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故意的。
斐明月气得头疼,最后终于不情不愿地叫住他:“傅西楼,你走这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吗?”
她不想理他,但是更不想像一个小丑一样一路小跑的跟着她。
然而,傅西楼像是没听到一样,该怎样就怎样,继续迈着长腿朝车库那边走去。
等斐明月上车的时候,已经疼出了一身冷汗。
傅西楼却在这时候让她下车:“我让你上车了吗?”
已经习惯他开车就坐副座的斐明月愣了一下,随即讥诮一笑:“我去后座。”
这个位置现在应该是李婧的,她坐确实不合适。
傅西楼却是冷笑:“把我当司机用?你配吗?”
斐明月:“······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男人面色冷凝的开口,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看在我们好过一场的份上,车库的车随你挑,你自己开去冷氏。”
斐明月脚背绷紧,冷道:“你在故意整我吗?”
她脚上的脚铐离开他十米就会剧痛无比,超过五十米脚筋就会被直接挑断,她怎么可能离开他去上另一辆车。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愤怒的情绪:“傅西楼,如果挑断我的脚筋让我成为一个废人你才解气,你大可以直接做,用不着还在我面前装正人君子,你现在这样,我只会觉得你幼稚又可怜。”
“可怜?”傅西楼很新鲜地重复一遍这个词,目光阴鸷地看着她,“现在插翅难逃的人是你。”Χiυmъ.cοΜ
斐明月憎恶地与他对视:“我不爱你了,所以我的心永远自由,可是你,傅西楼,知道我和其他男人上chuang以后你还舍不得弄死我,你爱上我了是不是?”
爱上一个已经不爱他的人,是一件很可怜很可悲的事情。
斐明月眼里看破一切的怜悯像是锐利的针尖一般在傅西楼的心头刺了一下。
他握紧方向盘,发动车子以后冷笑:“如果自我欺骗能让你心里好受点,那你就这样相信吧,我爱上你了,爱得不可自拔。”
他说着爱她的话,语气却极其嘲弄。
“你的心永远自由?斐明月,你觉得我会在乎吗?被关在笼子里戏弄才是一个宠物最大的价值。”
车子渐渐开出车库,天光之下,斐明月却觉得自己驶向了一个永无尽头的黑色隧道。
从傅氏大楼的楼底到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一路上有很多人有好奇的目光窥视着斐明月,他们不敢在傅西楼面前议论,但是那种探究的目光让斐明月羞耻的无地自容,她觉得自己脚踝上的镣铐快把她的皮肤烫伤了。
她像是一个被傅西楼拉着游街示众的犯人一样,从监狱到刑场的路上,被迫承受着众人唾弃嘲弄的目光。
然而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我不习惯有人和我一起待在办公室里。”
傅西楼一进办公室就这样说道。
斐明月刚要自觉地去里面的休息室,就被他叫住了:“你去哪儿?”
斐明月面色冷漠地答道:“去里面休息室,你不是不习惯有人和你一起待在办公室吗?”
傅西楼讥诮地看着她:“里面的休息室那么舒服,我都没待过几回,你觉得你配吗?”
斐明月握紧手:“那我去哪儿,傅总给我指条明路。”
傅西楼冷漠地指向前面那张宽大的文件被整理的井井有条的办公桌,恶劣地勾唇冷笑:“蹲那里面,我就可以当你不存在。”
斐明月气得瞳孔紧缩,震惊地看着傅西楼怒骂:“傅西楼你有病吧,我是人,不是你养的狗!”
“谁说你不是?”他轻轻抚摸着她脸颊上细嫩的皮肤,低头在她耳边宛若魔鬼般地低吟,“斐明月,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宠你吗?别做梦了,你和南宫泽上chuang的时候就该想过你的各种下场。”
他按着她的后颈,把她推到办公桌那里:“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横竖我已经为你得罪南宫家,我和外公也闹掰了,不在乎多送南宫泽一程。”
“只是可惜他对你的一片痴心了,他以为他带你私奔是在拯救你,怕是做梦都没想到,你们计划私奔的路线,其实是黄泉路。”
“傅西楼!”斐明月眼眶发烫,屈辱地看着他,“我说了,我和南宫泽被人陷害了,你为什么不能好好调查,非要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吗?”
“调查?你以为你拖延时间,南宫家找到南宫泽他就没事了?”傅西楼从办公桌上的一个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报告,愤怒地砸在她的脸上,“你自己看看,证据确凿,斐明月,你还要把我当傻子吗?”
什么证据?
斐明月顾不上和他吵架,立刻蹲下去捡那几张报告,看清楚报告书写着by套里的残留液体和南宫泽吻合的时候脸色大变。
随后立刻反应过来,看着傅西楼辩驳道:“这不是证据,这只能说明南宫泽用过它,但是不能证明我和南宫泽之间有女干情。”
“够了!”
傅西楼忍无可忍,抬手就要打她,太阳穴处有青筋暴起,像是一只将要发狂的野兽。
可是斐明月毫不畏惧,抬头直视着他,绝望地怒道:“终于忍不住了是不是,傅西楼,你有种就打下来啊,那么多缺德事你都做了,也不差这一巴掌。”
看着她绝望的目光,以及眼眶里晶莹的泪水,傅西楼的手掌悬在半空,怎么都落不下去。
他下不去手。
他不打女人,更不会对斐明月动手。
哪怕她再可恨,他也,舍不得。
最后这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粗暴地把她按着塞进办公桌下,声音阴冷:“我不打女人,但是如果不想你那个女干夫出事,你最好别忤逆我,我对你没那么多耐心。”
说完尤嫌不够,他面色阴鸷地坐下以后,按着她的头冷道:“今天要是伺候不好我,南宫泽会死的很难看。”
于是斐明月只能发出呜呜的哽咽声,在傅氏度过了异常屈辱的一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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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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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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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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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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