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则下意识将李璨往身后藏了藏。
“殿下……”
贺氏早知道李璨也来了,站住脚朝她行礼。
“贺佩蓉!”韩氏瞧见贺氏,自然抑制不住怒火,上前一把揪住贺氏的衣襟:“你对我冬儿做了什么?”
她本就不喜贺氏,眼下这样的情形,自然不会再做表面文章。
“韩氏!”贺氏推开她,愤怒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儿子对我女儿做了什么?这件事情,你要如何给我交代?”
“我给你什么交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冬儿绝不可能碰你女儿,你休想就这样赖上我们家。”韩氏气愤无比,指着她鼻子:“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让你女儿进我家的门!”
“那就报官!”贺氏一把拍开她的手:“奚嬷嬷,立刻让人去报官!”
“弟妹,你冷静一点。”林氏见状,上前开口。
糖球退后几步,站在了李璨身侧。
“大嫂,你叫我怎么冷静?”贺氏气愤地道:“她儿子玷污了我的女儿,现在还倒打一耙,反过来对我说这样的话。m.χIùmЬ.CǒM
就是豁出去女儿的名声不要,也要跟她说个清楚明白。”
“你有本事你就去报官,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韩氏确实叫她气的不轻。
她细想想都快呕血了,再熬个半年,她就能娶上自己理想中的儿媳妇了。
谁知道贺氏竟然完全不顾李莱楠的清白和名声,做下这样的事。
李莱楠也是,她之前还觉得,李莱楠就是没有心机这一点不好,如今看来,简直一无是处。
她现在恨不得李莱楠母女都死了才清静。
“报官就报官,你以为我怕?”贺氏冷哼:“你儿子毁了我女儿的清白,你还倒打一耙,品行如此恶劣,你以为你儿子下过大狱之后,还有什么资格去参加明年的春试?”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韩氏闻言,怒目圆睁,撸起袖子冲上去,看那神情动作,当真是恨不得掐死贺氏。
她在庄子上,能一个人将陈念礼抚养长大,自然也是有几分泼辣在身上的。
只不过进了帝京城,住在靖安王府之后,她收敛了性子罢了。到这会儿,她可没那么客气了。
“去,去报官!”
贺氏一把推开拉架的奚嬷嬷,口中继续高声吩咐。
她知道,她说“不能春试”这桩事情,戳中了韩氏的痛处,韩氏就怕这件事,她偏偏故意这么说。
“行了,你们别吵了!”林氏上前,伸手分开她们:“先好好说话,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再做决定,这样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是怕外头的人不知道吗?”
她一开口,韩氏和贺氏都停住了动作,也不说话,两人都气得不轻,喘息的看着彼此。
李璨凑过去,小声在林氏耳边说了一句话。
林氏往床上看了看,问贺氏:“弟妹,你进门时就喊‘盼盼’,可从方才到现在,你都没有看到床上的人是不是盼盼,你是怎么知道盼盼在床上的?”
“盼盼昨晚就不见了,我听说这里有人,自然就联想到了她在这里。”贺氏咽了咽口水道:“我心里焦急,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就喊了。”
她那么急切,是为了坐实这件事情。没想到,韩氏还没有怀疑呢,林氏先说出了一点,李璨方才和林氏耳语,一定是给她出主意呢,李璨可真不是个东西。
“昨晚就不见了,也不能代表床里的人就是盼盼。”林氏道:“更何况,你一进屋子没看清情形,就和韩姐姐闹起来了。你若事先知道盼盼在这里,就该早些将她带回去,她可是女儿家。”
“大嫂说什么呢?”贺氏自然不可能承认,她瞥见了踏板上的绣鞋:“这鞋子就是盼盼的,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陈念礼也躺在床上,我不找韩氏找谁?”
韩氏闻言,又要开口。
林氏抬手拦了她一下:“那弟妹知不知道,他们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贺氏反过来道:“一定是陈念礼,昨日吃了点酒,将我女儿骗到这里……”
“你放屁!”韩氏几乎气的七窍生烟,不雅的话脱口而出。
“大嫂,你也知道,盼盼这孩子心思单纯,容易被人骗,更何况她一直心系陈念礼?”贺氏不理会韩氏,反而对着林氏红了眼眶:“我知道我不讨喜,但盼盼怎么说,也是家里的孩子,她也姓李,大嫂不能不为她做主。”
林氏心里知情,却也不好说出来,只能道:“这件事情,恐怕另有隐情,眼下这里这样的吵闹,这两个孩子都没有醒来,看情形不像是弟妹说的那样,不如等他们醒了再说吧。”
李璨道:“大伯母让人去请大夫吧,看看他们为什么昏睡不醒。”
也不知道贺氏给这两人灌的什么药,竟然能睡这么久。
不过说起来,贺氏也够狠心的,给陈念礼灌药也就罢了,居然将李莱楠也迷成这样,对亲女儿也挺下得去手的。
“不要请大夫!”
这一次,韩氏和贺氏居然异口同声了。
“那他们怎么办?”李璨假意不解。
其实她心里清楚着呢,这两个人都怕事情传开了,各自的孩子名声不好听。
这事可真是有意思。
其实,她蛮喜欢看李莱楠母女出丑的,韩氏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她不觉得韩氏有多可怜。
这是可惜了陈念礼。
陈念礼是翩翩君子,容貌出众,读书又好,只怕是上辈子造孽,才遇上李莱楠母女,这简直是飞来横祸,
虽然,这件事情眼下还没有个结果,但她已经看到了结局。
陈念礼肯定是要娶李莱楠的。
但李莱楠母女也是傻,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用这样的方法逼着陈念礼取娶了李莱楠,那又如何?
陈念礼只会记恨,成亲之后只怕不会对李莱楠好。
更何况还有韩氏这样一个婆母,到时候日夜磋磨,李莱楠哪里还有日子过?贺氏看着精明,怎么连这点事情都想不通?
韩氏听李璨问,抬眼狠狠的看着贺氏。
贺氏假装没有看到她像要杀人的眼神,伸了伸手指着床上道:“要不然,先试试掐一掐他们的人中?”
韩氏二话不说,俯身掐在陈念礼的人中上,因为气愤,她的力道并不小。
不过片刻,陈念礼眼睫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冬儿!”韩氏松开手喊了一声,却再说不出什么来,一时之间情绪复杂极了,她气愤,又心疼儿子,也怪他没有防备心。
陈念礼眉头皱起,顿了顿才醒过神:“娘,这里是何处?”
韩氏站直了身子,气恼地撇过脸:“你自己看看。”
陈念礼疑惑地看向床外,见到床前的一众人,顿时吃了一惊,在看到李璨时瞬间一下坐起身来:“殿下?”
他皱起眉头,席间他只少吃了几盅酒,便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然后便瞧见正厅里乱了起来。
他想去查看李璨的情形,脑子却昏的只能扶住桌子,几个嬷嬷架着他将他拉出了正厅,后面的事情,他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嗯。”李璨朝他点了点头,在心里叹了口气。
陈念礼真可怜。
陈念礼见这一众人脸色都不对,顺着他们的目光扭头朝床里侧看过去,顿时惊的险些从床上掉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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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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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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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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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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