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此时的她,明明如桃花般娇美可人,却又像刺猬般浑身带刺。
偏那些刺却不是刺向敌人,而是全都向内长着,一枚一枚深深嵌入自己的血肉。
让她由内而外,仿若凤凰涅槃一般进化成了妖艳凄美的彼岸花,充满了无尽的魅惑。
让他看得目不转睛,简直有些欲罢不能!
“那啥,这个主朕做了。
若两个孩子真不是泽儿的,泽儿便将易氏赶出王府就行了吧。
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若是孩子是泽儿的,也由易氏做主,泽儿给易氏一张和离文书,不过孩子嘛,自然是得跟着泽儿的。
不知朕如此安排,泽儿、易氏你们俩可有异议?”
丰帝目光就没能从易玖菱身上挪开。
在场之人,谁不知道他的秉性?
自然是看热闹的继续看热闹,较真的继续较真了。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易玖菱和墨炎泽像两只斗鸡般齐齐开了口。
“不论孩子是否是本王的,都是在漠北王府出生的,本王不会将孩子轻易赶出去。
至于王妃,本王既然已明媒正娶,拜过天地,便也不可能再放任她去嫁人!
漠北王府不缺一院一食,也断然不会少了他们母子三人的衣食!
若证实两个孩子都是本王的,易氏和孩子更是不能离府。
和离什么的,想也休想!”
墨炎泽面色一片冰冷,于尸山血海中历练出来的杀伐之气,也犹如实质般在偌大的宫殿中铺陈开来。
让众人都感受到了丝丝冰寒不适。
就连高坐台上的丰帝和众嫔妃也齐齐打了个寒战。
更不要说殿中伺候的宫女太监了,他们已被他的气势所慑,几乎就要缩成一团。
易玖菱直接被他给气笑了,她鼓掌道:“王爷这么会算计,怎么不去做买卖?
你如果做买卖的话,一定会是最成功的商人!
在漠北王府出生,便是你的私有财产了?
我易玖菱这到底是嫁给你为妻还是卖你为奴了?
若天下男子皆有王爷这般会算账。
那还娶妻做什么?直接买了女奴不是就挺好!
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做鬼还能再给你漠北王府推三年磨呢!”
其他妃嫔也是一脸异色地看着漠北王。
就连丰帝看向他的目光也十分奇怪。
既然不在意孩子是否是自己亲生,还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易氏。
那他同意太后做滴血认亲干什么?
反正既不想赶出去又不想和离,何必这么折腾伤夫妻情分?
莫非......
传言为真,墨炎泽成亲前那次受伤,真的伤了子孙根。
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生育,所以才顺水推舟?
自以为猜出了真相的丰帝以及一众嫔妃,无所顾忌地互相咬着耳朵窃窃私语。
易玖菱听力好得不得了。
自然也听见了他们的议论。
只是事到如今,她只想带着两个孩子脱离王府,根本就不再在意墨炎泽的疑心或是苦衷了。
窦太后沉着一张脸,“你们都当哀家是死人?
这事儿得由哀家说了算,你们一个二个的当哀家这慈清宫是什么地方?
又当自己是什么人?还要点脸面不要了?
马上滴血验亲,若孩子是泽儿的,两个孩子都必须留在漠北王府,易氏与泽儿和离,赶出京都,不得踏入京都一步!
若孩子不是泽儿的,孩子和易氏全都赐鸠酒!我大央皇室还丢不起这么大的脸!”
“皇祖母......”
“母后.......”
墨炎泽和丰帝齐齐出声,想要劝阻窦太后。
“哀家决定的事,谁都劝不得!”
窦太后狠狠地瞪了丰帝一眼,丰帝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言。
“泽儿,这大央朝如今看似国泰民安,实则不过了靠了太祖留下的余荫而已。
如今,北番、西预、东沉、南蛮四国经过这几十年的修养生息,早就已经缓过劲来了。
年前北番的挑衅便是对我大央的试探。
太祖最为遗憾的便是未能如前朝一般,将这四国都收入囊中啊。
如今你就是我大央的战神,要收服这四国可就看你了呢!
皇帝,你也想在你有生之年,亲眼看着泽儿开疆拓土,让你成为本朝超越太祖的千古一帝吧?”
丰帝眼里闪现出了兴奋的光芒,不住地点头。
江山美色,哪个男人不爱?
作为帝王的他,开疆拓土可是会载入史册,成为千古一帝的!
美人儿在这份历史殊荣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wWW.ΧìǔΜЬ.CǒΜ
墨炎泽却是沉声开了口,“开疆拓土与易氏有何关联?皇祖母未免想得太多了吧!”
“糊涂!这易氏既已萌生去意,显见是对你绝情了。
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你强行将她捆在身边又有什么好处?
哀家可是听说,她敢拿刀追砍你的!
如此烈性的女子,你既然不愿信她,让她伤心绝情了,如今还如何能强留?
来人,传太医院医正亲自来主持滴血验亲一事!”
窦太后看着漠北王,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意”。
墨炎泽眉锋紧蹙,“慢着!
这滴血验亲一开始不就是皇祖母提出来,逼迫孙儿答应的么?
孙儿一直以来是有疑心,可也没到非要验证的地步啊!”
丰帝和众妃的目光都被引向了窦太后。
众人仔细一想,好像.......还真就这么回事?
难道......漠北王真有可能不育?
丰帝跟马皇后及玉贵妃不断交换着意见。
窦太后:“......”
“泽儿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
总不能等将来,将漠北王的王位也传到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手上吧!”
墨炎泽顿了顿,“皇祖母太多心了,我又不会只有这两个孩子!
孙儿想了想,的确也没什么必要非要滴血验亲......”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又打退堂鼓?
丰帝等人对于他的猜测更甚,一众嫔妃互相打着眉眼官司。
窦太后也是眉头紧皱,“你想好了?”
“孙儿......”
墨炎泽显然十分犹豫。
“还是验吧!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王爷却要退缩,未免有失英雄气概。
妾身都不怕,王爷在怕什么?
该不是真的怀疑自己不能生吧?呵呵!”
易玖菱凉凉地笑了。
墨炎泽脸色更黑了。
窦太后忍了又忍,这才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憋了回去。
丰帝和众嫔妃却是大为惊异。
这易氏真是让他们开了眼界啊!
竟然还有人如此不在意自己名声的?
她就不想想,若漠北王真不能生育,她和她的孩子又如何自处?
难道......她真的下定了决心,生死一念间?
丰帝看着她明艳的面庞,不由有些可惜。
只是,想到窦太后的话,他不由将心里那些想法尽皆按了下去。
显见漠北王对那易氏是有情的,他可不能和自己的侄儿争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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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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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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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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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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