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这才惊醒,看向崔兰儿的时候,也是面带笑容。“我之前都没发现。”
“这种事儿你怎么好发现呢?”崔兰儿不好意思道,“我自己都没发现。”
回娘家的时候娘还问过呢,只是她那会儿也不着急。但是如今怀上也好。自己和来福如果没耽误,如今孩子只怕都要会走路了。
姨娘们送大夫出门,把房间留着给这小两口说话。
顺道要去给媳妇准备点补品。这可是谢家的大事儿啊。要是头胎生个大胖小子,那就更是大喜。
崔兰儿摸着肚子,心情好的不得了。但是她又想到了之前在田埂上的事儿,“对了,你之前要和我说什么啊?你是犯了什么错?”
来福这会儿不敢和她说,怕她受刺激。
大夫说要静养几日。
他道,“没什么。”
“肯定有什么,你只是不愿意和我说。”崔兰儿鼓着脸,她也不追问。出嫁的时候娘就说了,女人少管爷们的事儿。女人见识少,管多了爷们的事儿,容易出岔子。
“我也不管你,但是你要是犯错,还是早点和娘说的好。咱毕竟不如她老人家在外面行走的多,有办法。”
来福忍着酸涩,点头。他一直都知道的,娘是有本事的人。他一早就不该去瞒着娘的。如今事儿越来越大,连带着越来越多的人要陪着他受罪。
来寿他们等来福从屋里出来了,拉着他道喜。
来福哥可是要当爹的人了,和他们不一样了。
来寿问,“当爹啥感觉?”
“……感觉身上的担子重了。”
来寿道,“那没关系,你身上担子一直很重的样子,都要成小老头了。”
谢来笑道,“来福哥这叫做老成。让人看着可靠。以后三哥当爹的样子,我是想不出来的。”
来寿道,“我不当爹,我要当英雄。”
来禄:“你不当爹,不给谢家传宗接代,母亲只怕要让你把吃的都吐出来。”
谢来:“……”感觉有被内涵道。
来福叹气,“来寿啊,你是大人了,要学会长大。不要总是这个性子。”
“哥,你又教训我。”来寿委屈。
“我是为你好,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们了,你不要总想着靠别人。要能当的起家。要孝顺长辈,爱护弟妹。要像个男人样子。哥要是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
来寿紧张的看他,“这话我咋听着特难受?”
谢来道,“来福哥,你是不是有产前忧郁症?”
来禄道,“这又是个啥稀奇的毛病,”
谢来道,“不稀奇,就是有了孩子之后,就会开始担心孩子长的好不好,未来好不好教,就提前担心起孩子了。越想越焦虑。”
来禄道,“……那也是嫂子啊。来福哥,你要照顾好嫂子啊,可别让嫂子不高兴。”
看着这些懵懂的弟弟们,来福心里难受。
谢夫人晚上回来了,知道这消息,也很是高兴。
特地换了衣服来看儿媳妇。
问了崔兰儿口味什么变化,有没有要注意的地方。“女子怀孕是很辛苦的,你平日也要注意休息。”
崔兰儿道,“娘,我平时休息的可好了。家里也没什么事情要我做,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以后有的是你忙的,等孩子生下来再说,不是在和杏花学字吗,多学点字。”
崔兰儿乖巧道,“娘,我知道了。我有好好学的。”
谢夫人又问,“来福对你好不好啊?”
崔兰儿脸红,“挺好的,来福脾气好,从来也不发火。对我也好。”
“那就好,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那来福要是会犯错了,您怎么教训他啊。”
谢夫人笑道,“那得是看什么错。”
来福紧张的手心冒汗,额头也冒汗。
离开崔兰儿房间,她就让来福跟着自己出来。
“兰娘的身体还是要好好照顾。她年纪小,什么也不懂。等考完试了,去把你岳母请来住一阵子的,亲母女之间更好照应。”
“我知道了。”
谢夫人又问他谢家村的田产管理的适不适应。
来福自从成家之后,谢夫人给他分配了更多的工作。以前只管一部分田地,如今把整个谢家村的都交给他管理了。因为来福已经学会了看一块田地土质好坏,所以也可以有权利参与田地的买卖了。
“等过阵子,你也去学着买几块地种。练练手。以后咱家还要去外地多买地。现在外面都在传朝廷要打仗了,好些人都不敢在家里待,要去都城逃难,有些大地主家里的地也不留。咱家也趁机去买点。”
他们这种地主大发横财的时机除了荒年就是战乱。
只是谢家给的价钱公道罢了。
“家里人会越来越多,支出也大,咱家要开源。我现在主要是去各地看铺子,管不着家里这摊子事儿。你得多费心。”
“孩儿知道。”来福愧疚道。
娘为家里操碎了心,他还在拖后腿。
谢夫人道,“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来福茫然的看着她。然后摇头。最起码现在是不能说的,马上要考试了,闹出来了,他们还怎么考?兰儿身体也要静养……
谢夫人叹气,“你如今也是当爹的人了,要学会担当二字。”
“孩儿……明白了。”来福低着头道。
谢夫人也没再多说。
她只盼着谢家教养出来的孩子最终不要让人失望。
回到屋里,谢夫人才吃饭。又问了府上几个少爷备考的情况。
当天安排的马车,若是耽误了,要在城里住宿吃饭之类的。
曹妈妈道,“管家说都安排好了。找的是平日里给您赶车的车夫。是老把式了,不会出问题。马车也修整过了,没问题。”m.χIùmЬ.CǒM
“吃的喝的,你亲自去准备。其他人我不放心。”
曹妈妈道,“是来福少爷那边?”
“不管是哪边都一样,准备完全一些的好。”
“来福少爷那边,您打算怎么安排。我看着都心疼。来福少爷是个好的,就是性子软和了一些。”
“他是长子,软和可不行。”
曹妈妈帮着来福说话,“他是和您学的,您平日里待人为善。闹荒的时候都还接济乡邻。来福少爷那会儿都记事儿了,整日里跟着您后面,都记在心里了。这些年乡里哪个不说咱家来福少爷好?”
“好人也会犯错,就看他这个好人,能不能一直当下去。”
谢夫人的底线也就这几天了。
孩子们的考试结束之后,就要解决这件事情。
……
临近考试这几天,来福比往日里都忙。把工作交代的妥妥当当的。连回家都很少。
钱姨娘都气到了,说都有孩子了,男人也要学会照顾家庭。别学他爹,只顾自己。
活是干不完的,生个健康的大胖小子才算是好事儿。
来福道,“等弟弟们考完试,我就不忙了。”
“他们考试,和你有关系?”
“……”来福不想说话,但是还是叮嘱他妈,“阿娘,你以后性子不要太刻薄了,和家里人好好处。不要再想着和家里人争什么?人犯错了,但是只要改了就好,。不能不改。”
钱姨娘变了脸色,“你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来福叹气。以后总会懂的。人犯错了,吃了教训就会懂。他盼着弟弟们考试的日子赶紧来。
考试当天,谢来和来禄来寿一早起来准备了。
几位夫子都早早起床了,个个都忧心忡忡。
朱夫子道,“来寿啊,我对你也没多大的期盼了,只希望你顺顺当当的考完试,可别闹幺蛾子。”
来寿道,“哎呀夫子,我比你着急呢。我这次要是没考好,我很惨的。”
朱夫子叹气,“我这辈子都不给人当私塾先生了。”
带一个学生,比带几十个学生还要累。他以后打算去书院教书了。
孙夫子则勉励来禄,让他不要紧张。机会还有很多。
林夫子大概是最省心的,他对谢来是很有信心的,唯一的就是名次罢了。
“尽力而为。”
谢来笑道,“全力以赴!”
姨娘们则看各自的孩子,穿的暖不暖,带的东西齐全了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确认之后,这才放他们上车了。
已经提前来谢家住着的崔宝玉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辣眼睛。
不就是考个试吗?
反正也没准备考上。
这次陪考的还是林夫子和武师傅。县里有米粮店,要是有啥事儿要找人,就去米粮店里喊人去。
看着大伙儿出发了,谢夫人才算是松了口气。不止是为谢来他们松了口气,也是为来福松了一口气。
都城外的山里的书院里面,徐宗元也是一早起来了,看着天,问着时间。“该考试了吧。”他问徐夫人。
徐夫人道,“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入场了。今年书院有不少学生参加考试吧。”
“老夫也不知道啊。”徐宗元喝了口茶水,在屋里走了几圈。
徐夫人道,“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有些紧张了。”
“怎么可能?老夫怎么可能为了点考试紧张,呵呵。”徐宗元摆摆手,“老夫出去散步,待会还有实验要做呢。”
说着走了出去。深深的吸了口新鲜的空气。
宫里,云太傅也走神了。
不过他日常就是这样的状态,倒是没人发现。
云太傅仔细估算,还是觉得考试没问题。只要不出状况就行了。
考完之后,还有半年时间就可以乡试,这个要提前准备了。
云太傅赶紧去为收集乡试资料做准备。
即将考试的谢来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排队的时候,还有心思观察其他人。
他时刻警惕,除了自己兄弟们,其他人都不能近身。也不让其他人靠近兄弟们。
几人互相看着,防止有人使坏。
看到了谭有为排在后面,谭有为还用一种愤怒的,且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们的。几人顿时都回赠给他一个鬼脸,让他气的眼睛都瞪大了。
来禄还道,“我本来还有点儿紧张,我看到他之后,反而心情平静了。”
来寿道,“哈哈哈,谭家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谢来道,“要考试了,都正经点行吗?”
崔宝玉道,“我总觉得你们这样子不像是能考上的样子。”
此话一出,顿时换来三个人吐口水呸呸呸!崔家人会不会说话啊,要不是看在大嫂份上,要揍人的。
总算是能进场,谢来也算是经历了一次科举考试入场检查了。只觉得越发的佩服古代学子们了。
里面座位都是已经隔开了。谢来分了一个不错的位置,至少不是厕所旁边。
考生们刚坐下,县里的知县就巡视起来了。
今年下临县报名的考生多,这代表知县治理之下的下临县培养的人才也多了。这对政绩是有好处的。
当然,秀才是不行的,要是考中举人进士才好呢。以后作为父母官,还能有点香火情。不过这种几率实在太小太小了。反正知县来这几年都没遇着一个进士。
突然,县令摸着胡子的手一顿。和旁边的县丞道,“你看那小童,长的是不是玉质金相?”
县丞一看,那是一个十岁出头的童子,穿着蓝色的书生袍子,正在认真检查纸笔。
但是因为相貌出众,一眼看过去不容忽视。
“确实好,不知文采如何。”
“长的这么好,文采必定也好。”知县肯定道。
县丞没说什么了。
知县又道,“我听说,如今的司马丞相,年轻时候也是俊逸非凡。因为相貌格外出众,所以很受陛下看重。司马丞相自己也格外看重长得好的才俊。从不以门第论高低。”
县丞想着,那也得这孩子有机会去都城,还要有机会站在丞相大人的面前啊。
要是窝在这下临县,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人啊,长得好还得命好,缺一不可。
谢来不知道有人在看自己,还对自己品头论足。
他仔仔细细检查了考试装备。这是他两辈子养成的好习惯。绝对不允许自己输在疏忽大意上面。
至于桌面上已经反着放好的试卷是不能动的,那个要等考试锣声敲响了才能动。
一声锣鼓响,考院里就出现了翻阅试卷的声音。
谢来也打开试卷,眉目顿时舒展了。这一场考的是经论、律赋,之前都有做过好多次。
简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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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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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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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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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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