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传闻,人世间只有他们不屑于知道的事。
不是任何讯息都卖,且报酬奇特,全凭阁主心情。
一片叶子和一条性命交换的信息都同步出现过。
靳子实不理解宴深为何要冒这个没有必要的险,但主子安排的事情,他只能照办。
……
卫芫荽处理好两位公子争夺月吟一事再回到膳室时,宴深已不在。
桌上留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笔走龙蛇的四个字——“信守承诺。”
真是字如其人。
好看的人,连字都写得如此好看。
只是他是在提醒,也是在警醒自己,别忘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卫芫荽将字条收起,拿出昨夜写好的,招聘小厮的告示走了出去。
目前望春食肆仅有二十人不到,客流量一旦增加,便无法运转开来。且小厮招进后,还需要培训,分工,彼此磨合,所花时间只会长不会短。
因此卫芫荽将它列为最紧急的项目。
和别的店肆不一样的,是望春食肆的小厮只招女子,不招男子。
人是一切的基础,在彼此未作了解,相处产生感情的链接前,银子便是最具吸引力的东西。
所以卫芫荽开出五两的月钱。
这是一个高于市价两倍之多的数字,因为只有吸引到食肆谋差的人越多,食肆对于人的选择空间才越大。
“一月五两银子!这掌柜得是傻子吧?”
“一个倒闭的食肆,你觉得真有银子发月钱?”
“你难道不知道卫芫荽那个不要脸地将卫府洗劫一空,然后去当铺当了银票?”
“如此歹毒之人,你们当真相信她肯开出这么高的月钱吗?”
“这卫府后继无人啊,都需要女子出来抛头露面了,唉。”
告示一经贴出,食肆的围观者络绎不绝,人声鼎沸,场面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月钱太高了。”
“若是当真给五两月钱,那可太好了。”
他们的谈论卫芫荽自然都听到了,她站在二楼,望着下面乌泱泱的人群,寻找着她想要招的人。
很快角落处一个怀抱婴儿的年轻女子,进入了卫芫荽的视野当中。
婴儿一直在哭,她的面色却没有半分不耐烦。
衣服破旧,缝满了各个颜色的丁,却洗得干干净净。青丝更是挽得一丝不苟,一看就不是个凑合之人。
她的目光一直锁在望春食肆的告示上,一会儿朝前走,一会儿向后退。
去和不去的向往与挣扎裹挟着她。
显然还未斗争出结果。
“将日中我做的糕点给她送去,顺带问问是否愿意谋这份差事。”
卫芫荽犹豫后,开口说道。
她猜测孩子之所以哭闹不止,应该是饿了的原因,因为他的嘴一直在找寻什么。
媚儿回来时,身后跟着怀抱婴儿的女子,她有些羞涩地看着春俏,“请问是在这儿登记信息吗?我想到望春食肆谋差。”
“当然。”
春俏点头,粲然一笑。
“史寡妇,你丈夫刚死,你就出来抛头露面,你到底是何居心?”
“什么居心?当然是勾引别的男人了。”
“望春食肆啊,也只能招你这种不要脸的傻子了。”
“你们懂什么,万一就有人好寡妇这一口呢?”
围观的人群立马哄然大笑,史珍香的眼睛雾气漫溢,但她咬着嘴唇,愣是没让泪水滑落。
卫芫荽都看在眼里,她迎了上去,站在那个对着评头论足,格外起劲的老女人面前,冷笑道,“都说比吃一坨屎更恶心的事情是吃两坨屎。我一直很好奇,那比吃两坨屎更恶心的是什么。”
卫芫荽的话让老女人觉得莫名其妙,在她看来,卫芫荽一定是疯了,否则如此有味道的话,她一女子怎么说得出口?
不等她开口,卫芫荽继续说道,“现在我总算知道答案了。是你开口说话。”
她赤裸裸的嘲讽与挑衅令老女人怒不可遏,“你!”
“你什么你!闭嘴没人知道你今日喝了大粪!”
史珍香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有人帮她说话,眼睛立马红了,“掌柜的,没关系,随便他们说。我听得多,已经麻木了。”
若是因为她,影响到食肆日后的生意,可就不好了。
但卫芫荽并未就此结束,她从马厩里掏了一大坨粪便拿到手上,在老女人开口准备反击之时,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她嘴里。
接着转身看着史珍香,柔声问道,“看到了吗?下次若再有人这般说,你就用屎堵住他们的嘴就好了。否则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说话多臭。”
被塞了马便的老女人嗷嗷大哭,叫骂声惨烈。
刚刚还附和她的人立马躲开,避之不及。
人性历来如此,利己贯彻终生。m.χIùmЬ.CǒM
“这么护短的掌柜的可真是少见呢。”
“不然我们登记个信息试试?”
“我觉得可以!”
整个绥安朝,所有店肆的月钱都是次月才结。并且多的是被掌柜的以各种理由,克扣月钱,最后一文钱都拿不到的下人。
卫芫荽决定开个先例,“愿意来望春食肆谋差的姑娘,只要你们能通过我们的筛选,在签订契约时,我们立即将次月的月钱提前发放给你们。”
“什么!月钱还能提前领取?”
“这望春食肆太良心了吧!”
“你们去不去?不去我去了!”
“我也要!”
这个实属诱人的先例给了想要尝试的姑娘们满满的安全感。
以至于负责登记个人信息的春俏一直忙到太阳落山,才将排队的人一一登记完。
夜里,望春食肆的所有人围坐在桌旁,按照卫芫荽的安排,开始将他们进行分类整理,筛选。
直至天亮。
……
望春食肆在告示贴出后的第二日一早,又贴出了另一张告示。
上面仅有两个字——“休肆。”
如今已是第三日,依然处于闭门谢客的状态。
整个八方街都在谈论这件事,无人知晓原由,只道卫芫荽是个疯婆娘。钱多,人傻,心狠手辣。
靳子实走进书房时,宴深正将手中的字条丢向香炉,“望春食肆那边可有消息了?”
“回七王爷,依然大门紧闭。在下怀疑卫芫荽在谋划跑路,毕竟她从卫府洗劫出来的那些东西,价值可远不止一千万两白银。”
宴深抬头,眸光一沉,“是物归原主。”
那些藏品可都是卫府的传家之宝,它们的年纪让卫芫荽尊称一声祖先都不过分,又何来归主一说?
靳子实哭笑不得,“七王爷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宴深将靳子实从上到下看了一眼,末了摇头,“看着挺正常的一个人,没想到是个瞎子。”
靳子实,“……”
如果说宴深用地契与卫芫荽合作在靳子实看来是想不开,现在又剑走偏锋地给卫芫荽正名?
堂堂绥安朝最受宠的七王爷,竟然对一个如此不知耻的女子上心,这若是传出去,指不定会被对家传成什么黑样子。
“七王爷,恕在下冒昧一问……”
靳子实的话刚说半句,宴深手中的扇子就飞过去,直插他的嘴,“既知是冒昧,那就别问了。”
靳子实,“……”
“本王去趟望春食肆,若有人找我,就说我睡下了。”
大白天的睡下了?
如此拙劣又敷衍的话术。
靳子实满脸黑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山河宴更新,第8章 七王爷带来的客流量,不嫖白不嫖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