吗?”陆总镖头和众人都点头称是。
天朗便来到车辆停放处,将马车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仔细探查了一番。过了片刻,当他从马车上下来时,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显然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机巧。
天朗走到牛九斤跟前,跟他耳语了一阵,牛九斤点了点头,就立马带着两名护卫转身出了客栈的大门。
天朗见九斤离开以后,才转身回到众人面前,清了清嗓子说道:“就是那个黑衣人盗走了箱子。”陆总镖头听言后附和道:“我也发觉此人是内应,以寻情滋事打掩护,配合盗贼下手盗取了木箱,可惜让他给跑了,没有抓着。”
“没有其他盗贼,就是这个黑衣人一个人干的,是他偷走了你们的箱子。”天朗很肯定的说道。
众人一听都大吃一惊,又都纷纷摇头表示不可能。有人说那黑衣汉子被伤得很重,不可能拿动箱子了。又有人说,箱子被盗时,那黑衣人还躺在地上,怎么可能是他拿的箱子。再说那箱子十分沉重,两个人抬都吃力,他一个人怎么能轻易拿走?
天朗走到那个黑衣汉子被打伤的地方说:“这人并非普通寻常之人,而是身手不凡的武功高手,他也并没有被陈镖师所伤,你们想想看,他既然能轻易化解陈师傅出其不意的一掌,又怎会被陈师傅顺势而出的一拳所伤呢?受伤是他伪造出来的现象,你们看那地上的血迹,其实是番茄汁与胭脂混合成的,仔细一闻就知道了。”
“至于那匹发病的马,其实是这人以暗器的手段造成的,可能是他暗中弹射了银针,刺中了马的胃经穴,银针上又涂抹了‘麻黄散’,造成马匹四肢瘫软,口吐白沫的现象。稍后,趁你们不在之时,他给中了针毒的马匹喂了‘甘草灵芝粉’,让马儿立即恢复如初。”天朗说着又转身来到那枣红马发病的地方,从地上捻起一小撮灰白的粉末,“你们看,这就是黑衣人喂马时落在地上的药粉。”
众人有些恍然大悟,但还是不明白黑衣人是如何偷走箱子的。
“其实当你们发现箱子不在的时候,箱子还并没有被偷走。”说着天朗来到停放的马车后面,让大家跟他过来看。“这辆马车昨晚就被做了手脚,车厢底部已被拆开,做了个可开合的机关,然后在车厢底部加了个暗格,可接住滑落的箱子。”天朗示意大家蹲下来,查看马车厢的底部,果然如他所说。
“黑衣人趁大家不备的时候,以暗器触动机关,车厢后盖弹起的同时,车厢内的这块底板翻动,将木箱翻落到车厢下的暗格中,大家一看车厢中的木箱不见了,马上就会想到是有人破坏了车厢后盖而盗走了木箱,其实不然,当大家追出去时,木箱正呆在车厢底部。”
天朗继续说到:“那黑衣人见大家都分别追了出去后,就立即翻身起来,先给马儿喂了药,又从车厢底部取出木箱,然后就骑上马,带着木箱,从容而去了。”
这时大家才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都想不到这么一大帮人,还是长年走江湖的镖师们,竟然被一个人捉弄得如此狼狈不堪,个个是又恨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陆总镖头此时听完天朗说的话,才如梦初醒,他面露十分懊悔的神情,最后是一声仰天长叹:“唉,只怪我,这一路从险恶的北域过来,终于进了汉人之地,就有些大意了。想不到这曲阳地界竟有如此高人,算计精妙如此,以一人之力就破了我等众人的严密守备,也毁了我陆定山的一世英名啊。”说罢竟然顿足捶胸,嚎啕大哭起来。ωωω.χΙυΜЬ.Cǒm
“陆大哥也不必着急,我已派人去四个城门盘查了,如果来得及,也有可能将盗贼当场挡住。”天朗安慰陆总镖头道。
“那我这里众人都见过此人,应当立即去各城门配合官兵盘查才是。”陆总镖头听天朗如此说,心中又升起了一点希望。
“那到不用,此盗贼算计精心,手法奇巧,断不会贸然出城的,可能马匹、衣物甚至容貌都已更换,哪里是你们还能认得出来的。我吩咐各城门盘查的重点放在那口木箱上,但不知木箱里装的是些啥东西,如果盗贼打开箱子,将箱内物品重新分装,那就非常不好查了。”天朗拿眼看了看陆镖头,似乎在问他知道箱内的东西吗。
陆总镖头听言后,又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也没有正面回答天朗的问题,而是喃喃自语地说道:“那可就糟了,那可就糟了啊。”但看上去他似乎应该知道箱内是些什么东西。
陆总镖虽然也没见过箱子里面到底装了些啥,这个镖物是事先封装好后交给他的,但作为护镖的总镖头他大致还是了解镖物是个啥物件的。因为沿途运镖,需要掌握镖物是否怕水,是否怕火,是否易碎等特性,虽然托镖人似乎并不想让外人知道所托之物究竟是什么,但最后还是多少透露了些给陆总镖,说镖物就是一些帐本帐册之类的文书档案,让陆总镖自已知道就行了,别外传。
现在天朗问起这个来,告诉还是不告诉,这让陆总镖很是有些为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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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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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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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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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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