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季惟去世之后,孟修钦跟娱乐圈差不多等于脱了节,完全不关系任何八卦。
他毫无耐心,也丝毫不给面子,“谢公子的私人局,现在怎么什么人都能来参加了?”琇書蛧
林小蔷刻意练习过的甜美笑容,有了一丝裂缝。
谢天赐没有维护她的意思,耸耸肩,“她又不是我带来的。”
眼睛往屋内一侧看,某纨绔子弟嘿嘿地赔笑两声,“四少,小蔷是我们公司刚培养的明日之星,今天我带她来见见世面。”
孟修钦掀眸瞥这人一眼,原来是圈中子弟徐培晨。
一个除开家世尚可,各方面都极其平庸的人,一向喜欢往孟修钦眼前凑,想攀关系,又说话做事不够讨巧。
孟修钦没来,这屋里的人看谢天赐的脸色。
孟修钦来了,这屋里的人就看他的脸色。
在对人这方面,孟四少出了名的不好相处,不像谢公子那般和善,任由徐培晨带个陌生人来蹭局。
一时间,林小蔷从炙手可热的新星,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她脸上挂不住,寻了个理由退出房间。
徐培晨见状,左磨蹭右磨蹭地走到孟修钦身边来,“四少,小蔷会跳舞,不如等会儿让她献献丑,给哥几个助助兴……”
话还未说完,被谢天赐一把推开,“徐少,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这个小蔷姓林也就罢了,那妆容打扮不就是跟着季惟姐学的吗?也不怕犯着过世的人。”
徐培晨尴尬地掀掀嘴皮。
谢天赐坐在孟修钦身边,伸出胳膊够住基友,“可惜啊,你这马屁拍在猪屁股上面了,我们四少心里的白月光,可不是季惟姐。”
“我们四少啊,他已婚了。”
徐培晨一脸愣住,“四少真的结婚了?我以为你们开玩笑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孟修钦这会儿才慢悠悠地插话,“那是你消息不够灵通。”
他瞥了一眼手机上的微信:[你什么时候出差回来?明天有元宵节聚会。]
手指僵了僵,才回复:[明天我会去参加。先睡吧。]
孟修钦不是不想回家,而是怕回家。
怕看见宋漪年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怕自己忍不住,去质问她,为什么要把条条扔掉,为什么要把藏起来。
……
宋漪年收到男人的回复,“也不知道每天在忙什么。”
从私房菜回来之后,孟修钦就没着过家,不是在公司加班,又是出差。
算起来,她有快俩礼拜没见过这男人的踪迹。
换做以前,宋漪年没什么期待,也说不上失望。
可这男人偏偏先说过一些有的没的,生生地把她的情绪勾起来之后,转身就晾着她。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宋漪年只当自己又被遛了一圈。
翌日,宋漪年享受颇费周折换来的轮休,去参加李添添的婚礼。
路过小区外的美发沙龙,宋漪年驻足看了一眼店招牌上的彩灯,直接被店小妹抓了进去,“宋小姐,进来坐。”
宋漪年轻轻地甩开小妹的手,“你怎么知道我姓宋?”
小妹笑眯眯地,又来抓她的胳膊,“我们老板说的,还说你是他的师妹,让我们看见你,一定要给最高规格的待遇。”
小妹像完成KPI一样,生怕宋漪年跑掉,紧紧攥住她,点名让首席来给她做头发。
宋漪年任人摆布,洗剪一样流程走完,首席又极耐心地帮她做了个一次性的卷发。
出门时,宋漪年以为不会遇见李焰。
哪知道刚走两步,一辆黑色小摩托在她面前炫技一样,甩了两圈,又故意轰鸣了两下引擎,才停下来。
摩托手单腿踩在地上,取下头盔,“宋师妹。”
宋漪年也不至于被摩托车吓到,但她的手自然而然地就护住了小腹,“李师兄。”
李焰低头盯了一眼她的手,“去哪儿,正好我等会要去参加个活动,说不定顺路,不如我送你?”
宋漪年扬扬手,“不用了,我叫个滴滴就行。”
她今天早上吐在车里,就没开车。
李焰将头盔朝空中抛了一下,稳稳接住,也不说下车。
宋漪年手机叮了一声。
糟糕,司机取消订单了。
李焰搁在这里等着她呢,“今天过节,司机本来就少,现在这个饭点,应该很难搭车。”
李添添的婚庆公司团队,又发来微信催,问宋漪年到哪里了。
宋漪年可不能给好朋友的好日子添堵,心一横,“那行,麻烦李师兄了。”
她说完李添添酒店的地址,李焰扭身从车后箱里掏出头盔,递给她,“你是去参加婚宴的?”
宋漪年接过来头盔,套在头上,“你怎么知道?”
李焰但笑不语。
好在宋漪年穿的是休闲裤,长腿一跨,坐上摩托车,以安全距离搂住李焰的腰,“麻烦你开慢点,我可能会晕车。”
李焰嗯了声,摩托车像一把箭射出弓一般,飚了几秒。
“李焰!”
在宋漪年要骂人的前一秒,李焰降低车速,车身缓缓汇入云城的车流。
艹,下次再也不坐摩托车了。
李焰却得逞似的,低低一笑。
她声音好听,叫他的名字也好听,比什么正儿八经的李师兄,带劲多了。
……
宋漪年讲完话下来,坐在亲友席这桌喝水。
舞台柔和的浅黄色灯光暗淡下来,蓝紫色光速晃眼,伴随着震耳的音乐和快速的鼓点,一场优雅的室外婚礼,秒变大型蹦迪现场。
音乐声从众人身后的草坪上传来,惹得所有人回头看。
场地的那一头,来了一个乐队,三男一女。
坐着打架子鼓的帅哥,对上宋漪年的视线,朝他弯了弯嘴角。
宋漪年这会儿明白为什么李焰知道她来参加婚宴了,敢情这位李师兄是来做表演嘉宾的。
身为新娘的小高,把花球朝宴席桌一扔,踢掉高跟鞋,就奔向乐队,头一个开始旋转跳跃。
郝甜接到花球,惊恐地往旁边一扔,“老娘才不要结婚。”
新人带头跳舞,现场气氛从神圣到热闹,只花了一分钟。
男女老少都加入热舞队伍,跳完一整首歌。
换歌间隙,宋漪年摸了包准备走,忙着去参加孟家的元宵节聚会。
精壮的男人手臂拦住她,“能赏脸跳支舞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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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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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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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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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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