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漪年喝了不少酒,此刻头重身轻,头埋在枕头里。
孟修钦坐在床边,把人翻过来,“我问你话呢。”
宋漪年软成一摊泥,盈盈一双眼里,醉意朦胧着惆怅,“这样不好?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刺激?”
和孟修钦的这种来往,早早超过她的计划和料想。
宋漪年不愿意称之为“关系”,因为压根就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关系,孟修钦应该有其他女人,他想出现就出现了,一点尊重不给她,他们连p友都不是。
人醉胆大,宋漪年手攀上孟修钦的脖子,轻轻地晃了两下,“你就好这口,对吧。”
孟修钦用膝盖劈开,长驱直入,身体力行地回答她的问题,“是挺刺激的。”
宋漪年默默承受,闭紧双眼,一言不发。
男女天生的力量差距之大,早在上次轻松被孟修钦考住了之后,宋漪年就领悟到了,反抗只是徒劳,顺着孟修钦的意思,她日子还比较好过。
有钱人的生活是意想不到的平稳,以前宋漪年还有所犹疑,自从她认识孟修钦之后,就深刻地理解这个残忍的现实。xiumb.com
他怎么样为所欲为都可以,因为他姓孟,总有个兜底,不像她,外面看起来学历好,工作也好,却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
宋漪年累了一整天,很快睡着了。
清晨她是被拍醒的。
“走,带你去个地方。”
不由她分说,孟修钦直接捞住她的后颈和腰,把人从床上弄起来。
两人从孟修钦的房间溜出去,穿过走廊时,有工作人员走过来,宋漪年蓦然心虚,拉开脖子上的丝巾盖住半张脸,加快脚步。
她先一步进了电梯,等了半天,孟修钦才闲庭信步地进来,按下关门键。
“你怕什么?昨晚冲我发火那劲头呢?”
昨夜孟修钦没忍住,手劲重了一点儿,事后宋漪年气得对他又锤又踢。
宋漪年装作没听见。
孟修钦开车,带着她拐出农庄小道,绕了几个圈,车开始爬坡。
按下车窗,宋漪年看向山顶香烟袅袅中的金佛像,诧异道,“这么早,你不会是要抢清晨第一炷香吧?看不出来,你这么迷信。”
孟修钦回头看她一眼,不答。
就在车快要到寺庙门口时,车头忽然朝旁边的小门一拐,在门口扫落叶的僧侣,看了车内的孟修钦一眼,双手合十致意,放他们通行。
宋漪年看着门口处的“外人勿进”的指示牌,“他为什么不拦你?”
孟修钦笑了笑,“因为这是vip通道,砸钱砸出来的。”
估计是他捐了香火钱,或者出资修庙之类的,宋漪年长叹一声,想起昨天他给得那串佛珠,“怎么你们家的人这么喜欢拜佛?孟青岩喜欢送人佛串,你竟然给自己充了个寺庙会员。”
车行了十几米,孟修钦看着后视镜,开始倒车,“大概是我们亏心事做得特别多吧。”
停好车,孟修钦下车,有僧侣上来,引他们去到一处破旧的小门边。
孟修钦示意宋漪年去开门。
握住门上的圆形环扣,轻轻地推开门,宋漪年呆立在原地。
门外别有洞天,是一处悬崖,群山含翠,秋意正浓的晨雾缓缓在散开,最远处一点浅金色光雾,风景这边独好。
孟修钦先从门中穿过,走到悬崖边,倚坐在一块巨石边,方才转身朝宋漪年伸出手,“你过来。”
宋漪年愣了愣,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在孟修钦的帮助下,她有惊无险地走到巨石边。
浅金色的金雾,逐渐变成了深金色,太阳快出来了。
宇宙浩渺,人不过一介蜉蝣,喜怒哀乐都变得不足挂齿。
原本郁结在宋漪年心里的许多怅然,在此刻一扫而空,好像灵魂都轻盈了。
兜里的手机闹铃响了,宋漪年看到时间,骇了一跳,“我得回去了。”
“回去干嘛?”
孟修钦很扫兴。
宋漪年,“夏涂爸妈在,我得去陪他们,行程都订好了。”
“不行。”
孟修钦没打算给商量的余地。
不是,她还不能主宰自己的行程么。
这种忽然被人管制的感觉太奇怪了,宋漪年不舒服,以前夏涂从来不过问她的行程,也就是离婚之后,才开始对她问东问西。
可现在站在这悬崖边,看着数尺之外的万丈深渊,宋漪年腿直打颤,抓住孟修钦才稍稍心安,也没那个勇气甩开他就跑。
孟修钦抓住她的下颌,就着日渐明亮的光线,略带嫌弃的说道,“你素颜的时候,脸上这道疤好明显。”
宋漪年摸了摸已经开始发白地疤痕,“真的嘛?”
心里开始盘算,回去云城,还是得做个疤痕修复手术。
孟修钦收回手,“自找苦吃。大半夜去见什么鬼男人。”
宋漪年无语,“我这个受害人,还有罪么。”
孟修钦侧目看她,一双白净的脸上,少见的有些害怕,又有些强忍住的怒意,他目光顺着她脸颊往下,扫过脖颈和锁骨,白莹莹的肌肤被晨光镀了一层柔和的边儿。
他伸手掌住她的侧脸,她脸骨小巧,他张开五指,便可覆盖大半张脸。
“佛门净地,你要清心寡欲,别扰人清修。”宋漪年不敢躲,伸出手指,朝上指了指,“菩萨在注视着你。”
“佛门之外,红尘之内,我扰什么清修了?恩?”孟修钦手伸进衣料里,不轻不重地挠了一把。
最后红着脸的反而是宋漪年,无辜受业,心里念了好多句阿弥陀佛。
也不算亏得太重,好歹孟修钦带着她下了山。
……
到了酒店停车场,宋漪年在车里呆了一会儿,确定四下无熟人,才迅速从车里出来。
她刚绕到车头,车喇叭忽然响了几声。
惹得不远处几个刚下车的人,齐齐地往这边看来。
宋漪年下意识地用丝巾盖住脸,回头狠狠地剜了一眼车里恶作剧的男人。
她上了楼,刚出电梯门,迎面撞上夏涂。
“年年,你大一早上哪儿去了?”夏涂看着她风尘仆仆的模样,刚奇怪呢,又闻到一股子熏香的味道,“你去山上寺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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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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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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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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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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