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治天与工地有密切业务往来,他同工地负责人非常熟络,所以工地上对木生也显得格外关照。
来到繁忙热闹的工地,木生年轻人的激情再次被点燃。为了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让妻子活的有尊严,他不怕受累,更不惜流汗。
在眼前的工地上,木生看着这群一样受苦受累的穷哥们,他并不感到自卑,只觉得与这环境很搭配。
工地负责人满脸笑容,冲木生笑着说:“既然是王治天介绍过来的,那咱就不是外人了,听说你有木匠手艺,都会干啥活计呢?”
“大哥,我从小就在家和我爹学木匠,农村的木匠活基本都会干。”木生立马回答道。
负责人沉吟片刻,随后说:"哦,咱们工地的木匠活简单,可没有你打家具那么复杂,那我就把你安排到木工组吧。”
“谢谢!大哥您说了算,木工活我都能干。”木生客气地表了态。
随后,负责人把木生带到了木工组,交代给木工组赵组长,他迈步离开,做自己的事去了。
“我也姓赵,以后你就叫我赵哥吧。我领你先安排住处吧。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能干的了这受累的活计吗?”赵组长带着疑问,边自我介绍边说道。
“赵哥,没事,我不怕受累!我也是农村人,苦出身,从小就和俺爹外出干木匠活,那活计不比这儿轻快多少!”木生向赵组长解释着,信誓旦旦地表示他能干好。
赵组长领着木生来到了工棚,工棚就在工地西侧的空地上,是一排简易房。
等进到里面,仔细一看根本没有床,只有用脚手架或者木板子搭的大通铺,乱七八糟地摆着花花绿绿的行李卷。
干活的斧子、锯子等家什摆放的十分凌乱,正中央摆着木板子钉的一个大桌子,地上还有许多的脸盆、安全帽等,把边的地方还隔断出几个小房间。
一群工友拿着各种各样的餐具,往嘴里扒拉着饭,饭菜不怎么好,可这些干体力活的人,吃起饭来都是狼吞虎咽。
木生随便找了个空铺,把行李放下。
赵组长吵吵八喊地说:“大家注意了,这个是新来的工友,姓赵,他是我兄弟,今后大伙关照着点啊,赵老弟,赶紧去伙房吃饭吧。人慢慢就熟悉了。”。
木生朝吃饭的工友们点点头,便跟着赵组长来到了伙房,伙房更简易,就是临时搭建的一个棚子,只具备基本的做饭工具。
饭菜以吃饱肚子为标准,根本没得选择,他打了一碗白菜汤和两个馒头,匆匆填饱肚子,回到工棚歇息去了。
午后,赵组长安排木生支盒子板,这对于木匠出身的他是没有任何难度的,第一天就轻松上手,进入了状态。
晚饭后,工友们都各自活动去了,有逛大街欣赏城市美女的;有哥几个凑钱出去喝小酒的;还有去录像厅看录像的;只有两个岁数大点的工友躺在工棚睡觉。
木生初来乍到,没有熟人,待在工棚里无所事事,便动手搞起卫生来,他把工棚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同时把里边的东西重新归置整齐,把快要折了的桌子腿,重新钉好。
无意间,他在那个破木桌子上,发现了一本小说,名字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开始以为是写炼钢的书,随便翻看了几页,原来是写一个叫保尔柯察金的苏联人的。
木生来到两位老工友床铺前,问:“大叔,这本书是谁的?”。
其中一位工友,睁开惺忪睡眼,说:“以前在工地干活的一个小年轻的书,他不干了,轮到走的时候,忘记拿走这书,爱看,你就看吧!”
木生拿着书,回到自己床铺,打发这晚上无聊的时光。
起初的时候,木生没有觉得这书咋样,可是看进去以后,接下来几天的工闲时光,他便彻底沉浸在这本外国名著里。
他被保尔的精神所震撼,原来外国也有受苦的人,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脸颊消瘦,充满勃勃生机的保尔形象,他更被富人的女儿冬妮娅感动,当看到保尔与冬妮娅分手的时候,他自然想起了王素梅,似乎一种感同身受的情愫萦绕着他,不禁流下了眼泪。
当思绪从小说里回转,他抬眼看着简陋的工棚,想起那劣质的饭菜,心中又被凄苦的现实所填满。
此时,高空作业的眩晕,受伤刮伤的疼痛,无亲无故的孤独,一并袭扰着他的内心。
可他想起保尔失明后的坚强与战斗,他又重新振作起来,因为他认为,自己有一个强健的体魄,还有资本去搏一把。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是十分辛苦,但此时的木生已经变得快乐起来,他是满足的。
他在劳动中找到了自我,他更是喜欢工友之间质朴的情感,以及那简单的快乐,他从工友身上悟出了许多,也学到了许多。
因为他坚持打扫工棚卫生,干活实在,木工技术好,工友们都抢着和他搭伙干活,他赢得了工友们的尊重。
每次,王治天请工地头头吃饭,都叫上木生,在酒桌上,木生又结识了更多的人。
两个月后,木生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打工的集体里。一位工友脚被砸伤,木生带头捐款200元,其他工友也纷纷响应,解决了工友的燃眉之急和家庭困难。
自此,木生在木工组的人缘越来越好,他的威信也在逐步树立起来,他已不再向往武侠小说里的那种行侠仗义了,他想要做一个温暖的人,有所作为的人。
过去,那个少言寡语的木生已经不复存在了,他变得善于交往,更加健谈,理智使得他更显成熟。
每到夜深人静时,木生就有些想念桂红和儿子,更惦念着爹妈,但是,他使劲地忍着,强迫自己睡觉,因为他知道,木工高空作业多,睡不好觉会出事故的。
只是,木生最近发现,赵组长看他的眼神,已经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原来的憨厚和温度似乎不复存在了。
有时候,赵组长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在安排活计上也起了变化,他总是把难干的活安排给木生来干。
亏得有几个和木生关系好的工友,死心塌地跟着他干,这几个人来的时间久,现场十分熟悉,给了木生许多提醒,才算顺利完成了任务。
有过几次,木生主动找组长拉话,想张罗请他吃顿饭,也借机表明自己无意取而代之的想法,可都被赵组长婉言谢绝了。
赵组长满脸堆笑,打着嘎嘎枪,说:”不用喽,老弟,你可要好好干哟,将来大哥还等着借你光呢!”
木生自是要奉承几句,表表忠诚,说:“大哥,您是师傅,我们的带路人,往后,您指哪,我赵木生打哪,绝不含糊!”xǐυmь.℃òm
随后,便是赵组长的一串笑声,弄得木生心里直发毛,心想“他这是啥笑法呢?真没听过!”。
他也记得爹说过“咬人的狗,从来不露齿。”,心中暗自提醒自己,要多加小心!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按照自己的愿望去实现。
木生留下来的信念并没有动摇,此时他是不想打退堂鼓的,他没有忘记在爹娘面前发过的誓言,更没有忘却他对妻儿的诺言。
哎!干一天说一天吧!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老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
木生打工两个多月,却惹得他的顶头上司不满意,看来他今后的打工日子,并不好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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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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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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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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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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