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斑姑娘自是徐淑媛假扮,她满门心思要当巾帼英雌,不顾危险翘家出走前往漳州闯荡,家门口侦缉生蕃叛逆这等好玩行动焉能不参与,因此故意宅在家中等候,听闻黑虎堂发现索萨诸人踪迹,软磨硬泡要跟大哥一起前往侦缉刺探。
想起卢泽不日或有大变的言语,徐国难有心让妹子多些历练增长见识,征得徐文宏同意便带徐淑媛易容出门。
俞依偌好不容易盼得丈夫平安归来,满腹情话想与徐国难私下叙谈,见他刚回家片刻不停忙碌公事,眼下又要化装出门侦缉刺探,难有闲暇与自己叙谈,心里老大不高兴,只是她生性温柔不便出言劝阻,絮絮嘱咐徐国难千万注意安全,莫忘平安回家。
想到俞依偌临别之际难依难舍的关切模样,徐国难面上不自禁现出温柔笑意,随即收敛目光扫向歪歪斜斜坐在石板上闲侃的无赖闲汉。
以他的阅历自然瞧出无赖闲汉都是妈祖神教秘密安排的暗桩,守在王记油坊外面发现异样就可通风报信,越发肯定索萨易容潜入东宁府必有阴谋诡计,否则何必大张旗鼓动用暗桩。
不过徐国难目的在于侦缉情报,犯不着与这些不上台面的鱼虾过手。
徐淑媛性喜零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上飞快磕着瓜子,红润小嘴不停张合,面前瓜壳不多时已堆成小山,见徐国难神神在在不紧不慢品茶,嘴角噙着蒙娜丽莎式的神秘微笑,不由地老大不耐烦,靠近身子轻声问道:“大哥,啥时候潜入王记油坊侦查动静?”
想起豪气干云的索萨极有可能是生蕃乱党,徐淑媛芳心不禁有些黯然,马上若无其事遮掩过去。
公事重于私情,只能对不起索萨兄弟了。
徐国难从沉思中回过神,摇头道:“不急!”
见徐淑媛瞪起丹凤眼,抬嘴朝天空太阳呶了呶,“太阳还没下山,街上人来人往如何侦缉刺探,总要等到夜深人静再说。”
徐淑媛抬头瞧了瞧悬在天际欲沉未沉的太阳,跃跃欲试心痒难熬,恨不得跳起飞脚把太阳踢入大海。
刘掌柜亲眼瞧见他们与黑虎堂堂主孔猛一起进来,知道都不是寻常人物,只是示意外甥上前倒茶添水,半句话也不敢多问。
徐淑媛见黄瘦学徒瘦骨嶙峋显是营养不良,加意多赏了几文小费,喜得黄瘦学徒眉开眼笑,连声道谢。
可他高兴不了几分钟,捧着碎银刚返回柜台就被刘掌柜一把夺去,小心翼翼锁进钱柜。
黄瘦学徒眼望钱柜敢怒不敢言,一叠声在肚里痛骂乌心又小气的可恶堂舅。
若不是实在无处可去,黄瘦学徒绝不至于进城投靠。
眼看天际绚丽火烧云渐渐被浓重夜幕吞没,太平街一带居住的都是小商小贩和城市贫民,舍不得晚上浪费灯油,都是早早吃过晚饭上床安歇,街面冷清行人稀少,惟有无衣无食的流民乞丐缩在街角簌簌发抖,偶尔响起饥饿孩娃的尖声哭啼。
徐淑媛听得心有不忍,欲要上前施舍想起任务在身,只得勉强忍耐装作不曾听闻。
无赖闲汉不知不觉换了一拨,拿着硬巴巴的霉干菜饼坐在石板上大口啃食,时不时交头接耳轻声交谈,警觉目光片刻不离寂无声息的王记油坊。
见刘掌柜面现苦色,抖抖颤颤点燃油灯不敢开口驱赶,徐国难笑着在桌上放了绽银子,领着徐淑媛缓步走出太平茶馆,沿街道自西向东慢步行走。
“三两白银?!”
捧着许久不曾入眼的雪花白银,刘掌柜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放入嘴巴使劲咬了一口,乐得手舞足蹈,向收拾桌子的黄瘦学徒高叫道:“快到街尾的卤肉铺买半斤下水,舅舅今日要醉上一回。”
徐国难闲庭信步悠闲自在,不一会就走到王记油坊门口,不动声色向紧闭木门深望一眼,弯腰向踡在泥地上的独眼乞丐熊大破碗放了绽碎银。
熊大晓得徐国难特工身份,连忙坐直身子讨好微笑,呲出焦黄板牙。
徐国难眯着眼点了点头,脚步不歇走了过去,负着双手随意游逛,仿佛正在饭后散步。
他衣着寻常面目普通,无赖闲汉微瞥一眼无人注意,自顾大口吃喝,不一会就绕到王记油坊后院。
这时下弦月已经升了上来,无垠夜幕繁星点点,仿佛无数萤火虫镶嵌在苍穹之中,远近参差不一的破烂民房轮廓依稀可辨。
徐国难抬眼向周围张了张,静悄悄杳无人迹,隐约可以听到露宿街头的乞丐孩童饥饿难忍尖利哭啼,以及妇人柔声劝慰哼的乡调俚曲。
抬头望了望破烂不堪的低矮围墙,徐国难压低嗓音向徐淑媛道:“你守在这里不要胡乱走动,我先行进去探察,不一会就会出来。”
顿了一顿道:“如果一个时辰大哥没有出来,你就赶往察言司衙门报案,让特工前来围捕乱党。”
徐淑媛目光充满兴奋,瞧着低矮围墙跃跃欲试道:“妹子也要进去,万一有事也可多个帮手。”
徐国难摇头道:“索萨武功高强耳目灵敏,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发觉异样,你守在外面,替大哥做个接应。”
徐淑媛扭腰不依道:“妹子轻功比大哥还要高明,要不咱俩比试比试?”
徐国难没有理会,顺手除下外衫扔给徐淑媛,里面是早就穿好的夜行人装束。
侧耳听了听油坊后院动静,脚尖轻轻一用力,旱地拔葱凌空腾起,宛若大雁悄无声息落在低矮围墙上,先把身子壁虎般紧贴墙头,伏了片刻见周围民房无异样动静,方才慢慢探出脑袋向后院窥望。
徐国难眼神远比常人锐利,一眼见原本乱七八糟堆放的榨油器具都已挪到墙角,茶烟味道混杂饭菜香味弥漫狭窄院落,墙角板壁点着数根燃得正旺的牛油蜡烛,照得天井灯火通明纤毫毕现。
牛油蜡烛一根价钱十枚铜钱,看来索萨确是了不得的贵客,以吝啬出名的王老实难得大方了一回。
索萨等人正在院内奔跑忙碌,不断把桌椅从厢房搬将出来,瞧样子嫌屋内闷热,打算坐在后院吃饭。
索萨亲自动手扛了张八仙桌,大踏步从厢房走将出来,放下后又回到厢房搬出椅子。
欧孛齐等也都来回忙个不休,无人注意到围墙动静。
见索萨虽然换了汉人服色,豪气干云不改往昔,徐国难心中暗自感慨,趁众人忙乱在围墙上一个翻滚,狸猫般滚到院角堆放的大袋油渣后面,借着阴影隐住身子,动作十分隐秘,索萨虽然耳力过人却也没有发觉异样。
刚在油渣后面伏好身子,就听到吱呀一声轻响,后院左侧的厨房木门打开,浓重菜香和着油烟气息喷涌而出。
婀娜多姿长相娇艳宛若美女蛇的阿莲姑娘穿着光鲜绸衫,衣袖下垂露出洁白皓腕,捧着放满七八盘荤素菜肴的红漆木盘,笑容满面扭动娇躯从厨房走出,一举一动自有撩人媚态,曲线凹凸似乎故意勾魂引魄,惹得光棍孤佬欧孛齐不住斜眼偷窥,嘴角流涎恍若不觉。
阿莲却是视而不见,言笑晏晏把精心烹制的荤素菜肴一盘盘摆在八仙桌上,热气腾腾引人食欲,热情招呼索萨等人坐下吃喝。
说话声音又软又糯,仿佛是在故意勾人魂魄,落入耳中别有一番销魂滋味。
她进入妈祖神教后得蒙教主朵思娅传授天狐魅术,一举一动魅惑自生,寻常男儿听到声音就会心神俱醉情不自禁,是妈祖神教蛊惑人心的厉害法门,如今牛刀小试轻轻使出,立时把欧孛齐旭烈迷得神魂颠倒不能自己,就连朱宜萱身为女子也不自禁有些意动。xiumb.com
索萨虽然定力过人,骤闻之下也有些意荡神驰,刚想说话耳边响起微哼,接着左肋软肉一阵剧痛,自是坐在旁边的朱宜萱见状生出醋意施展拧扭神功,心中微惊连忙运功一转,方才消了销魂感觉,暗想妈祖神教的迷魂功法果真名不虚传厉害无比,自己定力如此深厚都险些着了道儿。
阿莲也是萧垅社族人,自小聪明伶俐善观风色,九岁外出游玩被刚好路过的妈祖神教教主朵思娅慧眼看中,审查来历后亲自引入总坛成为神教弟子,随身伺候形影不离,是一等一的心腹亲信。
阿莲加入妈祖神教后与索萨已是多年未见,索萨想不到昔年整日追在屁股后头的黄毛丫头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一身功夫出神入化极是高明。
想起幼年往事索萨也不禁神伤,对分别多年的阿莲神情颇为亲热,阿莲自是喜眉笑眼极为开心,朱宜萱瞧在眼里却生醋意,对相貌美丽不亚自己,狐颜媚态自愧不如的阿莲陡添敌意,愈发瞧不顺眼。
徐国难躲在油渣后面,小心翼翼屏息偷听,众人说话清清楚楚传入耳中,方才惊觉自己境界提升耳力大进,根本不必冒险潜入院落之中,只是既已潜伏就不需另找地方,万一露出行藏反而不美。
面对索萨这等已臻一流的武学高手,怎么小心都是不为过。
厨房又响起轻微脚步,憨头憨脑的王老实抱了坛未开封黄酒跟了出来,抢着帮着阿莲布好碗筷,告了声罪转身就要转身走回厨房。
索萨等都在桌旁按顺序坐下,欧孛齐在萧垅社出了名的酗酒成性,寨里凡有节日都要尽醉方休,被族人戏称为姑待王,类同汉人口中的酒鬼。
见到美酒欧孛齐馋涎欲滴,收回射在阿莲娇躯上面骨碌乱转的贪馋目光,忙不迭用力拍开泥封,鼻翼翕动吸了吸弥漫空气的浓郁酒香,起身先给索萨倒了黄酒,接着往自己碗里倒满,然后才依次倒酒。
见王老实低着头要转回厨房用饭,索萨有些过意不去,叫道:“大叔莫走,坐下一起用饭。”
王老实回转身满脸惶恐,道:“莲护法和各位贵客面前哪有小人座位。小人还是回厨房用饭自在。”
索萨还要再说,阿莲抿嘴轻笑道:“王叔是妈祖神教的普通教徒,按教中规矩确实不够资格上桌陪少族长用饭,还是让他下去罢,免得太过拘束。”
暗中使了个眼色,王老实如释重负,又向索萨告了声罪,踢踏踢踏走进厨房自行用饭。
索萨脸色有些阴沉,哼了声没言语。
阿莲只当没有瞧见,笑吟吟举碗向索萨敬酒,正想叙谈离别情形拉近关系,蓦地听到传来刺耳娇笑,坐在右侧的朱宜萱嘴角上翘眼角下斜,瞟视阿莲微现不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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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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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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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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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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