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明月崩溃地用枕头捂住脑袋,连带着自己的耳朵一起捂住,可是怎么都隔绝不了李婧的喘息声。
傅西楼在报复她,他一定是故意在报复她。
可是凭什么,别说她和南宫泽什么都没发生,就算发生了又如何,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仓皇地吞下药以后,她抱紧枕头无助地靠着门板坐下,一边流泪一边死死咬住枕头,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陷入梦魇之中。
她不能失控,如果失控了,就是在告诉傅西楼,她在乎,那样她就输了。
她不能在乎。
早晚有一天她会不在乎的。
她要把傅西楼这个男人彻底从她心底剖去。
她不知道的是,傅西楼和她不过一门之隔。
男人疲惫地靠着门板坐在她的门前,漠然麻木地抵着自己握紧的拳头。
沙发那边的女人一个人玩的也很嗨。
听着她发出的令人作呕的声音,他想着,或许明天他应该换一套沙发了。
或者换一套新房。
可是她在乎吗?
他在书房坐立不安地等到现在,都等到门口来了,像条狗一样蹲在这里,就等着她生气出来质问他,或者和他大吵一架。
但是很可惜,他想要的反应她一点都没有。
以前只是听了他和容颜一点捕风捉影的绯闻,她都能不顾一切地去傅谨的满月宴上找他问清楚。
现在,他都把人带到家里来了,她还能这样无动于衷。
显得他很幼稚的样子。
“够了,滚出去吧。”
终于还是他自己觉得无趣,冷漠地对李婧下了逐客令。
斐明月第二天是被痛醒的,脚踝处传来的刺痛让她觉得自己的脚筋好像要被勒断了,等她下床的时候,直接脚麻得摔倒在地上。
傅西楼进来以后看到这一幕,面无表情地给了她解释:“脚铐是我找人特制的,只要你离开我十米以外,它就会慢慢收紧,发出电流刺激你的脚筋,超过五十米,你的脚筋就会被挑断。”
他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用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蝼蚁的目光看着她,看着她眼中倔强的恨意。
他的唇角浮起一道薄情的弧度:“你恨我是不是?是因为昨晚的事吗?那我告诉你,你恨早了,如果你不想你的脚筋被挑断,以后我和每个女人上chuang的时候,你都要旁听,我兴致好的时候,你也可以围观,我不介意······”
“啪!”
他没说完,斐明月就怒不可遏地甩了他一巴掌,咬牙骂道:“禽兽!傅西楼,你还有一点人性吗?”
傅西楼不气反笑:“我禽兽?我要真的禽兽,现在就该拿铁链把你捆在家里。”
他轻轻摩挲着她精致小巧的下巴,指尖的温度是蛇一样的冰冷:“明月,没有人能在背叛我以后活下来,我留你一条贱命,已经是恩赐了。”
“是吗?我还要谢谢你是不是?”斐明月眼圈发红,忍着心疼和作呕的冲动,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傅西楼,你会后悔的,我不会原谅你。”
傅西楼温柔地将她扶起,但是说出的话无比残忍:“你以为我在乎你的原谅?斐明月,你恨也好怨也罢,横竖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我。”
他轻轻按着她的后颈,掌握着她脆弱的命脉:“喜欢南宫泽是不是?那你就好好等着,看你们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
“还有陆景衡,陆景衡,”他重复一遍这个名字,语气不屑,“他还不如我呢,你当初还不是爱他爱的要死要活的,斐明月,你就是缺爱,哪怕是条狗,只要对你好你就能爱上他。”
原来他也是这样想的。
斐明月心底悲凉,突然一下就释怀了。
所以他没什么特殊的。
她就是缺爱,谁予她好,她就喜欢谁。
如果连这点好都没有了,爱也就没有了,连恨都不必。
傅西楼说了这么多,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麻木地看着他发疯。
她不理他,显得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特别可笑。
傅西楼感到挫败,就像昨晚一样的挫败。
他讨厌斐明月这副好像看破红尘,不在乎他的样子。
她以前不是很爱自己吗?为什么他就骗了她一次,她就要死要活的和自己闹,作了这么久。
傅西楼越想越气,手掌收紧,恨不得掐死她。
但是颤抖的手掌,怎么都没能继续掐下去。
这种对方什么都没做就被拿捏的感觉让他很憋屈,心里滔天的怒火怎么都没办法消去,最后,他暴怒地把她按在墙上,发疯似的开始撕咬她,剥夺她所有的呼吸,扫荡着她的一切。
斐明月终于有了反应,开始疯狂地挣扎,红着眼把他推开,抬手又给了他一耳光:“别碰我!”Χiυmъ.cοΜ
昨晚刚目垂过其他女人的脏男人,她嫌脏。
傅西楼看出了她眼底的厌弃,冷笑:“嫌弃我?你和南宫泽目垂过以后我还愿意碰你,你应该高兴地去烧香,而不是在这里摆脸色给我看。”
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面色阴鸷的如同恶魔:“斐明月,我们没完。”
说完,他就摔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斐明月就听到了李婧对他嘘寒问暖的声音。
她崩溃地捂着头蹲下,摸过药瓶又想吃药,但是没打开,自己沉默地忍受着心如刀割的痛意。
唐简有嘱咐过药量,她昨晚刚吃过,不能再吃了。
为了最后的那粒药,她要好好忍着。
忍到婚礼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现在活下去的所有动力都寄托在一个月后的那场婚礼上。
可是一个月很漫长,就连今天她都撑不住。
傅西楼吃完早饭以后就去公司了,要带她一起去。
她怎么可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给自己添堵,想都不想地就拒绝了。
傅西楼冷笑一声,没和她废话,转身就走。
等他走出家门以后,斐明月的脚踝上便传来了剧烈的痛意,疼得她脸色苍白,好像脚筋下一秒就要断了。
她没有选择,只能忍着屈辱出去跟上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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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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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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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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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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