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是老老实实与我同行。”沈宴之的话更像是对于白羽笙的警告。
牛叶庭很有可能藏在牛家老宅的某个角落,而他们却对这栋老宅院一无所知。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只能悄悄的搜查。
他和白羽笙两个人,穿梭于阴暗破旧的走廊里,一间一间的搜,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前面还剩下两个房间没搜,那两个房间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刚刚路过隐约间看着里面像是挂了些祭祖的画像,要不去看看?”白羽笙小声商量道。
“那就走吧。”
两人同时推开了屋子的门。
两间屋子同等阴暗,密不见光。看屋子里面的陈设,这里从前应该是牛家祠堂,至今桌子上放着两三个歪歪斜斜的牌位。
往后一看,墙面上挂着的全是陆雨蝶的画,数量之多,钻人眼球,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沈宴之不禁嘴里念叨了句:“这孙子也真够走火入魔的,都把这女人的画供到老祖宗面前了。”
这两个紧密相邻的屋子,竟然是通的。白羽笙撩起帘子,隔壁屋子的景象就以冲入人眼。琇書網
“隔壁的画更多,貌似还有陆雨蝶的裸画,我过去看看。”白羽笙没等沈宴之反应,撩起帘子,自己去了隔壁。
而此时的沈宴之目光依旧锁定在了墙上的画。
这画,有点不对劲……
沈宴之没来得及深想,隔壁的白羽笙叫了他:“沈宴之……”
她的声音接近于平常,却又让他觉得很奇怪。
“怎么了?”沈宴之带着疑惑,朝着隔壁的屋子走去。
“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一个披头散发,满身污浊的长袍男人,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架在了白羽笙的脖子上。
那把砍刀足足有半条胳膊那样长,砍刀上早已干涸的血迹还未曾擦干净。
是凶器!
现场的气氛一度紧缩了起来,沈宴之毅然举起枪,对准了缩在白羽笙身后的牛叶庭。
“是枪快,还是刀快,你自己好好想想,牛叶庭,我劝你赶紧放人。”
面对持枪的沈宴之,牛叶庭并未有任何的惧怕,他挟持着白羽笙,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牛叶庭的精神状态近乎于失常,架在白羽笙脖子上的刀又近了三分,狂妄的对沈宴之说:“那就要看看你想不想让这个女人死了!”
“我贱命一条,不值钱。但只要我还留着一口气儿,我就会带着这个女人一起下地狱。”牛叶庭瞪大了眼珠子,样子格外的恐怖,竟然嘻嘻的笑出了声来:“这刀可快了,杀人剔骨利索得很,割断这女人的脖子更是不在话下。”
白羽笙全程都很镇定,任凭这个疯子摆弄,却毫无还手之力。
刀,已经割破了她白皙的脖子,顺着脖子流血。
这样的一幕看在沈宴之的眼中,无非是一种折磨。
他面色清冷,目光凌厉,清俊的眉目间佯装的镇定自若就快要被白羽笙流出的血打破。
他,其实有点慌了。
沈宴之开口说:“你杀了她,只会罪加一等。”
“我不在乎。”
“既然不在乎,为什么要在我的面前挟持她,你想要什么?”
沈宴之捏在手里的枪一直在尽可能的瞄准牛叶庭。
可惜牛叶庭个子不高,总是缩在白羽笙的后面,根本难以瞄准。
牛叶庭扯着白羽笙,一再的向后退了退,与沈宴之保持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谈判距离。
“帮我脱罪,送我离开津海,就这么简单。”
牛叶庭自知走上绝路,却还妄图给自己寻得一点点生机。
沈宴之故意拖延,:“你要我怎么脱啊?”
牛叶庭急的直跺脚,用力嘶吼道:“我不管!你自有你的办法!反正你得给我脱罪!你们有的是办法,自己想去!”
与其杀掉白羽笙,牛叶庭更想让沈宴之为其脱罪。
白羽笙在用眼神告诉沈宴之,赶紧开枪,不用顾及那么多。
可沈宴之真的没法顺利扣动扳机。
在不确定以自己的枪法水平能否避过白羽笙顺利击毙牛叶庭的前提下,沈宴之绝不开枪。
巡捕房的人闻声赶来,包围了过来。这使得牛叶庭越发狂躁不安。
他着急的冲着沈宴之大吼着:“你想什么呢!赶紧让他们都退下,送我离开这里!快点!不然我杀了她!”
牛叶庭的样子,就像是狗急跳墙。白羽笙的处境越发艰难。
突然,沈宴之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连手里端着的枪都放下了。
“我没法给你脱罪。”
“你说什么?”牛叶庭瞬间惶恐。
“你自己罪大恶极,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我身为巡捕房探长,大庭广众之下为了个女人给你脱罪,将来我这探长怎么当啊?”
“要杀要剐,你自己看着办,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这么多枪指着你,也不差我一个。杀了她吧,这女人就当是给你的黄泉路上解闷儿了,送你了。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凭什么给你脱罪。”沈宴之突如其来的坦然以对,内心毫无波澜,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无所畏惧。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钉子一样钉在牛叶庭的心里。
牛叶庭蒙了。
当牛叶庭手上的筹码不足以震慑到沈宴之时,他就已经失败了。
那一刻,牛叶庭的理智已经被内心的杀戮彻底吞噬,他仰天大喊了一声:“那就都去死吧。”
牛叶庭手中蓄力挥动着的砍刀离着白羽笙的脖子近在咫尺间……白羽笙吓得闭起了眼睛。
突然间,枪声震耳欲聋。
沈宴之举枪,一枪将其击毙。
牛叶庭就此倒下,白羽笙也跪在了地上,惊魂未定,回想刚才的情形,那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牛叶庭被击毙,巡捕房上下悬着的一颗心可算是放下了。
唯独只有沈宴之,站在白羽笙的跟前,用酷若寒冰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瞪着她。
这样严肃的沈宴之,好可怕。吓得白羽笙一度不敢吱声。
他蹲下了身子,从后面一把扯住了白羽笙的头发,让她动弹不得,整个人不同于往常,冷俊凌厉,带着雷霆般的暴怒质问她:“我告没告诉你不要离开我半分!告没告诉你!”
白羽笙一时语塞,再也不敢和他顶嘴,:“我……”
“回答我!”
“告诉了……”
“以后想死别他妈的在我眼皮子底下死,让我眼不见为净!你给我记住了白羽笙,下次再有一次,我第一个崩了你,谁管你死活?”
沈宴之气场全开,完完全全的将白羽笙震慑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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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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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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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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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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