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所致,他竟然沉迷上了那些画,不光如此,他还和一个女画家,就是你们口中的陆雨蝶联系上了。我刚开始以为他好不容易遇到了艺术名家,内心是激动的,也是崇敬的。后来我才得知,真相可不是我想的那样。他与陆雨蝶竟然相爱了,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啊,探长。”现在想想,魏燕还觉得这事离奇又突然。wWW.ΧìǔΜЬ.CǒΜ
“你丈夫和陆雨蝶关系进展到了什么程度,你知道吗?”
“抛妻弃子的程度,走火入魔的程度。不光是如此,他为了那个女人,亲手搬空了我们共同经营已久的家。生意败了,家也没了,即便是这样,我丈夫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沉迷那个女人,每日穿得光鲜亮丽,西装革履,把自己包裹得像是一个富家公子哥一般,他身上的每一寸丝线,都是我们当年的血汗。”
“你为什么不管管他呢?”白羽笙都替这个无辜的女人觉得糟心。
“我若是能管,何必沦落到现在连饭都吃不饱?我丈夫为了讨那个女人的欢心,掏空了所有的金钱不说,他还与我提了离婚,他还与我说过,一旦自己和陆雨蝶走入婚姻的殿堂,钱自然少不了我们娘俩的。我当时就觉得他已经中了邪祟,无法回头。好在老天有眼,让我丈夫被那个女人无情的甩了。”
说到了这里,魏燕心中积攒已久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终于崩溃的哭出了声来:“家没了,人散了,钱更是一点儿不剩下。被陆雨蝶那个女人甩了之后,我丈夫彻底傻眼了,整个人都像是个行尸走肉般。他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切,我也不想再与这样的男人生活下去,便把他赶走了。”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现在住在哪里?”
“我丈夫叫牛叶庭,自打我赶他离开后,可能是因为愧疚的原因,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母子的面前。”
“你不知道他在哪里吗?”孔武有些不太相信。
“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你们要找他,大可以去乞丐堆儿里看看,说不定他在哪条街上要饭呢。”
“这……”
“探长大人,我现在能问问,你们为什么要找他吗?”
“陆雨蝶死了,怀疑是你丈夫杀的。”事到如今,沈宴之不想欺瞒这个可怜的女人。
听到这个消息,魏燕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眉间却涌起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可顺着眼角留下的泪珠却没停下来过。
“好啊,好啊,那真是太好了。”魏燕大声感叹着,随后仔细想了想说:“你们若是真的想找他,不如去牛家老宅看看,说不定他会躲在那里。他平生最引以为傲的事,便是出身在书香世家,自小受文墨熏陶,与常人不同,时常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自命不凡。”
“好,谢谢你的配合。”
牛叶庭与陆雨蝶的一段虚伪至极的感情,毁掉了的是一个无辜且美满的家庭。
魏燕母子破败穷酸的生活,都是拜牛叶庭所赐。
临走之前,沈宴之默默的从兜儿里掏出了一百块,轻轻的放在了魏燕母子面前。
“为今之计,总要把日子过下去。既然已经遇到了不值得的人,就别让生活也变得不值得。这钱应该足够你做点儿小买卖维持生计了,收下吧。”
“谢谢,真的太谢谢了,沈探长。”魏燕颤抖着的双手接过了钱,感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给沈宴之磕头,被沈宴之拦了下来。
“不谢。”
随后,沈宴之便带着人离开了,白羽笙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他俊逸如白杨般的背影。
总有那么一瞬间,白羽笙觉得自己低看了这个男人。
她总是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真实面貌。
沈宴之的心底,像是藏着一丝想要温暖他人的温情与善良。
他或许真的没有自己认为的那样糟糕透顶。
沈宴之叫住了身后一直发愣出神的白羽笙,:“嘿,想什么呢?”
白羽笙回过了神来,说道:“在想案子。”
“说来听听?”
“陆雨蝶图财,牛叶庭爱色。当陆雨蝶撕碎了牛叶庭为自己精心准备假面,并且发现他只是个一无是处的穷书生之时,陆雨蝶是一定会与他一刀两断的。可这个时候,牛叶庭已经为了与陆雨蝶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榨干了自己所有一切。他们之间的仇也就算是结下了。”
“而且,像牛叶庭这样自命不凡,眼高于顶的人,一般习惯于把错误都归结到其他人的身上。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被自己心中对妻儿的愧疚逼疯。综上所述,牛叶庭现在是这个案子的头号嫌疑人,务必捉拿归案!”
沈宴之非常认可白羽笙说法的同时,沉思片刻后,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那会是谁激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以至于牛叶庭彻底失控的杀掉了陆雨蝶呢?总会有一件可以称之为导火索的事情。”
“无论是谁,都是罪大恶极。”
二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答案雏形,但基于没有任何的证据,根本没法说出口。
牛宅。
这是一间荒废已久的古朴老宅,门边四周的杂草长得都快比门还要高耸。
枯草丛生,满门破落,空无一人。
现如今这栋老宅俨然就是个曾经辉煌过的空壳儿。
院子里的杂草枯枝横生,类人高。
沈宴之有意提醒了下依旧死性不改穿着高跟鞋的白羽笙:“你小心脚下,别再崴了脚。”
“放心,我知道你抱不动我。”
在这个女人面前,沈宴之的行为能力遭到了严重的质疑……
牛宅的路不太熟悉,几人并没有分头行动。
许是长时间不住人的缘故,这个宅子给人的感觉阴浸浸的,诡异阴森。
总像是有一个人在暗处观察着左右人的动向。
宅子的正堂里,挂着牛家老祖宗的画像呢,下面放着个火盆,里面还泛着零星的火星子。
“就在刚刚,这里有人祭祀。”沈宴之提醒他们,并吩咐道:“手里有枪的,现在开始分头行动。没枪的跟我在一起。牛叶庭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宅子里,万分小心,一旦遇见,留活口。”
“是。”
白羽笙迈着极轻的步伐,想要往深宅里面走,被沈宴之拦下。
“你别乱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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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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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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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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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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