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犀利冰冷的目光将李君亭锁死,让人觉得浑身凉浸浸的。
如果说沈宴之威严如天神,李君亭就是那个恶贯满盈的鬼。
“周运已经交代了一切,包括凶器这件事。他说凶器是他事先准备好的冰棍子。那么我就在想一件事,什么样的冰棍子会和拐杖的粗细大小一样呢?”沈宴之的语气云淡风轻。
在场三人的心中不约而同的是风起云涌。
“拐杖是空心儿的吧?”
沈宴之此话一出,白羽笙转瞬间立马按住了李君亭想要反抗的手。
李君亭疯了似得大吼:“放开我!放开我!”
沈宴之从白羽笙的侧兜儿里不紧不慢的掏出了双白手套,优雅的戴了起来,边戴边说:“你们两人精心策划,为了给你脱罪,你和周运煞费苦心,力求真实。周运说凶器是冰棍子,我当然会相信了。可什么样的冰棍子会和拐杖的粗细大小一样呢?”
李君亭心急万分,大声吼叫以示反抗,越是吼叫,沈宴之越是要折磨她。
沈宴之一把夺过了她手上一直捏着的那根拐杖。
“法医曾说,凶器可能是与拐杖类似,且富有重量的东西,我以为凶器无可查起,却不曾想近在眼前。这也是你一定要把这根拐杖带在身边的原因。空心的拐杖里注水,事先冻成一根冰棍子藏在里面,用的时候拿出来,真的很便利。可我觉得呢,你的思维如此严谨,在用完冰棍子行凶之后,你应该不会直接将它扔掉的吧?”
“如果站在你的角度,你向来多此一举自作聪明的行事作风来判断。行凶之后,你会继续将粗壮的冰棍藏在拐杖里,直到它彻底的在你掌控之下化成了水,你才能安心将它倒掉,那么问题来了,这根冰棍子会不会沾上夏津生的血呢?”沈宴之目目皆是审判,眼神像刀子一样,活生生的钉死了李君亭。
白羽笙将李君亭死死的按在了桌子上,李君亭崩溃万分的大喊大叫,眼睁睁看着沈宴之将拐杖的底部拧开,残留下来的一滴滴掺着血的水落了下来,李君亭就此傻眼,一切的挣扎和狡辩都是徒劳而已。
“哪怕没有一滴残留,我也能验得出来,你已经死到临头了。”白羽笙说。
李君亭嚎啕大哭,内心全线崩盘,不肯相信一切的真实,更是一点都不甘心。
“敢挑战巡捕房,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别无选择。”
事到如今无论李君亭认罪与否,她的罪行已经成立。
沈宴之说过,没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儿。
周运和李君亭,也就是曾经的刘文海与赵芳,一个都逃脱不了律法的审判。
而沈宴之接下来的任务,是摸清李君亭手下的烟土生意的源头,及其旁支下家,在自己有限的权利和能力之内,逐一击溃。
沈宴之从始至终,只图个问心无愧。
这个案子比白羽笙想象中的要快上许多。
拖得越久,就越是艰难。
案子归案子,感情归感情。
白羽笙和沈宴之两个人破案可以默契配合,并不代表着两人之间没有一丝隔阂。
对于白羽笙来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
白羽笙其实不想与他多说些什么。
就怕是越说越不通。
白羽笙整理完资料后,准备下班。
“上车啊。”不出所料,沈宴之靠在车边等着她呢。
白羽笙轻叹了下:“我要去一趟百货公司,你先回去就好。”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
“又是为了躲着我吗?”
“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故意在这儿堵我呢?”
“那我明知道我老婆躲着我,我还要滚的比谁都快吗?你在跟我玩儿牛郎织女天各一方?最起码牛郎织女还能在一起一天。”每每想起自己随时都会支离破碎的婚姻,沈宴之比破案时还要忧愁。
白羽笙肯上车的原因,并不是沈宴之说动了她,而是自己不想和他在这里停留,引来路人的目光。
白羽笙也没有太多的话要说,他问什么,自己便答什么就是了。
在青荷的规劝和开导之下,白羽笙显然已经开窍了。
可在她想要与他表明心意之时,他却又喝的烂醉如泥,身上全是别的女人的味道。m.χIùmЬ.CǒM
换了是谁,都会觉得没必要说什么。
或许,他们真该好好谈谈了。
回到了沈府后,晚饭白羽笙就简单吃了些,随后便回到了房间里。
自打白羽笙上次在饭桌上立威之后,没人再敢找茬儿,对于二少奶奶皆为恭敬。
饭后,白羽笙则是依旧躺在自己的沙发上看书,悠闲自在。
沈宴之倒是好兴致,和几个姨娘打起了麻将。
深夜里,沈宴之回房,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缓慢小心的走了进来。
“你饿不饿?看你晚上也没吃什么啊。”
“不饿。”
“可我亲自煮的……”
天下第一大奇闻,沈宴之会煮面?
引得白羽笙注意的不是沈宴之,而是这碗面的存在。
总要给点面子吧……
白羽笙坐起了身子,拿起筷子尝了尝,:“还不错。”
沈宴之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一侧,望着正在吃面的她说:“我想跟你谈谈,关于昨天发生的事情。”
“我觉得没必要啊,都已经过去了。”白羽笙吃面的动作顿住了一下。
“可我觉得有必要……”沈宴之忧心忡忡,心急如焚。
“想说什么呢?”白羽笙表现得永远比沈宴之淡定。
沈宴之能把话说出口,也不知是鼓足了多大得勇气,做了多大的让步,:“我想清楚了,从此以后我都听你的,你不在乎我,我可以接受,我不信你会永远都不在乎我,让我纳妾……也行……总之,我都听你的总行了吧?”
这场婚姻,他何尝不是在委曲求全?
他的每一寸目光,都在探知着她的情绪。
沈宴之总有种错觉,白羽笙嫁给自己之后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她的每一天,都像是在拼尽全力的坚持着……
作为丈夫,自己可能真的是失败的。
白羽笙听着他这话后,闷头继续吃面,面无表情,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回应,就只是“哦”了一声。
沈宴之不满意她的回应。
“难道你真的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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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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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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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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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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