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白杨从椅子上弹起来,抬着两只手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个消息太惊人,惊得他大脑僵硬无法转动,几秒钟后他抬手按住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深呼吸一边告诉自己先别高兴得太早。
白杨立即上网搜索新载人飞船返回舱的确切图片展示给对方看,多确认了两遍,再让对方把通话模式改成音频。
“BG,我见过这个东西,这个返回舱,一个圆头圆脑的玩意,又高又大,半截埋在泥里,和你给我看的图片非常相似,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它就在人寿广场那个大坑里。”女孩在频道里说,“我还以为是个没爆的大炸弹呢。”
“它……它是什么时候到的?”白杨声音都在抖。
“你是说那个返回舱吗?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到的,好多好多年前它就在那儿了,我第一次从南图对面经过时,那个大坑就在那儿了。”
我的天呐。。
白杨轻声说。
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当你以为它要失约的时候,它实际上已经等了你好多年。
女孩多少次经过南图对面的人寿广场,都对那个大坑视而不见,如果飞船有思想,它肯定要郁闷为啥半夏不搭理它,可它也不能说话,不能呼喊,就这么风吹雨打地蹲在坑里,蹲了很多年,蹲到头上长草鸟做窝,蜗牛慢慢爬上来。
倒霉的飞船肯定不知道它来早了,它抵达的时候,女孩还不认识它。
白杨不清楚飞船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某个环节一定出现了问题,飞船提前返回了,并且坠落在人寿广场,八吨重的金属疙瘩以极高的速度撞塌大楼砸在地上,震塌了周围建筑不说,还在地上撞出一个大坑。
不幸中的万幸是导航没坏,它找准了位置,落在梅花山庄附近。
真是天不绝我。
白杨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立即给老爹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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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震这个时候正蹲在会议室外头的走廊上吃宵夜,白震、王宁、赵博文几个人靠着墙蹲成一排,一只手端着一次性纸杯,盛着白开水,另一只手抓着又冷又硬的蛋糕,晚上的会已经开了三场,从晚上八点半开到凌晨两点,开一场休息十分钟,每一拨都是不同的人,门外桌上摆的茶点都要吃完了,也没人上新的。
会议室里暖气开得极足,一群人闭门吵架,屋子里的二氧化碳浓度高得令人头晕脑胀,只有会议间隙的休息时间才能出来透气,但走廊的空气质量比会议室内也没强到哪儿去,所有人都饥肠辘辘,把门外的茶点一抢而空,白震抢到了两只蛋糕,一口一个。
“要我看呐,吵不出结果。”王宁蹲在边上,腮帮子鼓鼓的,“他们第一个考虑的是推卸责任,你听听这帮人说的,明面上是在讨论任务失败的原因,实际上重点是本组工作绝对没出问题,出问题的是其他项目组。”
“谁都能甩锅,我们该把锅甩给谁?”白震撇撇嘴,抬头环顾一周,其他与会者三三两两地站在走廊里,互相攀谈。
“甩给佛祖。”赵博文说,“栖霞寺里的佛祖和菩萨是第一责任人,就这么说。”
“就这么写报告?上头要撤了你的职。”王宁说。
“撤撤撤,早点他妈的撤。”赵博文骂骂咧咧,“不撤是我孙子。”
“有本事你这话当面跟领导说。”白震白眼一翻,“不说是我孙子。”
“去你妈的。”老赵说。
谷倽</span>“也不必太悲观,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今天晚上飞船就到了,有这个可能性,对不对?”白震抬眼望着天花板,把最后半块蛋糕塞进嘴里,真是见鬼了,平时怎么没觉得这蛋糕这么好吃?
吃完他又去张望,发现桌上已经被拿空了。
“是有这个可能性,不过咱们接下来不能再做这个指望,要抛弃幻想,准备战斗。”赵博文拍拍屁股起身,“走了走了,该回去了,下半场要开始了。”
接下来一场漫长的会议,各大项目团队负责人激烈地讨论如何二次展开行动,如何保证二次行动取得成功。
王宁坐在底下皱眉,一言不发,身边这些人嘴一张他就知道要说什么话,他的耳朵要磨出茧子了,尽管人人都在看似认真煞有介事地讨论任务细节,可王宁很清楚这是无用功,今天晚上他们把嘴皮子磨破也不会把计划往前真正推动一步,所有人都沉醉在假装努力的温水里自我催眠,好像坐在这里吵架真能吵出什么结果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间会议室其实是座舞台,舞台上的每个人心照不宣地演戏,演给别人看,也演给自己看,大难将至,他们必须得做点什么,或者假装做点什么,这是他们的职责。wWW.ΧìǔΜЬ.CǒΜ
其实在这儿叨叨不如找栖霞寺的主持过来念经,后者可能更有效果。
这世上百分之九十的会都不如和尚念经,这一点王宁深有体会。
“第二点,应当保证目标在核弹有效杀伤范围内,这个需要人工手动调整,如果我们把核弹投放在梅花山庄附近。”主讲人手里捏着一只笔,用笔帽在PPT上点来点去,“把核弹搬运到预设引爆点是高风险行为,应当备注标红。”
“我们还有没有办法再次监控刀客的行动?”
“需要遥测卫星。”
“卫星准备需要时间,更麻烦的是火箭。”
老赵抄着两只胳膊,看谁都不爽,嘴撅得可以挂啤酒瓶子。
任务失败给他造成了很大麻烦,这让赵博文在整个指挥部里说话的底气没那么足了,在他看来,这世上第二困难的是拯救世界,第一困难的是统率如此庞大一个团队去拯救世界。
“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
会议室突兀地响起刘德华喜庆的声音,打断主讲人的PPT,也打破了严肃的氛围,所有人一愣,都转头循着声音望过去。
白震手忙脚乱地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将电话按掉,主讲人微微地皱眉表示不悦,开会时把手机静音或者震动是基本常识。
老白按掉电话,把手机藏到桌子底下,有点尴尬地笑笑。
“开会的时候希望大家把手机静音或者关机。”主讲人干咳了几声,“那我们接下来再看第三点……”
白震在桌子底下偷偷地用微信回复:
“儿子,我在开会呢,啥事打电话找我?”
几秒钟后,白杨回复了。
手机微微一震,老白打开微信看了一眼,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大到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我屌!”
老白陡然一声大喝,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主讲人也给吓住了,茫然地把视线投过来。
“我屌——!”老白用力一拍桌子,腾地起身,“我屌你妈我屌你妈我屌你妈!我屌你妈的老赵!赵博文我屌你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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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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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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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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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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