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中之事?”李适看向张军。军事武力方面的是,李适已经对张军产生了一种盲目的信任。
“陛下,臣以为,可交由颜鲁公操行,以窦,王二位大监侧从。”
“可。”李适点头同意。
禁中的安全保卫现在已经是他心中最大的阴影,必须要马上解决,张军举荐的三个人全是他能完全信任的,正合心意。
李勉也没反对。这涉及到皇帝和后宫后妃们的安全问题,皇帝定就行了,他也不好插手,太敏感。
“那便如此。”解决了一个心中大患,李适开心起来:“此去凤翔,便一切从简吧,仪征以简,五省五房随从就可以了。”
李勉看了李适一眼,想了想也就没去反对,默认了皇帝的决定:“还劳小郎君左右周全。”
“诺,某之职责所在。”张军郑重的应了下来。
“以小郎君之见,御使左丞,判度支使二职,可由何人递补?”李勉忽然换了个话题,向张军发出询问。
张军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勉会问自己这个:“某却没有想过,某为外臣,专司军事就好,朝中诸事实是不甚了了。”
李勉想了想,和张军讲了一下给事中崔造的谏议方略,执行情况,也讲了韩滉和崔造之间的事情,提到了元琇。
李勉身为首宰,皇帝的叔叔,年纪也有那么大了,说话并不刻意避讳,什么都敢说,认真的询问张军的意见。
张军考虑了一下,冲李适和李勉拱了拱手:“增涉事未深,见识浅薄,所思所言必不周全,即然首相相问,某便胡说一通。
某虽在凤翔,也常思朝堂诸事,对陛下和首相,有建言三。
此一,御使台乃谏官所在,有监督弹劾百官之责,是以,应与百官区分,互不通融才是,入易出难应是常态,独立客观,不使谋相。
此二,某闻中书舍人缺补,惟高参一人亦以病免,仅兵部库部郎中蒙独知制诰,陛下可是欲拔翰林?
前朝中颠簸,虽有白黄二诏,不妥但从权,此时四海清宴,臣以为当复旧制。翰林亦如是……陛下,翰林,还是专司艺能人士的好。
此三……,陛下,首相,某实是不想参与朝中诸事,每每思忖便觉烦燥不堪,只是有些时候如鲠与喉。
御使入相,翰林制诏,三省五房。以臣之浅见,均为祸端,终致内外不分,上下不合,宰辅集权。
彼时朝内朝中诸省诸部必为争权乱作一团,宰辅横行,监察无效,若再以翰林入相,国之倾覆将至啊。
彼时,中内相欺,上下相夺,中外相杀,必是三省独大,六部虚弱,内耗不止。皇帝视听被阻,政令受胁即成应有之意。
臣只想以有生之年,兴复大唐雄威,拓土开疆,也想让陛下做个洒脱皇帝,不以案牍,纵游天下。
实在是……不想牵扯朝常诸事,不想去琢磨蝇营狗苟。可是有些事……又不吐不快。若彼时之势至此,陛下,首相,某当何去何从?”
李适和李勉互相看了一眼。
李适皱了皱眉头,考虑起来。李勉捋了捋胡须,想了想看向张军:“还有其三未讲,不如索性讲个痛快也好。”
张军有点激动了,吸了两口气平静了一下,感觉自己是在军中待的时间长了,杀伐习惯了以后,火气就有点涨。
“其三,便是国之度支税赋,某以为当独立与六部之外,以首辅监之,以专人司之,上下以稳,以求持继。”
“那么,小郎君以为何人可掌此司?”
张军无奈的巴嗒巴嗒嘴,舔了舔嘴唇,叹了口气:“某记得,很久以前便和陛下首相推举过,某以为泌可承之。”
“哦?某听闻小郎君却重元琇理财之才。”
“是,元琇此人某虽然素未谋面,但知其财才,只不过,与泌相比,尚缺了些宏观气度。况韩相与此人相恶,便不如去某处从事。”
虽然韩滉这事儿是指向崔造,但和元琇的仇是结下了的。这就叫相相相争,走卒遭罪。
李勉轻轻点了点头,捋动着胡须。今天张军说的有点多,信息量有点大,都需要琢磨。
张军想了想,又说:“其实尚有一事,不过此时却不算重要。就是州府诸县呈报之事,如何保证呈报属实及时?此事,首相怕是要好生琢磨。”
李勉摇了摇头苦笑:“陛下,便急召曹王进京吧。我尚道是小郎君体恤臣老朽,原来却是要事太多,厌臣老朽不堪。”
“陛下,首相,还请担待。某今日却是冲动了。”张军赶紧给皇帝和首相赔了个不是。
“小郎君操执军政,尚能心忧国事,难能可贵,并无不是。到是老夫羞愧。”李勉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并不是他看不到看不出来,只是没有去说。
这里面原因就比较复杂,也有年纪大了的原因,也有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想法。
“启奏大家,”大监在门口出现:“有右金吾卫大将军,濮阳郡公凑,门外待制求诏。”
李适愣了一下,李勉老头子哧的一声乐了出来,看向张军。刚才左大将军说人家多管闲事,现在正主来了。
张军抬手在脸上挠了挠。
“张卿,你给朕举荐个少尹吧,”李适说:“京府重地,不可一日无管。”
张军又在脸上挠了两下,看了看李勉:“此事,不合矩啊。”
“某之言便是矩。”李适瞪了他一眼。
“呃……某尝闻,韩相有子名皋,或可考察之。”张军想了想,还是说了个人,就是韩滉的儿子韩皋。
这人后来是担任了京兆尹的,才能上有保障。就是胆子小。
话说,韩皋因事去尹,接班的可就是这位右金吾卫大将军,吴凑吴郡公。
吴凑这个人在历史上声名不显,其实相当有来头,也相当有能力。他有个哥哥叫吴溆,是左金吾卫大将军,太子詹事,被朱泚杀了。
哥俩一门双三品,相当牛逼。
这哥俩有个姐姐吴氏。
他们的爸爸是郫县的县丞,因为坐罪,也就是受了别人犯罪牵连,吴氏被籍没,就是消了户口送进宫做了奴隶,在掖庭宫洗衣服打杂。
当时李亨还是忠王。有一次玄宗去忠王府看儿子,感觉儿子‘服御萧然,傍无媵侍,乐器尘蠹,左右无嫔侍’,有点怜惜,就叫高力士给儿子弄点侍妾舞妓。www.xiumb.com
高力士说,如果从京城良家人里面选,不太好听,要不从掖庭宫选几个吧?玄宗同意了。
然后,吴氏就被送进了忠王府。
就是这么神奇。进了王府没多久,吴氏就被李亨喜欢上了,还生了个儿子,就是李豫。李适他爹。
吴氏身体不太好,生了李豫和和政公主,不到二十岁就死了,代宗登基以后,追谥她为章敬皇后。
代宗登基以后,感念母亲,授大舅吴溆开府仪同三司,进郡公,职左卫将军。
德宗即位,加授大舅爷爷左金吾卫大将军,授二舅爷爷吴凑右卫将军,晋右金吾卫大将军。
现在,这位郡公,皇帝李适的亲二舅爷,要来找张军麻烦了。
而且不像李则之实是为外戚出头,这位二舅爷是正管,是真来告状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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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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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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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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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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