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昨儿晚上乱坟岗起了大火,烧的……那可谓一片狼藉。”
“乱坟岗那地儿,本就是一片狼藉,还能怎么一片狼藉?”
“之前是白骨森森,现在……连地都是黑色的。”
“放火的那个人是有病吧?烧乱坟岗?那地儿烧不烧有啥区别?”
“这……你们就知道了吧?听说新增的死者当中,有一个是宫中的贵妃,人都烧变形了。”
“宫中的贵妃怎么会出现在那样地方?”
“谁知道呢?关键是那嫔妃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衙门的人已经过去,宫中的人估计也快到了。”
“那……走,过去瞧瞧?”
……
消息很快传入宫中,后宫众嫔妃面色沉重,一片慌乱。
“阮贵妃好端端的怎么会去乱坟岗呢?眼下还被烧死了,据小道消息说,她的身边还死了一个没有手的男人。”
“难不成阮贵妃也是被劫持,双方没有谈妥后,这才同归于尽的?”
“不好说。不过,这太子与四王爷宴初也是大火烧死的。难不成是这幕后之人,与皇室之人有什么仇恨?不然为何烧死的,都死宫中之人。”
“那……下一个遭遇不测的人,又不会是谁?”
“你别看我……我怎么知道。”
毛骨悚然的她们,望着彼此,内心甚是惧怕。
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难不成是皇宫当中的风水出了什么问题?
否则哪有这么多的诡异之事,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
“你们谁的手上,有齐贵妃的消息了吗?”
“难不成是她也遇难了,只是我们不得而知罢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你们发现没有,所有的人都跟皇上有关。”
“所以,这是皇上的仇人干的?”
“可是皇上的仇人多了去了,到底是其中哪一个干的?这要如何才能查到?”
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正因为不知道,才更是人心惶惶。
毕竟……谁都没有信心,不成为下一个遭遇不测的人。Χiυmъ.cοΜ
……
此时的宴修,刚从昏睡当中醒来。
他看了看四周,一切跟昨日一样。
他依然没有被侍卫找到。
杜阳秋一脸冷漠地,坐在他的对面,“昨儿乱坟岗烧死了两个人,皇上可知道那两个人是谁?”
死人难道不是正常的?
乱坟岗日日都有尸体被抛过去。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杜阳秋却特意问他。
此事很难不令他生疑,想来那两个人应该是他所认识的。
宴修的呼吸,因紧张而变得愈发的急促,“谁?”
“阮若南,慎和通。”杜阳秋嘴角的笑意,不断地扩大。
可慎和通不是在自己失踪之前,就已经畏罪潜逃了吗?
眼下,他们两人怎么会一起出现在乱坟岗,这是一件令宴修极为匪夷所思的事情。
见宴修瞳孔不断地放大,杜阳秋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慎和通失踪的这些日子?皇上可知道他去了哪儿?他啊……在阮贵妃的床上呢。无奈皇上这么多年都不拿正眼瞅一下阮贵妃,自然也就没有机会知道此事了。”
这世间……还有没有天理?
被人戴绿帽子,还成了他的错了?
陷入崩溃当中的宴修,情绪压根儿还来不及平复,杜阳秋的刀就再一次捅了过来,“知道慎和通为什么要给你下毒吗?他当然要毒死你,否则自己的儿子岂不是得一直叫你爹。”
慎和通的儿子叫自己爹?
宴修的脑海里,立马闪过宴奈之的身影,“你是在告诉朕,宴奈之不是朕的儿子?”
“皇上可真是英明。”杜阳秋点头,笑意满面。
英明?
这算是哪门子的英明?
他养了阮若南一辈子,养了慎和通一辈子,还养了他们的儿子一辈子。
到头来,他们的回报就是给他一具苟延残喘的身子?
怒急攻心的宴修,不停地咳嗽,鲜血随着他的咳嗽,喷涌而出。
浓烈血腥味在宴修的嘴里,蔓延开来。
杜阳秋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突然叹了一口气,而后望向宴修的他,满脸都是失望,“我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这明明都到了退位的年纪,可非要霸占着皇位不放。若不是因为你迟迟未将继位之人定下来,这各方势力又怎么可能争成那样一番模样?不然,皇上的儿子,妃子,也不至于一个接一个的死。你……就是这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
宴修怒目反驳,“那是他们的命!”
在他看来,宴奈之,阮若南和慎和通都统统该死!该死!
一切都是他们罪有应得,怪不得任何人。
命?
这让杜阳秋笑出声来,“那七王爷为了皇上,将自己伤成那般模样,也是命?我若是皇上,早就将皇位让给七王爷了。那么多的王爷,只有他肯为皇上牺牲。”
“七王爷之所以为朕牺牲,还不是为了他所想要的皇位?他若真的有心,为何不来救朕出去?”宴修摇头,对于杜阳秋的这个说辞,表示不认同。
对此,杜阳秋实在是不敢苟同,“我若是七王爷,我也不会来救你。反正救你不救你,都会被你说成是为了皇位,那我不如直接奔着皇位去?”
宴修没有说话。
杜阳秋的话确实没有错。
更重要的是,他若不失踪,宴深还会因为忌惮,而不敢对皇位一事表现出过于明目张胆的争夺之心。
现在他失踪了,国不可一日无君,而宴深又是绥安朝最有才华的王爷。
他继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既然皇位都已经到手,宴修的死活还会重要吗?当然不会。
思及此处的宴修,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这个不孝子,是不是已经登上皇位了?”
“不孝子?皇上可真是好笑。谁继位谁就是不孝子,这皇位难道非得给皇上空着,待皇位的尸体躺上去,才算是孝顺?”不知何时走进来的许多金噗嗤一笑,“七王爷若是命都没有了,你就是将皇位递到他的面前,能有什么用?分不清好歹的老东西!”
宴深对于宴修的一片真心,在宴修眼里什么都不是。哪怕他因为宴修,硬生生去鬼门关走了一遍,险些回不来。
“这么维护七王爷,难不成你们跟他是一伙的?”宴修突然恍然大悟的看着两人,面目当中,满是憎恨。
许多金摇头,“不不不,皇上多虑了。你们姓宴的,都是我们的仇人。不过七王爷比你幸运,他是我们主子的男人。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他们主子的男人?
所以:卫芫荽是他们的主子?
“你说什么?你们的主子是卫芫荽?”
宴修目瞪口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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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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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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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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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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