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天边,屏息将杂念抛却。
待大部队又走出一段距离。
徐子心抖擞精神,美眸灵光闪闪,望了眼后方长长的队伍,旋即又对着武侯问道:“武大哥,你说现在这阜城落于蛮夷之手,你说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办?”
听到徐子心的询问,武侯注视了她一会儿。
忽而笑道:“你莫非有什么想法?”
徐子心沉凝一刻心神,道:“对于蛮夷,我其实并不太了解,但只要想到他们为了灭蜀,不仅联合了鞑喇人攻蜀,还说服了秦国背后捅刀子,尤其现在再加上一个越国,足以见得他们早有谋划。”
“对于他们的战略方针,其实我们透过表面已经能看得出。可对于他们的行动,实则我们一眼摸黑,就像这次虹会的四万蛮夷借道鞑喇的南方草原,袭我后方,明显的突出了蛮夷此次伐蜀,战法是层次递进的。”
“不过眼下我们虽然打掉了对方近半的人马,可蛮夷仍是有着两万余的将士,在虹会,阜城两城据守。虽然以目前局势来看,蛮夷这两万兵力,已无法对我蜀国后方造成太大伤害,但万一他们有什么变故,我们依然还是会非常被动。”
“所以按照将军你常年与蛮夷打交道来讲,理当对他们颇为熟悉,所以我也想看看,按照将军你的猜测,他们后续,还会有何行动?”
听着徐子心长串迫析,武侯摸了摸自己手指长的胡须,眼中欣赏神色溢于言表。
旋即他回答道:“你这担忧并不无可能,毕竟虹会背靠鞑喇,兵源可随时从其中填补。而阜城之旁,又是朿水,若蛮夷中路主帅大军意图总攻,也不难保这虹会的两万兵马孤注一掷,直接袭朿水,乱东阳郡的地界。”
旋即他看了看徐子心,神色却不似她那般严肃,带着一丝轻松的语气道:“可是你也知道,这些猜测,始终只是我们暂时的臆测,还并未发生。况且,就算会发生,也绝不会发生在此时我们灭了蛮夷这万余兵马的节骨眼上。”
听到武侯这最后一句。
徐子心恍然过来。
是的,眼下这场胜仗,不仅消耗了戈尔丞近半兵力,更是将蜀国民心及军中士气,再次重新凝结了一把。
而且戈尔丞吃了这次败仗,其军队威势减弱,对于巴山郡的威胁,也不如两天前。
作为其同盟好友的鞑喇人,是否还会全力相助,其中利弊,人家心中也会有一杆秤。
毕竟倘若带头大哥都被揪了三根虎须,身后摇旗助阵的小弟,也会思考这个大哥是不是还值得自己去跟随。
想通这些。
徐子心念头通达,旋即道:“如此,若是我们此次再败越国水军,那蛮夷的境地,将更加糟糕,恐怕鞑喇还有越国,都会两两相望,隔江望火。而我们,也有了反击蛮夷大军的实力。”
“然也!”
武侯笑着看着徐子心,他就喜欢徐子心这种悟性,其宏观思维,非常开阔。琇書網
简直天生的帅才。
不过徐子心却思索一会,又道:“可若是蛮夷还有底牌呢?”
“底牌?什么底牌?”
闻言,武侯一脸迷惑。
徐子心适时闭嘴,因为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没有丝毫逻辑,估计没有人会相信……
她转移了话题:“没,没什么,武大哥,你可否跟我说说,其他诸国的一些事……”
随着两人深聊下去,天色也逐渐昏沉。
经过一天行军,大军此时来到了离风古县十几里之距的一片山丘,周边地势开阔,稍有风吹草动都能及时发现。武侯直接吩咐下去,大军就地安营扎寨,简单休整。
在支起了营帐后。
武侯将徐子心打发到了宋庆那去,而他一人则待在一顶营帐内,此时他正在不停奋笔疾书。
过不久,他唤了一名亲卫,将这封笔迹未干的书信直接秘密的送出了大营……
目送着士兵的身影没入夜色,武侯被夜幕笼罩的面庞,眸光中,神光深邃……
循着视线而望,而这名士兵骑马远赴的方向,纵深几百里,就是东阳郡……
站了一会儿。
旋即武侯望着天空,今晚的天色没有月亮,但在暮光下,依稀能看到他似乎在游神思索。
“启大人,殿下的未来,或许就拜托你了……”他喃喃自语一声,旋即又将目光眺望着曾经黑丙营的那个方向,正是周傲通等人的位置。
他眸光变化神色,带着丝兴奋。
按照武侯的估计,天明一早,他们就能与周傲通的部队会师。
届时聚合双方总兵马,依靠兵力优势,加上自己这边的那些手段,定然让那后山,成为越人的埋骨之地。
……
入夏的天气在夜晚格外清爽,蝉鸣“呲呲”声在密林草丛勤奋奏曲。
因为明日清早就需行军,故而只有一些百夫长才有营帐休憩。
士兵们则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众人皆只能甲不卸身,席地而眠。
徐子心靠在一棵腰身粗细的树底下,此时她眸子里泛着无奈和想揍人的冲动。
“我说刘小强,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别再问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徐子心看着还在喋喋不休,一直在碎嘴不停发出疑问的刘小强,语气不耐烦的喝止。
刘小强这厮哪里肯这么轻易放弃,依然重复着自己之前一直的疑问:“不是我说你啊小疤子,咱俩可都是一个队里的,不说穿同一条裤子,起码咱是同一条船的呀,有啥不能说的,你就满足下我的好奇心,说说嘛,这两天你咋被武将军看上的,还一直安排你跟在他身边?”
看着这厮渐渐凑过来的脑袋,徐子心十分干脆的直接一个爆栗赏了过去。
刘小强似乎知道徐子心有这么一招,早早防备着,头一晃,嘿,躲过去了,还反应极快的直接把徐子心招来的手腕给紧紧箍在手心。
“臭小子你是不是没事找事,赶紧给我把手松开,还有,谁让你再叫我小疤子的?”
徐子心不由秀眉一横,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刘小强发着傻笑,丝毫不畏惧,道:“嘿嘿,徐兄,不瞒你说,前天那场夜袭,我亲手斩了三个蛮夷贼人的脑袋,现在我可是什么都不怕。”
“是吗?”
徐子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忽而另外一只手突然指着天边高呼道:“哇,居然有人在飞?”
“啊,哪里哪里?”
刘小强被吸引心神,连忙顺着她手指着方向看过去。
只是在他转头瞬间,他貌似感觉到胯下一阵阴风扫来,脑海中刚闪出不妙,下一瞬忽而瞳孔就剧烈收缩,相继十分痛苦的发出一声“啊”的惨叫。
他捂着下身,痛哭流涕,整个人挛缩在地上,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鸵鸟蛋,眼角都冒出泡来,他望着一脸平淡,宛如浑然不知情的徐子心,支支吾吾,心里那个恨啊。
我的好兄弟啊,不就是开个玩笑嘛,哪招惹你了,就是叫小疤子也不至于这么狠呐,何况咱都是带把的,这样玩阴的,你不讲武德……
……
今日只有一更,下班太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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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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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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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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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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