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要给孙茵做伴娘,可孙茵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说宋漪年做她伴娘不好,就不让她做了,宋漪年反而落得清闲。
顺利接亲之后,是婚礼仪式。
仪式进行到一半。
一个晚到的女孩儿,忽然冲上台,抢过司仪的麦。
“你怎么在这儿?!死混球,睡完就跑路,是吧!”
一时间,全场哗然。
孙茵脸乍青乍白,反手扇了陈耀阳一巴掌,“你干的好事!”
陈耀阳委屈极了,顾不上脸颊上的手指印,不可置信地朝女孩吼,“囡囡,你在搞什么?”
陈耀阳冲到女孩身边,要不是人高马大的司仪可劲拦着,这位女孩估计得挨揍。
“囡囡?”
宋漪年和孙茵包括现场所有人,全傻在台上。
现在拿着话筒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女孩,竟是陈耀阳的独生女陈灿。
那么问题来了,陈灿口中这个渣男到底是谁?
端详了一会儿陈灿的五官神态,宋漪年明白过来,走下台,去拉坐在台边的夏涂,“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你不打算出面么?”
那边陈茉看了一圈,总算在人头攒动里找到了夏涂,挣脱陈瑶瑶的手,飞奔到他身边,“夏涂,你特么一直躲着我,还是不是个男人!”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夏涂有点怂,“那个,灿灿,我是忙……”
“忙个P,能忙到连电话都没空接?”陈灿直接呛声。
坐在夏涂身边的宁茉,已经挂不住脸,“涂涂,这怎么回事?你把人带到后面休息室说话。”
事情闹得难堪,在场的数百双眼睛都注视在前排拉扯的几人身上,议论纷纷。
这一家子女婿出轨了,出轨的对象还是……真是电视剧都不敢这么写。
孙茵站在台上,笑得比哭还难看,陈耀阳转头回去安慰老婆,一时顾不上陈灿。
夏涂半哄半求地将陈灿带离现场,宋漪年跟在后面,扶着宁茉,去往后面的休息室。
岂料,休息室里烟雾缭绕,孟修钦正在抽烟。
他看见站在门口的四人,恍若无事地说,“我抽完这根就走。”
陈灿走进来,秒变呛口小辣椒,把夏涂骂得狗血淋头。
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场所,宁茉只好罢了,当听到脏字从陈灿嘴里蹦出来,她瞬间提高声调,“长辈还在这里,你怎么说话呢?!”
陈灿这才没敢多说话。
最后在宁茉的要求下,夏涂主动和陈灿承认错误,表明那一晚只是个错误,他愿意赔偿。
夏涂再三保证,“灿灿,我们还是好哥哥好妹妹,”眼神一转,极为诚恳地落在宋漪年身上,“我老婆只有一个。”
房内传来一声明显的嗤笑声。
宋漪年看见抽完几支烟的男人,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反而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继续点上。
宁茉简直觉得脸丢尽了,“涂涂,你今天必须把这事儿了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这句话几乎已经到了宋漪年的嘴边,但在夏涂各种告饶的手势和眼神下,她忍住了。
宋漪年见过陈灿的照片,但千算万算没料到,陈灿居然是陈耀阳的女儿。
这以后……可让她和陈耀阳怎么相处。
硬着头皮,宋漪年在中间劝,“灿灿,今天是我妈和你爸大喜的日子,我们小辈的事情,我们慢慢再商量。”
孟修钦合适地插了一句,“这位灿灿小姐,你姐姐在教育你了,你要好好听着。”
原本陈灿脑子不够用,完全没反应过来,听孟修钦这么一拱火,直接中了圈套。
“这位宋什么的,你别以为我爸娶了你妈,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充姐姐了!”
陈灿趾高气昂,一派浑不怕的模样,直接把宋漪年堵回去。
啪——
她脸上挨了一巴掌,捂住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宋漪年,“你敢打我!”
“我爸和你妈领了证,于情于理,你都该叫我一声姐姐,”宋漪年红唇紧抿,“你明知道夏涂是已婚男人,还要和他发生关系,这一巴掌,我是替你爸爸教育你,不该介入他人婚姻!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你的姐夫!”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陈灿一下子没有道德基础。
以前还能说她不知者无罪,现在她明知宋漪年成了她法律意义上的姐姐,还要再三纠缠夏涂,就是她的不对了。
陈灿理亏,靠阵仗大挽回颜面,直接摔门而去。
没了外人,宁茉绷不住了,一巴掌拍在夏涂后背上,“逆子,你要气死我!你就不能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前面纠缠你姐姐,现在又找了个什么妹妹,当你姐姐的平替?真是被勾了魂了!”
若是几个月前,宋漪年铁定心如刀割,但现在时过境迁,她已经免疫了。
只是有些哀叹夏涂,明明一往情深,何苦浪费自己的生命,还不如大胆把姐姐抢过来。
宋漪年感到身侧目光灼灼,不经意地对上孟修钦那双深邃内敛的眼。
哈,差点忘了孟修钦,他和夏涂也是差不多的命。
手中烟燃尽,孟大爷总算站起来,不冷不热地看了宋漪年一眼,开门离开。
夏涂着急辩白,“妈妈,跟姐姐没关系,你提她干什么!”
宁茉气不打一处来,又打夏涂几巴掌,“你给我好好过日子,明年必须把孙子给我生出来,否则我停了你的信用卡!”
夏涂敢怒不敢言。
宁茉这会儿想起了宋漪年,拉过她的手,“年年,委屈你了,妈会好好补偿你的。”m.χIùmЬ.CǒM
宋漪年摇摇头,“妈,不必了。”
……
之后,婚礼如常进行。
台上台下的人都如同无事发生一般,但出了这个婚礼现场,背后的流言蜚语,是可以想见的难听。
等到宋漪年陪孙茵去敬酒时,桌上的人眼神除了一丝戏谑,还有难以言喻的怜悯。
孙茵难过,拿宋漪年出气,之后在休息室好好骂了她一顿。
宋漪年心里也不好受,她烦透了被人当做谈资,当做可怜的对象。
深夜,忙完婚礼的善后事宜,宋漪年回到房间,直接反锁上门。
今天闹成这样,夏涂肯定不敢再来她房里。
孟修钦拧开小门,走进来,看见在床上趴成大字型的女人,抬脚踢了踢她的脚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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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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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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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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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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