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与宴修毫无关系的事情,宴修凭什么知道?
杜阳秋刚准备“好生”回应一番,针对宴修提出的这个问题。
抢先开口的许多金将他喉咙里的话,给堵了回去,“我们的主子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七王爷这个对皇上最为掏心掏肺的王爷,要上战场了。皇上觉得此事,刺激吗?”
宴深上战场?
人人皆知,绥安的边关一直都不太平。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战争就从未断过。
得益于绥安侍卫的勇猛,与绥安百姓不断上升的税收,这才勉强稳住。
眼下宴修失踪的消息早已经扩散开来,周边的国家怎么可能甘心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百姓都能明白的道理,宴修又怎么可能不懂?
只是,宴深上战场?
他虽勇猛果敢,可却是丝毫战斗经验都没有。
这么仓促的就带兵冲刺,无异于白白送死。
绥安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将军,宴深为何非得亲自上?
见宴修陷入思考当中,许多金波澜不惊地继续说道,“皇上安排在大南郡国的细作,给曹丞相来了册子,说是大南郡国准备进攻绥安。曹丞相与七王爷商量后,决定转被动为主动,吞并了大南郡国。”
细作?
细作怎么可能给曹兴腾去册子?
曹兴腾这骗人的鬼话,可还真是说来就来。
而曹兴腾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编纂谎话,不就是料定众人都找不到宴修吗?
如此一来,又如何对证他的话的真假?
对于自己的皇位,被宴深提前继承了去,且还不管被囚禁的自己的死活,宴修的确继位恼怒,甚至一度想要直接和宴深断绝父子关系算了。
但宴深与曹兴腾,宴修当然选宴深。
好歹,这绥安的天下还是他们姓宴的,曹兴腾一旦勾结成功,那天下才是真正的易主!
思考清楚的宴修,发出了怒斥的声音,“曹兴腾这个畜生!朕的细作怎么可能找他汇报,探听到的情况?”
绥安自然是安插了细作在大南郡国的,但机密程度那般高的事情,他们的细作是参与不到的。
除此之外,细作所打探到的消息,均是直接书信于他。而那些重中之重的事情,皆是直接面谈。
若是宴修出了意外,这些收集到的信息到不了宴深手上,细作们一直将它藏于自己所在的地方。
所以,曹兴腾撒的这个谎,在宴修面前实在是漏洞百出。
至于反攻大南郡国?
在宴修看来,这绝对是曹兴腾怂恿外加忽悠的结果。
大南郡国的国主虽就是一疯子,却极其不好战。
但这个前提是建立在别人不招惹他们的情况下。
这么多年,但凡进兵攻打大南郡国的国家,无一不是全军覆没。
曹兴腾哪是让宴深反攻?分明是让宴深直接送死!
“那看来曹兴腾就是故意想让七王爷去送死了。毕竟七王爷若是死了,其他王爷们也就失去了主心骨。到了那个时候,以曹丞相的那个势力,坐上皇位,还不是轻轻松松,众望所归的事情。”回应宴修咆哮的,是许多金轻却又夹杂讽刺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得出曹兴腾的阴谋……ωωω.χΙυΜЬ.Cǒm
“宴家的江山,绝对不能给曹兴腾那个畜生!”宴修的嗓音,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但他的坚定其实是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的,除非他交出手中的兵符,让宴深或者别的将军,可以随意调动绥安的兵,没准儿守住这天下还是有望的。
毕竟,曹兴腾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文武百官当中的每一个人身上去。
想要彻底地铲除曹兴腾的势力,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情。
否则这么多年的时光当中,宴修早就找借口除掉曹兴腾了。
之所以没有去做这件事情,皆因没有把握。
许多金笑了,随即反问道,“皇上自己都忌惮的人,你说不让位给他就不让了?”
“让也得死,不让也得死。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曹兴腾死?”宴修的脑子,还算是清醒。
况且宴深若是能干掉曹兴腾,也算是替他了解决这个最大的隐患。
万一日后还能活着回去,天下还不得是他的?
曹兴腾都死了,又还有谁敢与他们姓宴的争夺?
想得的确很美好。
但现实却是残忍的。
曹兴腾的手中究竟有多少的兵力,无人知晓。
“想让曹兴腾死?好说。”许多金点头,“皇上将手中的兵符交出来,助七王爷一臂之力。说得难听点,反正现在拿着也没有用,还不如给自己的儿子。万一七王爷突然念起你的好来,没准儿还能救你出去。”
交出兵符?
一旦交出兵符他就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日后只怕是想让宴深留他一命,都将是一件极其苦难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两个人竟然愿意将交出来的兵符,带给宴深,而不是独自吞了得了。
那可是调动绥安千军万马的东西,人人皆是羡慕,人人皆是想要独吞。
他们却愿意交给宴深?
不是和宴深有所勾结,还能是因为别的?
宴修只是快没了命,而并非快没了脑子。
“七王爷与你们勾结,绑架朕。不就是为了兵符?”宴修发出了冷笑声,言语当中满是失望,“朕这么多年可真是白疼惜他一场了。”
悔恨,在宴修的身上,循环蔓延着。
许多金却是漫不经心,“这人一旦对另外一个人有误解,就再无法正视对方。不过,既然皇上非得栽赃七王爷,那就栽赃吧。我们也懒得做过多解释,至于皇上手中的兵符,爱给不给了。与我们可没有任何的关系。”
宴修不能不给。
他若不将兵马都交给宴深,宴深拿什么与曹兴腾抗衡?
若是不能抗衡,这江山就只能交给别人。
外人与自己的儿子,宴修纵使再糊涂,也不可能选择站到别人身旁去。
这一步棋,宴修不得不承认——宴深实在是下得太妙了!
句句皆是“你随意”,句句却都是威胁。
宴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捡起地上的纸和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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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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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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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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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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